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蛇的艰难道路（十）

    【奇迹就是因为不会发生才叫做奇迹。】

    ***

    “我……”凌风开口想解释，不过大蛇丸并没有给他机会。

    凌风只来得及感叹一声：熊孩子能不能好好听人讲话！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凌风是被阵阵刺痛唤醒的。后脑很疼。他知道，被人劈晕一般都很疼的，不过大蛇丸下手也是够狠的，手一点也不留情啊。周围还是黝黑一片，他捂着脑袋：“啊……吓死了，还以为GAMEOVER了。”

    空晨翻了个白眼：“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提前关窗户。”

    “我那不忘了么！话说你直说不就行了吗？我以为你在装神棍唬我呢。”凌风摊手。

    “我当然不会做无用的提示。”空晨说，“碍于法则的存在，没法直接跟你说明，不过间接提醒还是可以的——可惜，你压根没注意到提醒。”

    “法则到底是什么？简直就像M国警察一样管的超宽啊！”凌风歪了歪头，“我睡了多久？现在还是黑天吗？”

    空晨停顿了一下，而后回答道：“不，已经白天了。”

    “哇我这是在哪儿啊！竟然这么黑！比当年的蛇窟还要黑！”凌风惊讶道，“熊孩子不会把我扔在挖煤场了吧？”

    “……这里是他的秘密实验室。”空晨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一半地下一半地上，你现在在地下，但是……屋里点着灯。”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好吧也许之前凌风脑海中浮现这句话，还会笑出来，不过他现在是一点想笑的感觉都没有了。他缓缓抬起头，扫视一周——依然是无差别的黑暗。

    凌风沉默，半响，才开口道：“点着灯？……我不会是，瞎了吧？”

    没等空晨回答，凌风自己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凌风抿唇，咬牙道：“喵了个咪的熊孩子！亏我还养他那么大，小白眼狼！”

    “没关系，这不是主世界，只要完成任务，你就可以回去了。”空晨开口道，“平行世界的你，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对主世界都没有影响的。”

    “我知道啊……”凌风手不适应的又摸了摸空空的眼窝，“只是，这个样子，还真是不习惯啊，什么都看不见。还好我没什么痛觉。不过他为什么要挖了我的眼睛？”

    “可能是……这个实验室有很多东西都不能让你看到，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让你瞎掉。”空晨靠在墙上，“没有杀掉你——算是念了些旧情吧。”

    “念旧情？我看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把我当家人。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实验的，我以为他从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小时候他多好啊，长大后就成这个样子。”凌风瘪嘴，“做完任务我要回去好好吃一顿——再看一场电影。”

    “现在也可以啊，系统出品，脑内小电影，几乎什么类型都有。附赠瓜子和爆米花，怎么样？”空晨乐呵呵的笑笑，“给你点安慰。”

    “啊，空晨，看不出来你还挺好的。”停顿几秒钟，凌风开始唱，“如果世界漆黑，其实你很美~~”

    “停！停！”空晨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想到凌风看不见，就放下了手，“别唱了，再唱我就吐了。”

    “切，当年我可是K歌小王子。现在不收你钱给你唱歌，还不听？”凌风嘿嘿两声，“好吧，给我放个《蛇的一百八十种吃法》。”

    没有听见人回答，凌风脑海中都能想象出来空晨黑线的表情，他调皮的笑着继续说道：“没有也行，放个蛇类餐饮节目。嗯，要那种放辣椒但不辣的，不放盐但要咸的。”

    空晨瞥了凌风一眼：“……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啊，看来你心态还不错。”

    “呵呵，那是表面，其实我现在还是很生气很悲桑。(﹁﹁)~→”凌风揉脸，做出一个悲痛万分的表情，“就像是这样？”

    门传来咯吱的响声，大蛇丸身着白色的实验服走了进来。昏黄的灯光下，凌风的脸上满是失望和难过，随着门的打开，一阵风吹过，烛影摇晃，凌风空洞洞的眼窝显得很吓人。

    空晨：“呦，大蛇丸来了。”

    凌风：“……”我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呢。还好不是笑的表情，要不然大蛇丸还以为自己的抖M呢。

    大蛇丸脚步一顿，而后哒哒走了过来。

    凌风实在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他也不想维持刚才的样子，干脆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他的两只手撑着床，根据听力判断出大蛇丸的位置，将头转向那里。

    两人这样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大蛇丸先开口：“是你开始调查我的。”

    凌风脑海中黑人问号脸。

    “你早就怀疑我了，”大蛇丸眯了眯金色的蛇瞳，“这些实验不能终止——你终究是木叶的人。”

    多疑症的熊孩子。凌风闭上眼睛，虽然没有了眼球，不过眼皮还是可以合拢的，这样看不出来脸上空洞的眼窝。

    “……你的眼睛，我只是暂时拿走，等我实验完成，我会再给你一双更好的眼睛。”大蛇丸注意到凌风闭眼的动作，他抿了下唇，说道，“还有永生的方法。”

    哦算了，等你实验完成，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凌风决定再尽一把职责：“永生没有什么好的，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与自己喜欢的人们过一生，一同老去离去，这才是完美的大结局。”

    此刻大蛇丸并不认同凌风的想法：“等我成功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凌风重新躺在床上，“我饿了，平常都是我给你做饭，这次轮到你给我做了。”

    “到吃饭时间自然会给你送过来，去外面买一份，我没有时间做饭。”大蛇丸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说不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呢。”凌风语气很随意。

    大蛇丸动作停了停，内心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凌风，眉眼间一闪而过的纠结，而后重新平静的回答：“……我现在忙着实验。时间还长。”

    凌风仰躺着没回话，直到大蛇丸锁好门离去，他才翻了个身，撇嘴道：“熊孩子挖了我的眼睛，连顿饭都不给做——他最后那句话倒是耳熟，我记得之前有人回答过。”

    空晨接话道：“说吧。”

    “我们总说时间还早，却又岁月如梭。”凌风感叹道，“确实这样，之前大蛇丸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养孩子的日子长的很，结果这不也很快就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