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他微笑去看她,“我没事,淼淼,我只是太开心了。【】”

    “开心也不许乱说话,你都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我心里有多害怕。”

    他被她焦急担心的模样逗得一乐,双手捧住她的小脸,不住便吻了下去。

    那吻柔情而且蜜意,带着冬日里的冰凉,不知怎的,还是丝丝沁入到她心里。

    他吻了她一会儿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咱们就像这样在一起,一直这样一辈子过下去,多好啊”

    她不知道怎的,鼻尖酸了酸,没再接话。

    天色彻底黑沉以前,曲耀阳的电话打了过来,问他们在什么地方,他亲自开了车过来接。

    裴淼心着意要问一问他关于白家的事情,很多话曲臣羽肯定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可她心里害怕,她是真想要问一问他。

    曲耀阳的车很快来了,就停在学校大门口的地方。

    远远看到他们出来,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向曲臣羽道:“夜里张风,别再着凉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曲臣羽看了看曲耀阳,唤一声:“大哥。”

    曲耀阳冲他点了点头,“先上车吧”

    几个人在车上都没有说话,等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处,曲臣羽突然说道:“今晚我不想过爷爷那去了,回我们自己家吧今晚我想回家去”

    曲耀阳调转方向盘往前开,却听曲臣羽道:“淼淼,我送你的那条项链还在吗”

    裴淼心一怔,方才想起他指的是今年生日的时候,他送给自己的那件生日礼物。

    她慌忙从脖颈里将项链掏了出来,“在,它一直都在,我每天都戴着呢”

    他笑起来,“其实这项链也怪难看的,我求了yq的大师傅好久,好久,他才肯教我做这个东西。他总说做这个是个技术的活,可我就是想做,哪怕它再丑,我也想做了给你,三只水滴,可不就是个淼字么”

    裴淼心震惊低头,仔仔细细看过那链坠的模样,虽然形状并不规则,但当真就是三滴水的模样。

    “还有孩子,咱们的孩子,他要是早点出来就好了,我怕等不及了”

    裴淼心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见曲臣羽的唇角挂着一条血沟,深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一直蔓延而下,看得她立马轻呼了一声:“臣羽”

    前座里的曲耀阳一震回头,赶忙将车子往路边甩去。

    “哥,不要停”似是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曲臣羽咬紧了牙关才道:“继续往前开,不要停,我想回家了。”

    鲜血从他的下巴淌下来,淌到他纯白色的衬衣边角,再到染红他衬衣外的针织衫和大衣,整个人都如沐浴在血海里一般。

    裴淼心被这场景吓得不轻,慌忙伸手去揩他唇角的血,“臣羽,臣羽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你不是说你已经没事了么你不要吓我,呜呜”

    “淼淼淼淼别、别哭你一哭,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别哭”曲臣羽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却终是以失败告终。

    大口大口的鲜血顺着他说话的声音从嘴里涌出来,整张俊脸也不过是刹那就没了血色。

    曲耀阳赶忙从前座递了纸巾盒过来,裴淼心慌忙抽出面纸去擦,也掬了自己的袖子去擦,可不管通过什么样的方式都来不及,仍然有大股的鲜血往外涌,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去、去医院吧马上把车开到医院去啊”裴淼心冲前座里的曲耀阳大吼,整个人更是慌乱到了极点

    “淼淼淼淼”曲臣羽试图安慰她,颤抖着伸出来的手上也全是血。握在她手心里粘热得烫手,裴淼心被这一吓,眼泪顿时更汹涌了,整个脑袋就像是被什么巨石猛撞了一下,害得她整个神经都痛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之前都还是好好的,只是一个发烧感冒而已,怎么会这个样子”

    “我、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你还有芽芽都像是我偷来的一样,这些年你一直活在我的身边,就算就算没有办法靠近,可、可这几年已经是我过得最快活的几年了,淼淼,我爱你”

    裴淼心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着急看了看窗外,又冲曲耀阳吼:“去医院啊快点把车开到医院啊”

    曲耀阳抓着方向盘的手捏得死紧,后视镜里去看曲臣羽的模样,只觉得整个心都颤得,眼前除了白茫茫一片竟然什么都再看不清楚。

    “淼淼,孩子孩子要是出生了,你记得记得帮我跟他说一句,我我是爱他的,很爱很爱,我我也不想离开他的”

    裴淼心哭得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我不要你这个样子,我不要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我知道,你们根本就是合起伙来跟我开玩笑,你以前从来不欺负我的,你说过不会欺负我的”

    、第250章重生

    “别哭淼淼,求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疼了”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曲臣羽还是对着前座唤了一声:“哥哥”

    曲耀阳的背绷得死紧,脚下的油门却并未有一时半刻的松懈。

    听到曲臣羽的叫唤,他也只是微微侧了眸,望着后视镜里后座里被血染红的一切触目得他整个神经全部搅拧在一起,寒冬腊月的天里,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顺着他的颊畔而下,瞬间蠕湿了他的脖颈。

    “哥,帮、帮我照顾淼淼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对他们好别让别人欺负了他们不要不要欺负他们”

    裴淼心哭喊出声:“我不要我不要谁的照顾如果你放心不下就自己照顾我们,是你说好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可是曲臣羽却是个认死理的家伙,因为久久等不来曲耀阳的回应,所以一直巴巴地伸长了手想去抓住他。

    曲耀阳的双眸腥红,强忍着所有翻江倒海的情绪,还是只有一句淡淡的“嗯”。

    可这话听在曲臣羽的耳里,却像如释重负了一般,手臂一下子坠了下去。

    裴淼心被这场面一骇,整个人怔了又怔,像是不敢置信般睁大了眼睛。

    触目所及全部是血色的红艳,不管是他的还是她的,他们的衣服以及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浸润在那艳色的红当中,看得她双眸刺痛,神经突突地跳个不停,整个人也仿佛跟着死去了一回似的。

    曲耀阳的车这时候终于停了下来,他快速打开车门绕到跟前,刚刚打开曲臣羽那侧的车门就被裴淼心用力一挡。

    “为什么要开到这里咱们咱们不是去医院吗你为什么会把车开到这里”

    曲耀阳不管不顾弯身下去便将弟弟从后座上抱起,裴淼心这时候却像是疯了一般冲上前将他紧紧拽住,“曲耀阳,你不是要送我们去医院的么,为什么又会把车开到这里”

    这时候的曲耀阳一句话都不想说,抱着曲臣羽往前,走到那房子的跟前才转身对裴淼心道:“开门。”

    裴淼心哭着捂住自己的双唇,“你骗我你骗我们你们曲家就没有一个好人,你们全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现在还不送我们去医院坏人,你们全部都是坏人”

    曲耀阳快步过来,用力抓住裴淼心的手往前,用她沾满了鲜血的手指按在大门上的电子锁里。

    裴淼心用力挣扎,曲耀阳却是使了蛮力。她被他的力气拽得生疼,疼得眼泪狂流、不断轻呼出声。

    大门上的电子锁终于“啪”一声打开,曲耀阳用力将门撞开,迅速将曲臣羽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

    “臣羽,臣羽醒醒,到家了,咱们终于到家了”曲耀阳的声音哽咽,“这里不就是你一直想要回来的家吗咱们现在回来了,回家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臣羽”

    可是这一刻,曲臣羽的身体却没有半点反应。

    裴淼心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面前的一切,好像连心跳都停止了似的,“去医院,咱们去医院好不好耀阳,耀阳就当我求求你了行不行,送臣羽去医院,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他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又看了看沙发上的弟弟,双手合十做起急救,只希望在这最后关头,能让他看见自己已经回家了。

    可是曲臣羽的面色苍白,除却那艳得刺目的红外,他越来越冰凉的身体和面容已经再没有其他颜色了。

    裴淼心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快步奔上前来抓住他的一只手。

    “曲耀阳你疯够了没有快点送他去医院快点去医院啊”又转对曲臣羽道:“臣羽,你是不是觉得冷这里好冷对不对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们马上去医院,马上就去医院好不好你说过不让别人欺负我们的,你也说过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的以前在伦敦的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我一天都没有对你好过,可是现在,现在我想要对你好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求你,求你了”

    曲耀阳做完了所有的急救,可曲臣羽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面色煞白到了极致,转身迅速掏出自己的电话给家里打,联系到那几位美国来的医生,要他们火速带上仪器到这里来。

    裴淼心抓着曲臣羽的手哭叫了半天,等到好不容易回过神时,正好看见从浴室里面掬了块毛巾帕过来的曲耀阳,他正打算帮曲臣羽擦拭脸上和身上的血。

    她着急愤怒得用力推了他一把,“曲耀阳快点送他去医院,去医院啊”

    可是曲耀阳并不理睬她,自顾拿起毛巾就去擦拭曲臣羽的脸。

    裴淼心愤怒着又用力推了他一把,他猛然抬起头来,双眸腥红、模样紧绷。

    他几乎是带着仇恨和愤怒的眼光,如一头受伤到极致的豹子般狠狠盯住了她。

    “不要碰我。”

    裴淼心泪流满面,“他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他说过的这里好冷,这里真的好冷,求求你救救他吧”

    “你到底明不明白,臣羽终其一身,也不过是想有个家,回家啊”

    她哭着,差点摔坐在地上,“我们好好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是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啊”

    她向后退了两步,脚步一下不稳,狠狠摔坐在地上。

    午夜零点零一分,军医大附属第一医院的长走廊上,聚集了很多人。

    裴母匆匆而来,等到与走廊上的人交谈完毕之后,才远远看见满身是血、双目无神,正背靠着走廊的墙壁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曲耀阳。

    她快步到他跟前,唤一声:“耀阳”

    他这才像是被人从久远的梦中唤醒,挣扎了半天,才低下头来,“伯母。”

    “你、你怎么会这个样子这些血难道是”

    “血是臣羽的。”

    裴母双眸红红,忍不住便落下泪来,捂住自己的唇挣扎了半天才道:“淼心呢淼心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产房,她刚刚受了惊吓,可能要早产了。”他双目空洞,却是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曲市长跟曲母是最后赶到的人,连同他们一起的,还有满面焦色的聂皖瑜。

    她快步从走廊上走来,远远看到曲耀阳便吓了一跳。

    “耀阳,你怎么会这个样子,臣羽哥他”

    他这时候无心同她说话,只侧了身看站在她身后的曲市长,“这下您可称心如意了”

    曲市长老迈的身子也是一抖,不过刚歪了一下就被身旁的曲母挽住。

    曲母万般心痛地看着儿子道:“耀阳,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爸爸说话,你弟弟今天发生的一切又不是他造成的,那都是白家,全部都是白家害他的是白家非要遗传败血症给他”

    曲耀阳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仿佛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扎在他的喉咙口,刺得他声音干哑,生生就像要呕出血来。

    曲市长的身形抖了又抖,却在看到走廊上同样满面悲恸的裴母时唤了声:“亲家母”

    裴母含泪回头,只摇了摇脑袋,表示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再说。

    一行人在走廊上站了好久,等到急症室的灯光熄灭,等到产房的门在同一时刻被人从里面推开。

    曲市长带头,首先奔到了急症室门口。

    曲耀阳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大脑都似空白的,听不清楚那些美国来的医生到底都同曲市长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们摇了摇头后曲市长便如遭雷击,仓皇着向后倒去时,被曲母和一旁的司机扶住了。

    他的大脑“嗡嗡嗡”的,直到走廊上传来曲婉婉的哭声,才仿佛醒过来了一般。

    有医生过来同他说,可以准备臣羽的后事了。

    他懵懂得半天听不明白,那医生重复了几遍以后,他仍是深思恍惚得厉害。

    聂皖瑜焦急地在他耳边唤了几声,也没能将他的心神唤回来。

    “生了,早产的孩子,男孩,四斤七两,必须马上送去保温箱”妙~ao笔ge.更新快

    曲耀阳一怔,一把揪住那医生的衣领,这才像回了神,“你、你说什么”

    “耀阳,你抓着医生干嘛他就是告诉你一声,淼心姐的孩子生了,不过因为早产,所以马上要送进保温箱”

    聂皖瑜的话还没有说完,已见曲耀阳大步向产房的方向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有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和护士捧着一个极小的婴儿,将他置放在一侧的保温箱里。

    他远远隔着窗玻璃望过去,就见那小小又皱巴巴的东西正光着身子,闭着眼睛,左动右动个不停。

    裴母快步奔上前来,看到这样的情形,颤抖着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双唇吟吟出声:“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淼心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打击,要是让她知道臣羽那可怎么办啊”

    曲耀阳却也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具小小的身体,仿佛孕育了,所有生命的奇迹

    、第251章七月之谜

    “白姨年轻的时候是同我爸有过一段。那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得了家族遗传的败血症,也知道自己或许某一天便会突然被这病所带来的并发症带离这个世界。可那时候她还是义无返顾地爱上了我爸爸,即便知道他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她还是愿意同他一起”

    满是刺目的白的病房里,此刻已经穿着病号服,惨白着一张更加憔悴的容颜躺在病床上的裴淼心,怔怔望着站在自己床边的男人,狠狠咬了会牙才道:“说重点。”

    她似乎是刚刚哭过了,因为生孩子,所以气力全无,只哑着嗓子,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狠狠甩出了这三个字。

    裴母早已忍不住在旁边偷偷抹了泪,看到女儿面无表情地又落下泪来,赶忙取过床头柜上的毛巾去帮她拭泪,“淼心你乖,你听妈的,你刚生了孩子不能哭,哭了容易张风,那是要坏身子的。”

    裴淼心没去理会裴母,只睁大了眼睛望着床前的曲耀阳。

    他的脸色比她没有好过几分,沉默了几秒之后才道:“我还记得那一次臣羽第一次到我家来,他母亲带着他跪在我们家门口求我爸妈收留这个孩子,白姨就同我爸妈说过,她最近一次的身体检查报告已经不大好了,她怀疑自己可能活不过多久,所以希望他们能够帮忙照顾孩子。”

    “那你们是从那时候知道臣羽他生病了”

    “也不全是那个时候,因为小时候他一次都没有病发过,所以我也曾怀疑,白家的病或许不是每一个人都遗传,也许到了他那会是件意外的事情。”曲耀阳沉默了数秒,“可是后来,很多年前的夏天,他还是爆发过一次疾病。我还记得那天他刚刚参加完我公司的酒会,半夜里回到家就给我打了通电话,他说哥,我不好了,我发烧了,吃了药也不退。”

    “那时候我匆匆赶到他跟前,才知道他是在酒会里搭救过一个同样发过高烧的女孩子。也是那一天,从来不大生病的臣羽第一次发了那么严重的高烧,事后我请了美国的医生过来检查和治疗,才知道,原来那真的不是普通的发高烧。”

    “他也遗传了白家的败血症,且那是第一次发病,那么严重,那么憔悴。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我所最熟悉的弟弟,原来真的会在某一天,突然说离开就离开我了。”

    裴淼心的双唇开始颤抖,已经煞白的小脸在这时候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嫁进曲家的时候,根本没人同我说过这件事情”

    她说完了之后便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任是咬到唇瓣破裂渗血,还是没有止住自己眼底的泪水。原来那时候的事,后来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他却一次都未曾与自己说过。

    曲耀阳咬紧牙关闭上眼睛,“那几年他也只病发过那一次,那次之后,他几乎每年都会到美国做身体检查,且那几年一直控制得很好,我们都以为,他已经不会再发病了。”

    “可他后来还是发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同他生活得那么近,却连他发烧都没有发现过,为什么”

    裴母焦急为女儿擦着眼泪,见她神思越来越过恍惚,只好仰起头去看曲耀阳,“好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就让我们静一静好不好,不要再来打击我女儿了”

    裴淼心慌忙抓住裴母的手道:“我想再问一个问题,就最后一个问题,行不行”

    曲耀阳站在原地,静静望着她的模样。

    她盯着他的眼睛望了好半晌之后才道:“你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又发病的”

    这一下,曲耀阳竟是沉默着站在原地。

    裴淼心忍了又忍之后才道:“是在他那次于瑞士滑雪受伤回来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

    “那是在在我跟他结婚前,还是结婚后”

    “前。”

    裴淼心深吸了一口气后闭上眼睛,浑身却开始颤抖不停。

    她说:“好了,你出去吧我现在就请你出去,你走吧”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僵直在门口,等到她终于悲恸得睁开眼睛冲他大喊的时候,他才被焦急扑来的裴母赶到了病房的门外。

    出了来,冰凉冷清的走廊上,只得聂皖瑜一个人。

    她听到那门的动静,早便按捺不住的三两步并上前来,见他脸色苍白,慌忙一把将他挽住了,“耀阳”

    他像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困兽,在她伸手向他的当口,彷如见鬼一般地迅速向一旁闪开。

    他的身形不稳,好像前一刻还在那病房里伪装的坚强和淡定这一刻都悉数崩溃他头晕脑胀,他甚至看不清前路,他只能浑身虚软地扶着沿侧的墙壁前行,好像不快些从这里出去,他便会窒息在当场。

    聂皖瑜担心害怕得不行,又唤了他一声“耀阳”,还是快步上前伸手拉扶了他一把。

    “不要碰我”

    他大喝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