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窗户上的女人脸
余冬儿被一阵寒意惊醒,翻身坐起的她听到身边传来陈小北熟悉的轻微鼾声,她这才回过神来,这里陈小北的老家。这个地图上找不到名字的山村昼夜温差极大,惧寒的余冬儿对于这种夏夜都得盖棉被的环境,实在是无法适应。 记得陈小北的母亲说过房间衣柜里边还棉被,余冬儿翻身坐起,想要下床去取床被子来保暖,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微的咯咯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抬头循声望去,余冬儿看到屋外的月光在窗户上映出一条纤细的人影,看这身形,余冬儿不认得陈家有这样体形的女子。 陈家是开客栈的,这里虽然是偏远山区,但近年来到这山里边来打猎采药,甚至是旅游探险的人越来越多,这客栈也随时有人入住。余冬儿虽然今天是第一天来到这里,但却也记得客栈里边住的是几名男性采药客,并没有女客,这窗外的人,会是谁? 山间的夏夜让余冬儿感到寒意逼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谁?” 她轻声的喝问了一声,悄悄推了推身边的陈小北,只是陈小北睡得极沉,回应她的只是一片打鼾声。 嚓,嚓,一阵手指甲扣动木板的声音传来,余冬儿感觉到自己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再次推了推陈小北,希望他能够醒来。哪里料到,陈小北只是发出一声不满的呢喃,反而睡得更加的沉了。 砰! 木框加玻璃的窗户发出一声响,余冬儿惊惶间抬起头来,只见窗户上映出一张女子的脸颊来,苍白的脸颊比起月光都还要白,而那一双眼睛,也许是离得远的原因,在这夜色当中看不到眼仁与瞳孔,或者,她根本就没有眼睛! 这一张苍白无比的脸,就这样没有支撑,仅仅只是一个脑袋,失去了身子,就这般的贴在窗户上,伴随着那一声声指甲扣木头的声音,将恐惧毫不吝啬的传进余冬儿的心里。 冷空气似乎片刻之间全都跑进了屋子里边来,狠狠的把余冬儿包裹住了,浑身颤抖,却无法叫出声来,连眼睛想要挪开,都没有可能。 那张脸颊贴得更加的近,让余冬儿看得更加的清楚,那一张脸上,真的没有眼珠反而是在这时候,各有一缕鲜血,沿着这没有眼球的眼眶,不断往下滑落! 余冬儿浑身颤抖,瞠目结舌,却无力说出一句话语来,所有的力气全都因为惊惧而消失。那张脸还在往前凑,似乎是想要将玻璃给挤破冲进来一般。余冬儿无力说出话语,那张人脸却开了口,苍白的嘴唇轻动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 “出来,出来陪我玩,陪我玩!” 一个冰冷而机械毫无感情的声音传进余冬儿的耳朵里,惊恐间,余冬儿听到了另外的一种声音——咯咯咯! 余冬儿已经畏惧得无以复加,牙关颤抖,连舌尖被咬住了,她都没有感觉。声音不断的传来,一波紧接着一波,轰击着余冬儿的脑海,让她感到畏惧,感到痛苦。 “睡吧,别吵。”陈小北翻了个身,呢喃着,一只手拍到了余冬儿的身上来。 “啊!” 外力的闯入,让余冬儿狠狠的咬在了舌头上,痛楚让她恢复了力气,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 陈小北依然没有反应,楼里边的人也没有动静,一片寂静,余冬儿惊恐交加,伸出双手,用力推了推身边的陈小北,可是,陈小北这时候,连梦呓都没有了,似乎是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带着惊恐和畏惧,余冬儿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整个世界都给抛弃了一般,惶然之后,渐渐冷静下来,生性倔强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息,鼓助勇气,抬起头来,朝着窗户望去。 陈小北家的房子是一幢三层小楼,一楼是陈小北一家住的,二三楼是客栈,供客人居住。而陈小北和余冬儿住的是一间靠北的偏间,这房间的门是开在外边的,不需要由楼内就可以进入,只是白天很少能够照到太阳,夜间却能够被月亮完全的照着。 余冬儿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着窗户望去,这一看,她的身子再次狠狠的一颤。那一张苍白的女人脸依然没有消失,还是贴在窗户上,似乎是在偷窥着这房间里边的一切。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余冬儿强压着畏惧与惊恐,颤声开了口,问着屋外的那女人。 只是,余冬儿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回应,她的一双眼睛依然盯着窗户,女人的脸颊似乎是更加的清楚,好似又往前边贴了一些。在余冬儿的眼睛里边,那窗户玻璃好似都快要破碎,这女人想要挤破窗户冲进来? 玻璃发出一阵咯咯的刺耳声音来,眼看着那张脸颊不断的贴近,余冬儿张嘴欲叫,又一次的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看到随着脸颊的靠近,终于看到了这张女人脸上的眼睛,不,不应该说是眼睛,就只能够说是一双黑洞洞的眼眶! 两条血线沿着黑洞洞的眼眶渗出,沿着那苍白之极的人脸流淌,咯吱!又是一声响,人脸继续的往前贴来,鲜血沾到了玻璃上,歪歪扭扭的流淌,似乎是两条血蚯蚓在玻璃上爬过。 余冬儿牙关颤抖,心中惊恐之极,面对着这一切,她只想要放声尖叫,“你究竟是人是鬼?你想要干什么?” 余冬儿声音颤抖,却也是鼓助了勇气,大声的喝问着,伸手在一边抓着,想要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也许,也许只是陈家的人和自己开玩笑呢? 心里边安慰着自己,手上却什么都没有能够抓到,在这房间里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防身的东西。咯咯的响声更加的强烈,人脸的嘴在张张合合的,不知是在说些什么,还是在咀嚼着什么。 一缕鲜血沿着人脸的嘴角流了出来,也沾到了窗户玻璃上,与其眼睛里边渗出的鲜血聚到了一成,三条血线汇成了粗粗的一条,可是这条粗粗的血线并没有继续的往下滴落,反而是成为了一条蛇一般的,在玻璃上不断的‘游’动着,忽上忽下。 余冬儿不只是牙关颤抖了,她浑身都在颤抖,她惶恐不安,拼命的咬住牙关,不让牙关打架,下得床来,强忍着畏惧,朝着门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