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受气
灯笼满红门，瑞雪兆丰年。 整个青元府，笼罩在喜庆当中。 许是青林的降生，青元府的大年夜，比以往要隆重的多，五年来，一直如此。 丫鬟、侍人忙得不可开交，公主青婵站于木凳，笨拙的贴着对联。 “jiejie，你快呀，累死我了……”青林站于木凳一旁，手托着，光洁额头冒汗，生怕青婵摔倒。 “哎哟，我的两位祖宗，赶快下来，别摔着碰着了，那大祖宗又要给我脸色了。”远处跑来一名老者，锦衣华服，白苍苍，面容年约七旬，却身强力壮。 此为章诚，青元立功之后，羽昭大帝封王之时，附赠下人。 然青元待其如此，后者对青婵与青林，皆是极为疼爱，如己子孙。 “章爷爷，你快来帮帮我。”青林脸冻得通红，奶声奶气。 出生一月，青林身体略肥，然五年之中，今日不如明日，到如今，身体消瘦，如患了大病。 章诚连忙上前，把没挂完对联的青婵抱下，佯装不满：“你们两个，是要镇雷王骂我么？” “不！”青林连忙摆手。 青婵大了十三岁，心中有数，朝章诚办了个鬼脸。 “赶快回去，下人准备好了心，有你们最爱吃的桂花糕。”章诚露出笑容。 青婵大眼一亮，立刻朝府中跑去。 青林则微微一怔，见青婵跑掉，也屁颠屁颠跟上。 “王子身体……” 远望瘦弱青林，章诚苍眉略皱，片刻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锦苑怀胎十年，承受各方压力，终喜得贵子，却常年病态，似活不长久，青元府于五年喜庆当中，掩藏一股阴霾。 …… 是夜，大雪飘摇，天地一片白沙。 青元站于楼台，静望远处，怔怔出神。 “想什么呢？”一华贵美妇走出，为青元披上绒衣，正是锦苑。 对此之问，青元沉默。 “林儿数年以来，时常病倒。大内御医查看，却无任何病头。我担心……”锦苑靠近青元，俯其肩膀。 “唉……” 青元长叹一声，心痛道：“过了今夜，林儿便六岁了。我逐日帝国，男儿六岁便要练体，十五参军。林儿为我镇雷王之子，更是十年便要进入‘幽紫军’，可他这身体，比常人都要虚弱，何谈参军……” 少来子看父，老来父看子。 其意简单，幼年之时，以父亲身份来争名望，老来之时，便以孩儿身份，来巩固声望。 青元一生天资纵人，年仅二七封王，对青林寄予深厚期望，不期后者越，只盼与己相同。 “参军？” 锦苑猛的站直身体，直视青元：“林儿体弱多病，那练体酷刑，他根本无法承受，参军之事，我不同意！” 锦苑怀胎十年，方才生下青林，莫青林体弱多病，哪怕战场厮杀，危机四伏，她都不同意青林参军。 “你这的什么话？”青林眉头一皱：“林儿十年方才出生，定不是凡人，不得修炼家功之后，他身体会好上一些。” 锦苑沉默，对于青元，她从不撞，实心中也是期盼，修炼那强身健体的家功之后，青林体质能强上一些。 …… 大年初一的清晨，雪已停下，大地一片雪白，寒风吹来，众人都是紧了紧衣裹，加快步伐。 每一年的大年初一，都是相互拜访之时，军人之家也不例外，八王串客，不尽寒暄。 青林已是六岁，处练体之时，该来接待客人。 青婵更不用，随着下人教养，十九岁便有大家闺秀风范，且面容精致，明眸雪亮，实乃美人胚子一个。 羽昭大帝曾欲与青元定下娃娃之亲，却被青元以玩笑略过。 送走镇东王关封，青林拿起暖炉哈了一口气。 他很听话，虽体质虚弱，不经风寒，却强忍冷气，以大人之势接待客人。 “弟弟，要不……你先回房？”青婵见此，露出心疼。 “jiejie，我没事。”青林笑了一声，见远处有人走来，连忙将暖炉放下。 “哟，青林娃，一年没见，长这么大了。哈哈，青婵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还琢磨与我家鸣儿定下一门亲事呢！” 大笑声传来，几道人影裹着绒衣，进入正厅。 前方一魁梧大汉，年约四十，身后跟着一名少年，一名青年，以及两名老者。 逐日帝国，十五岁参军开始，便是青年。 这魁梧大汉，正是镇西王雷震，他身后那少年与青年，乃其双子，雷鸣、雷冲。 许是镇雷王名号起的不好，雷震与青元一直都不对付，时常生口角，闹些矛盾。 然而，整个帝国只有八王，且两者之间也没多大恩怨，如这种拜年之事，表面上还是要行一些的。 “又是他。”见到雷震，尤其是他身后那少年雷鸣，青婵忍不住露出厌恶之色。 “jiejie别怕，他敢欺负你，我就揍他！”青林暗中攥了攥拳头。 青婵一笑，摸了摸青林脑瓜子：“还是弟弟好。” 雷震与青元闲聊去了，其儿子雷鸣和雷冲则是无所事事，那雷冲眼睛在正厅扫了几下，最后，落在了青婵身上。 “青婵meimei，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雷鸣走上前来，他比青婵大上一岁。 逐日帝国，十五岁成年参军，对男女之事知道及早，且帝国倡导家庭教育，以多填子民。 此为盛世，一旦战乱，成亲生子之事，将大幅度推移时间，以备子民太多，穷尽粮草。 青婵哼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一边。 “我jiejie不愿意跟你话，你快走开吧。”青林挺着胸脯喊道。 “哟，去年的今天，你可是在病床上躺着呢。”雷鸣哼笑了一声，接着道：“怎么？你的病好了？” “我没病！”青林脸通红，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才有病呢！” “兔崽子，你还敢骂我？”雷鸣毕竟年，顿时火了。 “雷鸣，你干什么？这可是我家，还轮不到你来撒野！”青林自然是打不过雷鸣的，青婵可是知道，雷鸣都已经武者三段，可举百斤之重，立刻站在了青林身前。 “哼，一个体弱多病，怕是连参军都不能的家伙，也敢跟我没大没的，以后见了我，你还要叫我一声雷鸣哥呢，知不知道？”雷鸣冷哼道。 青林胸口起伏，气呼呼的，不禁喊道：“知道个屁！我才不叫！” 雷鸣还要再什么，其大哥雷冲却是笑着将其拉住，摇了摇头。 …… 一天过后，晚饭时分，桌上的暖锅冒着腾腾热气。 “林儿，怎么不吃呢？”锦苑为青林夹了一块儿rou，却见青林看都不看。 “弟弟还在生气呢。”青婵笑道。 “生气？”锦苑疑惑：“生什么气？” 青林没有回答，鼓着嘴儿，忽然朝青元道：“父亲，我要练体，我要参军！” 青元与锦苑皆是一怔，二人对视一眼，青元露出笑容：“为什么忽然要参军了？” “我要成为高手，我要打败雷鸣！”青林气呼呼的道：“我打败了他，以后他就不敢欺负我和jiejie了！” 青元哑然：“就为这个？” 他心中明白，因雷震与自己关系不佳，加以雷震双子声名赫赫，似天之资，自便有嚣张跋扈性格，今日来此，定是给了青林气吃。 青元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问道：“那还要为什么呀？” 锦苑不禁笑出声来：“林儿，赶快吃饭吧。” “噢。”青林把话出，似乎已经出气，大口的吃起饭菜。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灯光的照耀下，青林那消瘦的面孔，似更加苍白。 “明天……” 青元放下碗筷，看着青林：“明天开始，你便修炼家功。” 青林大喜，狠狠头。 青婵则拍了拍桌子：“父亲，有道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也要修炼家功，我也要参军！” “胡闹！” 锦苑不满了，瞪青婵一眼。她本就不愿青林参军，其身体虚弱，练武不行，日后行个政客也是值得满足的。 “怎么了嘛……”见母亲火，青婵声音了下来。 “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样子，那军队里都是男人，你去了算怎么回事？合适吗？”锦苑不再呵斥，温声道。 “好了。” 青元笑道：“参军不行，但青婵可以修炼家功，以防危机。” “谢谢父亲！”青婵顿时蹦跳起来，她所谓‘参军’，本意还是在家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