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掌柜

    这掌柜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差不多三十出头，而且眉眼之间让阿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阿陶不免觉得有几分奇怪：“你不在乎你的厨子是一个蛇妖，反而先想到酒楼的生意，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掌柜的讪讪一笑，转身关上门，然后走到桌子旁边，说道：“我一直知道她是妖怪，可是她待在我这里，就是为了赚钱养活一个家，从未伤人性命，这时间久了，都忘记她是妖怪了。”

    即便是千年僵尸脸的慕修也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知道她是妖怪，还找她当你的厨子？”

    掌柜叹了口气，解释道：“她是我朋友的妻子。他们家里不算宽裕，所以这女人就想着出来找份活，帮她丈夫养家糊口。当时我这酒楼生意刚上来，正好缺人，就把她招进来到后厨随便做点事，也算是我对那朋友的一份心意。没想到这女人来了以后声称自己有手艺，就是那道浴火凤凰，也凭着她这手艺，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停。”无灵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打断掌柜的话：“我们没什么兴趣听你的发家史，就说说你怎么知道她是蛇妖的。”

    “客官你急什么啊，这不是快说到了吗。哎呀有点口渴。”掌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然后才继续说话：“那浴火凤凰除了要她的手艺，更难得的是那些品种繁多的鸟，即便每天花大价格收购，也买不来酒楼需要的数量。可是后来她把收购鸟的活也揽了过去，打那以后这后厨的鸟还真没缺过，而且还有好多是稀缺的种类，值老些钱了。”

    无灵再次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要是再不说重点，信不信我把你当妖怪收拾了。”

    掌柜被他这一吼，不免缩了缩脖子，似乎有几分害怕：“这就说到了。我就是好奇她怎么能搞到这么多鸟，于是就挑了她出门去收购的时候悄悄跟了上去，可是她并没有去集市，而是去了越山。也在那山林里，我亲眼瞧见她变成一条半人半蛇的妖物，把那林子里的鸟收到她一个奇怪的包裹里。”

    无灵问道：“你不害怕？”

    “怎么能不害怕呢。”掌柜说道：“我一开始怕她伤我性命，所以没敢吱声。可是时间久了，除了上山捉鸟以外，她的行为举止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待人又和善，楼里的伙计都跟她熟了，我也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阿陶盯着掌柜看了一眼：“你倒是个胆子大的，即使不伤人她也是个妖怪，你居然就敢这么留着她？”

    掌柜听了这话只是干笑两声，并没有说话，好像有几分不好意思。

    而这时慕修突然冒出来一句：“故事编的不错。”

    不等掌柜说话，阿陶接着开口：“进门时你十分紧张，可是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却是不紧不慢，你是看到蛇妖已经逃脱了所以心就放下来吧，然后讲个故事拖延时间。”顿了顿，阿陶又加上一句：“我们从越山过来，那里树木并不繁茂，鸟的数量不会那么多，你在转移我们的视线。”

    阿陶说出这么一串话，一旁的无灵惊讶的合不拢嘴：“这……这家伙在说谎？”

    慕修对着他冷冷的吐出一个字：“笨。”

    不等无灵反驳，慕修又对掌柜问道：“张家老爷是你什么人？”

    原本就已经神色不安的掌柜听到这话以后，更是惊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是张家的人。”

    这时阿陶才想明白，为什么方才就觉得掌柜的莫名眼熟，原来除了年轻一点，那眉眼简直和张老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阿陶试探问了一句：“你是张老爷的孙子？”

    掌柜摇摇头：“我曾经是他儿子。”

    众人不解：“嗯？此话何意。”

    掌柜却不再解释：“这是我和张家的事，我不想多说。只是那蛇妖确实无心伤人，今日也是迫不得已才现出原形，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不行。”好不容易能插嘴的无灵立马拒绝了掌柜的请求：“我们接了张老爷的生意，要揪出那宅子里的妖物，现在能知道的就是这个蛇妖，我们不会放过她的。”

    “你们！”掌柜的脸上布满怒气：“你们竟然是张家的走狗，今天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拦住你们，你们休想伤我娘子。”说完，他便一把抓住桌子上的茶壶，朝无灵扔过去，然而这对无灵来说实在太没杀伤力，只一个伸手便牢牢抓住了。

    “别白费力气了。”无灵将茶壶放在桌子上：“说说你媳妇干嘛总在那宅子里捣乱，害得人都没办法在里面住。”

    掌柜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娘子才不会做那些事情。”

    无灵摊摊手：“你娘子做了没告诉你呗。”

    “你……！”

    “好了。”阿陶拉住快要打起来的两个人：“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们也不能下定论。但是你娘子终究是妖怪，我们总要查一下，不然你带我们去找你娘子如何。你放心，事情没清楚之前，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她。”

    掌柜摇了摇头。

    阿陶问道：“你不愿意？”

    “我自然不愿意。”

    “你……”

    “不过，”掌柜继续说道：“为了证明我娘子的清白，我会带她来见你们，只是现在不行。”

    阿陶不解：“这是为什么？”

    掌柜解释道：“娘子一旦现出原形，便要回她的山洞修养一段时日，只是我从来不知道那个山洞在哪，她也不曾告诉我，所以我也无能无力。”

    这下阿陶也是一筹莫展了。

    “我知道。”

    阿陶抬头看着说出这话的慕修，吃惊不已：“你怎么会知道。”

    慕修淡淡的开口：“我说过了，方才他们打斗时我下了毒，那毒会留下痕迹。”

    掌柜和无灵都不淡定了。

    “你给我娘子下毒？”

    “你他妈真的下毒？”

    “放心。”慕修开口：“对女的那毒没有用。”

    无灵紧张的问道：“那……男的呢？”

    慕修看了他一眼：“我也说过了，变结巴，变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