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等人

    她们在午膳快过了之后才回许家。

    下了马车，许韵之让人把她们各自的东西送回去，姐妹三人便去给林氏请安，让她知道她们平安回来了。

    路上，许韵之再一次叮嘱她们姐妹不要说漏了嘴，清风茶楼的事情一句话都不能说。

    姐妹俩点点头，见了林氏果然不敢多说。

    林氏问她们在外面逛得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姐妹俩笑着一一说完，还特地买了林氏喜欢吃的马蹄糕讨好林氏。

    “知道娘喜欢吃，我们就去点心坊特地买了一些，还热的，娘趁热吃！”许韵之笑道，既然讨好，她是不能让许蓉之她们抢了功的，毕竟买马蹄糕是她出钱的。

    “你们有心了，逛了一日也累了，来坐下一起用吧！”林氏笑着招呼她们坐下，许韵之在清风茶楼吃了不少点心，这会儿意思意思的吃了两块。

    至于许蓉之她们姐妹，光顾着看热闹去了，这会儿已经有些饿了，吃了好几块才停嘴。

    许韵之坐了一会儿，说是有些累，便起身告辞，林氏点点头，让两个女儿留下来说话，她离开时，用眼神提醒了姐妹俩记得别说漏嘴，姐妹俩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目光。

    她觉得这次出门还是很有收获的，居然让她又找了慕昭的去处，每月初九十九对吧，这个月过去了，只能等下个月了。

    想着，她便有些激动起来，不知道那****露面，慕昭还认不认识她。

    八月初九这日，许韵之悄悄的出门，她是步行过去的，租马车很贵的，她发现她的积蓄根本就不多，想省着点儿花。

    她还没走过这么长的路，到了清风茶楼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了，她抬步进去，目光下意识的看向盆栽后面，没发现慕昭的身影有些失望，小二没认出她，毕竟当时她们几个人来是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小二把她招呼进去“公子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一个人！”她没跟着小二走，而是径直走到盆栽后面，慕昭做过的位置上，坐下“给本公子来壶上好的龙井，还要一碟红枣桂花糕，栗子糕。”

    “这个.。。”小二迟疑的说道“这个位置恐怕会有人做，不如小公子去旁边的桌子，那儿视野开阔些。”

    “这个位子本公子不能坐么？”她不悦的皱了皱眉“还是清风茶楼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想赶本公子走？”

    “小公子息怒息怒，小公子误会了，来者是客，小的还想小公子多来清风茶楼坐坐呢，既然小公子喜欢，这个位置就是小公子的，小的嘴笨，还望小公子见谅！”小二见她如此说话，顿时不好说什么，只得赔礼道歉，不然掌柜的非扣他工钱不可，本来就不多，扣了钱就更少了。

    至于那位赵公子，他也没说要定下这个位置，今日来不来还不知道呢，用不着为了他得罪这位看起来不好相与的公子。

    许韵之不知道，她已经被小二打上了“不好相与”的标签。

    不过她不在乎，只要能引起慕昭的注意，一个小二的看法而已，不值得介意。

    小二很快端了茶点上来，不一会儿又泡了龙井茶上来，亲自给她上茶，询问无事之后，默默的去招呼其他客人。

    许韵之走了一路，这会儿肯定渴了，她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吃着点心，眼神一会儿看向门口，一会儿看向街上，希望能看见慕昭的身影。

    她坐了好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人开始离开去酒楼用膳，茶楼只提供茶点，不提供饭菜，许韵之坐了一会儿，见时辰不早了，她也不饿，吃了那么多茶点，她稳坐不走，小二瞄了她几眼，她又叫了一壶龙井茶。

    一个中午的时间，许韵之继续在清风茶楼耗着，到了下午，茶楼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坐满了，她有些失望的看着窗外，猜想慕昭今日会不会来。

    这时门口走来一个人，小二看清是谁，笑着招呼上去“赵公子来了！”

    慕昭点点头，看了一眼茶楼的盛况，抬脚就往盆栽走去，走了一步，发现他经常坐的那个偏僻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了。

    小二见了，笑道“赵公子，二楼还有雅间，赵公子不如去上面坐坐吧！”

    慕昭正要点头，这时盆栽后面的年轻公子偏头看了过来，神情有些茫然，一张清秀白皙的脸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显得有些灰暗。

    慕昭认出是谁，忍不住笑着走过去“纪云小弟！”

    听见声音，许韵之抬头看来，瞧着眼前脸上带笑，灿如星辰的丹凤眼中那抹明亮的光芒，她愣了一下，视线落在她清俊雅致的脸上，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泛光，看着他嘴角上扬，声音有些惊喜又有些轻快“你是.。？”

    不等许韵之想起来，慕昭笑着道“赵牧，我们咋端午节那日见过，你还帮我找回了玉佩！”说着他晃了晃腰上的玉佩，重新打的璎珞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

    许韵之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着站起来拱手“抱歉抱歉，许久不见，一下没认出来，赵牧大哥别介意！”

    慕昭笑着摇摇头“纪云小弟客气了，确实许久不见了，没想到在清风茶楼遇见纪云小弟，不介意一起坐吧？”

    许韵之连连摇头，邀请他坐下“赵牧大哥请坐请坐，赵牧大哥喜欢喝什么茶，今日小弟请客。”说着叫来小二询问。

    慕昭笑着道“一壶龙井即可！”

    “点心呢？”许韵之不好意思看面前被她吃得剩下一两块的点心。

    生怕和他错过，她连午膳都没去酒楼吃，只能吃点心饱腹了。

    “红枣桂花糕即可。”慕昭笑笑，他还真不太习惯被一位小女子请客，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其实他想假装不知道这位纪云小弟是女子的。

    “他们家的栗子糕也不错，赵牧大哥要不要尝尝？”她笑着热心推荐。

    她觉得自己方才演的还不错，像是不认识他一般那迷糊的样子，这样是不是就能让他觉得，不是特地来守株待兔的？

    “好，再来一份栗子糕。”慕昭笑着道。

    小二点点头，记好后下去准备。

    许韵之开始跟他套近乎“没想到今日在茶楼能遇上赵牧大哥，真是太有缘了。”

    “确实有缘！”慕昭喝了一口茶，问“纪云小弟经常来么？”

    她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是第一次来，家里管教得很严，我很少出门的，听说清风茶楼很多人来喝茶，我想出来见识见识一下，赵牧大哥别笑小弟。”

    慕昭被她羞涩又局促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了笑，心想她倒也说了实话，毕竟一个女子确实要管教得严实一点。只是就算管教再严，她还不是偷溜出来了？

    “那你来清风茶楼，家人知晓么？”慕昭好奇的逗她。

    许韵之摇摇头，又点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的家人的，你若是喜欢，多出来走动一下也不错。”慕昭被她摇头晃脑的模样逗乐，准备扶着她的小脑袋免得被她晃掉了，想着她的身份，他收回手笑道。

    许韵之不好意思的脸红点点头，掩饰的喝茶，偷偷的拿眼睛瞧他，这副小女儿的模样，还真是骗不了多少人，可她竟然一无所觉，想想就有趣。

    茶楼的人越来越多，有谈论朝廷一些事情的，还有说闲话的，还有诗词歌赋的，甚至还有人下棋，显得这个茶楼热闹不已。

    小二端着他们的点心上来，让他们慢用。

    许韵之喝了一杯茶，眼睛四处乱看，一副很好奇的模样，慕昭看看她又看看别人，心情似乎不错。

    不一会儿，下棋的地方爆出掌声，原来一盘棋下了快一个半个时辰，总算有结果了，输的请客，一人一壶铁观音，小二依次送去。

    许韵之他们这桌也得了一壶，她好奇地问“还有这样的事情？”

    “每个月这天都会在清风茶楼举办这样的棋会，输的请客，你且稍等，等会我们桌上的东西会更多！”

    “我们两个喝的完么？”许韵之看了看比赛的好几桌，每一桌都有人输，倒是不是一人请一壶。

    “可以记在掌柜的账上，喝不完下次再来！”慕昭笑道。

    “这么有趣，我也想下棋！”她激动的说。

    “你想下棋？”慕昭挑了挑眉。

    许韵之点点头，她知晓慕昭棋艺高超，宫里有位娘娘棋艺不错，凭着这点，得了他不少宠爱，她想和他下棋，一直没机会，就怕得罪了那位娘娘，说她厚颜无耻也想凭借棋艺得宠。

    “好，我们对弈一局如何？”慕昭没想到她会下棋，看来这位纪云姑娘还是大户人家有教养的小姐，否则一般的平民百姓，也不会教导女子学棋的。

    至于棋艺如何，下一盘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