正文_第十四章 灭苍穹
又半月，苏墨终于可以恢复原先的状态，固然仍旧还是那副病怏怏的书生模样，但总体来说气色还算不错。想着白海堂曾经交代，要他好了以后就去见他，所以在吃过早饭以后，苏墨先是带着月芽去见陆来来，将月芽留在陆来来身边以后，这才只身一人去找白海堂。 白海堂的书房里，安静的让人感觉可怕。老人坐在书案后面，眉头紧锁，在看到苏墨进来以后，只是说了一声让他先坐就不再理会他。苏墨是个安静的人，喜欢安静，也一直奢侈安静。但书房里毕竟还有一个活人存在，但却仿佛这里就只有自己一般。 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好像白海堂只是一道残影。 “想不通。”白海堂终于开口，却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还是想不通。” 苏墨不好贸然搭话，只是听着。 “麒麟有灵，灵是你自己，以此推论，麒麟的灵力理应符合你的身体才是，偏偏麒麟的灵力注入你的身体以后，带来的却是损伤，尤其是心府，竟是排斥这股灵力。这说不通，是你母亲没有把一切做好，还是另有打算？” 苏墨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白海堂叹了口气，“你这父母，着实让我头疼，你父亲在我身边的时候，总是会出些难题给我。现在你母亲又给我出了一堆的难题，最可气的是，你本身就是又是一个难题。我这把老骨头，活了几十岁，似乎就是为了你一家人活着的。” 苏墨尴尬一笑，又不禁正正脸色，“老师，我之所以无法修行，是因为心府被封，我查阅过书籍，从医术上来说，我是早产儿，心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健全，故而无法修行，因为我有缺陷。但灵力入心府的时候，虽有伤害，我却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心府是可以承载灵力的，那么……” “你是怀疑封住你心府的是另有他物？或者是另有原因？”白海堂眼前一亮，不由问道。 白海堂说的没错，他就是这样猜想的。 “是的。”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特意的检查过你的心府，没有任何的东西封住你的心府，所以不存在你这样的说法。可又很奇怪的是，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封住了你的心府，让灵力无法循环运转，甚至是排斥一切灵力。如果真有东西封住你的心府，以我的实力不可能发现不了。如果没有东西封住你的心府，那么理应有机会进行改造才是。” “您知道，我母亲是为封印师……” “但没有任何一种封印术是可以封印心府的，心府是什么？是修行者乃至普通人的命，这地方如果可以随意的封印或者是伤害的话……”白海堂忽地停顿了下来，双眼微微的眯起，认真的看着苏墨，“你母亲是封印师，给你留下这么多的功法珍藏，为何却没有传授给你封印术？” “……我会封印术，但……但不会低级的封印术。”苏墨不好意思的说，“而我会的这些封印术，都是需要强大的灵力才能使用，您知道，我无法修行，自然而然的会和不会也就没有什么区别。母亲留给我的这些封印术，没有一个是和封印心府相关的。再者说，母亲期盼我能修行，又怎么会封印我的心府。” 白海堂一想也是，如果苏墨的心府异常是他母亲搞出来的，那岂不是说断送自己孩子性命的人是她么？ “麒麟我已经研究了多日，仍旧没有任何的进展，反而倒是让我对你母亲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封印师在大陆并不多见，却一直都有着各种神奇的传说。据说几千年前有人族大封印师曾经以一己之力封印过数十轮回境强者，且冰封万里，形成了现在的极北雪原。由此可见，强大的封印师，有时候要比大修行者更为强大。” “可惜我对母亲了解的并不是很多。”苏墨轻轻的叹息着。 “但她还是开创了借用灵力让不能修行之人成为修行者的先河。”白海堂感慨万千，“虽然你只是一时成为过无极境界的修行者，可这却也不是任何人想要做到就能做到的。由此我也受到启发，认为即便你不能修行，但是修身或许也是一个可以让你变强，让你活命的机会。” “但我心府被封，任何修身的方法都没办法让我的体魄增强。若是体魄增强，恐怕我已经可以修行。” “前后矛盾的事情，却一旦有一点有所突破，一切都会顺理成章，这或许，就是你母亲希望看到的，也是你活下去的希望。还是那句话，你母亲……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老师，您能和我说说我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白海堂怔了怔，眼睛再次眯了起来，扭头望向窗外，嘴角竟是不禁弯了起来：“他是我活着看到过的最了不起的修行天才。世人都知当今世界有四帝三圣七位大修行者，神族神帝、魔族魔帝，妖族妖帝，人族人帝。这四位都是帝境强者，离那长生只是一步之遥。而三圣则是圣临境强者，离着帝境也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情的话，我甚至有信心，你父亲会是第四圣。虽然他一直到死，也只有天机境五段。” 白海堂的这个评价不得不说已然超乎想象，以至于苏墨听此评价竟也感到万分吃惊。 “上古时代有人族强者突破帝境踏入所有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长生境界。笑傲寰宇傲视苍穹，但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人族只是神族的仆役，自认为高贵且是神灵后裔的神族认为人族出现第一个踏入长生境的人是对神灵的不敬，是神族的耻辱。故而想要将其斩杀。说起来，其实只不过是嫉妒罢了。当然也是为了得道此人突破帝境踏入长生境的秘密。那一场混战持续了很多年，后来引得魔族和妖族相继加入。此人独战各族大修行者长达百年，最终殒落蛮荒星海。他留下了无数的传奇，也留下了无数的传说，更留下了无数的宝藏。他是第一个突破长生境的高人，也是第一个被所有种族合力追杀的人。” “踏入长生境，怎么还会死去？”苏墨惊道。 “长生境的确不会死，却不意味着受伤不会流血，他终究不是神灵。他只是有了比任何人都要漫长的寿命，他死的时候已然五百多岁，试问当下有哪一位大修行者可以活到这个年月？据传说，如果他不是受伤太过于严重，因为踏入了长生境，活个千年万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他百年交手，受伤无数，最终还是殒落。” “他……叫什么名字？”苏墨问道。 “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或者是因为时间太长了，人们早就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可是人总是要有个名字，所以他后来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灭苍穹。” 灭苍穹…… 苏墨未做评价，因为没资格去评价这样一位狂人。 “苍穹之下第一人，这是人们对他的尊称。可他不喜欢，想当苍穹之上第一人，所以要灭苍穹。” “可长生，绝非永生。或许长生境界到了巅峰可得永生，但数万年来，从未有人到达过那个顶点，就是长生境，也仅有他一人。” 苏墨无比向往长生，因为自己快要死了。而现在，长生并非永生，他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可笑感觉。长生若是永生，那这个人活着应该有多么的寂寞。 “老师，您为何要和我说起这个人？” “因为你父亲很像他。”白海堂开心的笑着，笑容里有些得意，有些激动，也有些感慨。如此复杂的笑容，彰显着他对苏墨父亲的多重感情。苏墨震惊无语，他知道，自己父亲死的时候只是天机境，别说离着长生境，就是帝境还差着一个圣临境，老师将自己父亲与灭苍穹相提并论，未免太过夸张了一些。 白海堂笑了笑，很清楚苏墨在想些什么，继续说道：“我指的不是修为，而是你父亲的经历。想来你应该知道，内院为由明光境弟子方能进入，外院也有不少明光境的子弟，甚至有的还是破魔境。只是要进内院，看的是资质，而不是修行的境界。一个人哪怕是只有太初境，但资质上佳未来注定要走的很长远，那么他就足以拥有进入内院的资格。反之外院那些境界比较高却没有资格进入内院的人则是因为他们的修为已经到达瓶颈，再无长进故而失去了进入内院的资格。内院有各种境界的弟子，有很多甚至已经突破无极境，甚至更高的境界。要想变强，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还需要不断的战斗，不断的历练，就拿你这次所去的狼啸山谷来说，这只是你们这些低级修行者才去的历练之地，而伴随着实力的提升，历练之地也自然会变得凶险。一旦到破魔境，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那地方叫做蛮荒星海，是这个世界第三个星海，拥有上百大陆，而每一块大陆……都有着大修行者的坟墓。同时也拥有着更为强大的凶兽、灵兽甚至是……大修行者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