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前奏

    第二日下朝后，肖戊找到了慕昭，跟他说昨晚跟踪人的情况。

    “皇上，昨夜肖寅暗中跟着那人进了凤仪宫，那人在凤仪宫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去了西宫那边，肖寅还在打听那人的真实身份。”

    “凤仪宫么？”慕昭冷笑。

    肖戊点点头。

    他不再多问，道“让人多留意凤仪宫的人，特别是皇后带来燕国的人，仔仔细细的打探出来，朕要知道详细的情况！”

    “是！”肖戊点头。

    早膳慕昭去了寿宁宫陪太后用膳，皇后也在，看见他连忙行礼，目光温柔，举止得体，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晚他离开后，竟然派人跟踪他。

    她想知道什么？

    果然岑国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就算嫁人了，也不安分，非得做出一些事情来惹人生厌。

    “皇上快坐下吧，今年第一天上朝，皇上恐怕累了，御膳房做了不少皇上喜欢吃的，皇上要处理国家大事，可不能饿着了！”太后笑着招呼他坐下，道。

    慕昭谦虚的敷衍的几句，在皇后对面坐下，皇后吩咐人上菜。

    今日早上做了鱼片粥，太后喜欢吃，寿宁宫早膳基本上都有，宫女给他们各自盛了一碗，皇后端着吃了几口，微微皱了皱眉。

    太后见状，放下勺子，问“皇后这是怎么了，鱼片粥不合胃口？”

    “不是！”皇后尴尬的笑笑，端着鱼片粥又喝了一口，这次难受的感觉更加明显，让她忍不住想吐，神情有些难受，她捂着嘴巴神情尴尬“抱歉，扰了皇上太后的食欲，臣妾有些身子不适，想回去休息一下。”

    “如此便回去吧，宣御医看看。”太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皇后一眼，吩咐道。

    皇后点点头，行礼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人，她身体不舒服他没有露出关心的神色，让她很失望。

    皇后离去后，太后喝了粥，又吃了一些东西，两人放下碗筷喝茶时，太后道“开春了，皇上又开始忙了，这后宫越来越冷清了，皇上膝下就小公主一人实在是冷清了些。”

    慕昭听着没插嘴。

    太后又道“朝廷大事固然重要，给皇家开枝散叶也不能放松，宫里加上皇后娘娘，也就三四位主子，皇上不要冷落了她们才好。”

    “儿臣明白！”慕昭心里烦恼，面上却淡淡的。

    “皇上明白就好！”太后不再多说，她知道这个儿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若是说多了还不知道他心里如何抵触。

    只是他不愿意亲近皇后，对皇后冷淡让她有些不高兴而已，不知道当初先帝驾崩，对他说了什么？

    难道让他疏远岑国的人么？

    没有岑国的支持，燕国能屹立在几国中百年不倒？

    慕昭在御书房处理奏折，不知道看了多久，宫人在外面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奴才有事禀告。”

    “说！”慕昭翻开一本奏折，头也没抬，道。

    “方才御医去了凤仪宫给皇后看病，皇后娘娘那边传来好消息，太后让皇上去凤仪宫，说是皇后娘娘怀喜了！”宫人道。

    手上的奏折差点掉落，慕昭有些不相信的问“你说谁怀喜了？”

    “皇后娘娘怀喜了，太后让皇上过去看望一下皇后娘娘！”

    她居然怀喜了，自从成亲后，他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这样她还是怀喜了，况且每次他都很注意不留在她身上。。

    慕昭想起去年冬月时的一晚，暗暗懊恼了一会儿，这才恢复情绪，理了理衣袍朝凤仪宫走去。

    许韵之听说皇宫传出好消息，来燕国两年肚子都没动静的皇后娘娘怀喜了，听说皇宫一片喜气呢！

    她冷笑一声，怀喜又如何，生下来不过是一个傻子而已，哪比得上她的皇儿聪慧可爱！

    想到这，她心里隐隐作痛，如果不是她无用，她的皇儿也不会惨死，她也不会被害，当初刺骨钻心的痛因为她的重生，疼痛少了不少，心里的执念却未能平息。

    若是不能报仇，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随后的日子，她一直在蛰伏着，就等着皇宫的诏令出来。

    据她所知，这段时间，京城里从宫里放出来的一些老人格外的吃香，被不少官家请了回去调教自家小姐。

    许老爷也费了些功夫，请了一位从宫里出来的女子，说是之前在宠妃宫里当差。

    许韵之打听了之后，又从女人那儿看出一些端倪，逼问之下才知道确实在宠妃宫里当差，这点没说谎，只可惜不是近身伺候，是一个做粗活的宫女。

    代萱知晓后，气得准备告诉林氏。

    许韵之叫住了她，让那个女人留下来，每日呆在清荷苑，没事不要来烦她就行了，宫里的规矩，她根本不需要别人教导，她已经学过了，也遵守过了。

    她需要一个被教导过的名头，免得她进宫后不自觉的露出知晓太多的情况下，能有个借口搪塞而已。

    三月过后，慕昭终于承受不住大臣们的烦恼，答应选妃，人选有人筛选，根本用不着他费心，他只要选妃那日出席，挑几个顺眼的，再结合她们的家世来择选就可以了。

    与其说是给他选妃，不如说是给机会这些大臣，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也让他有机会亲近某位他比较欣赏或者比较讨厌的机会。

    历朝历代，后宫的女人除了是给皇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之外，也是联系皇帝和大臣关系的重要纽带。

    皇家的选妃诏令一出来，三品以上的，有适龄女子的人家都受到了皇宫统一发出的类似帖子的东西，在上面填上自己的名字，生辰八字，各项有关的东西上交之后，会有人来府上来考察。

    许老爷收到帖子时，眉头深锁，他让人把许韵之叫去了书房

    她已经知晓宫里来人了，也明白许老爷叫她去的原因。

    “爹，你找我？”许韵之推门进去，见许老爷站在一副画像前，道。

    许老爷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眉眼和许韵之有几分相似，她看了一会儿，惊讶道“这是，我娘？”

    许老爷点点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仿佛刚离开我们一般，韵之，其实你长得很像你娘！”

    “我知道！”她看出来了，记忆中的女子有些模糊，画上的女子又有些令人陌生，就算画的再好，终究不是心里的人。她离开太久了，就算是亲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被时光冲淡了。

    “你娘当初离开时，让爹一定好好的把你抚养成人，给你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人家，找个疼爱你的夫君，让你一生无忧！”许老爷说道。

    许韵之不吭声，听他说。

    “韵之，皇宫真的不适合你，你若是现在改变主意，爹爹可以帮你！”许老爷带着几分请求的意思，道。

    许韵之摇摇头，愧疚道“爹爹，女儿心意已定，不会改变。”

    “你怎么这么固执，皇宫有那么好么？”许老爷气愤道“难道爹爹还能害你，你若是听话，就该明白，皇宫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女儿知晓，让爹爹失望了！”她低头，一副抱歉的模样。

    许老爷见状，叹了几口气，对画中人道“你听见了，是她执意如此的，孩子长大了，我们这些长辈的话也不听了，韵之以后若是入宫了，你多看着点吧！”

    不知为何，听许老爷这样说话，她觉得有声渗人。

    许老爷让她回去，帖子他填好后会交上去，让她静候佳音。

    皇宫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对于选妃这件事情上来说，那就更利落了。

    没几日府上就来了画师，许韵之特地梳妆打扮一番，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手腕上戴着慕昭送的镯子，穿上新作的夏裙，在清荷苑的亭中坐着，摆出一个优雅的姿势。

    画师是宫里的人，人物画得极好，每位写了帖子的女子都会有画师上门画像，为的便于皇帝欣赏她们的容貌，免得只看见名字根本不知道长得是人是鬼。

    听说呈上去的帖子中，有的人生辰八字和皇帝不合，第一关就被刷下来了。基本上八字不合的女子处境比较艰难，以后找人家可能会落人话柄。

    若是连皇上的八字都合不了，还有谁敢合？之类的意思。

    画师来到府上，被热情招待，许蓉之她们过来看热闹，见她坐在亭中，有些眼红，又有些心酸。

    许蓉之很想入宫的，只可惜每家只有一个名额，她长得又没眼前的人出众，心里不甘不愿，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来个眼不见为净，免得更加伤怀。

    画师在她快累晕时，让她可以稍作休息，大致的轮廓已经清楚了，只要填补一下就可以了。

    许韵之让代萱去打听了一下，才知晓周美璇也在选妃之列，何惠玲，李敏仙，以及郑雅梨都在，她是第一位被画师画像的女子，听说画师称赞她容貌出众呢。

    郑雅梨肯定很得意吧！

    许韵之没想到的是，周美璇居然会答应进宫，以她的身份，只要八字对了，就算有过婚约也无伤大雅，安宁侯府这一年在皇上面前还算是说得上话的。

    慕昭给安宁侯府一个面子，也不会让人把周美璇刷下去的。

    很好，都是认识的人，现在还能叫jiejiemeimei，和颜悦色的说话，不知道入宫后，在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大染缸里，荣宠，富贵，能让她们变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