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道之所向
婉木清甜蜜一笑，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箫云然低头，看着婉木清，说道：“很简单，方才说了，莫无道必然会传来讯息，倘若在战场之上，见到我，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我当场斩杀！” 婉木清明白他的意思，接过话头，说道：“莫无道必然以为，你不过是强行支撑，现身战场，也不过是让他们的人心存顾忌罢了。而此时此刻，却是斩杀你的天赐良机，所以，才会有如此命令。” “不错！”箫云然大是赞同：“他断然料想不到，天下间，竟然有九元归始草这等灵根！毕竟，如此仙草，我风雪殿虽有，却也不足三株，且向来只有一代弟子，能够得知。你已经是例外，任凭莫无道如何逆天，也断然想不到这茬！” “那么……”，婉木清微微一笑，说道：“极北之中，战局已定！妖族方面，只要人心整顿齐了，便可随时出征！”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说道：“莫无道千算万算，终究算漏了许多。这毕竟牵扯了整个修真界的惊天大局，光凭他一人，实在难以掌握左右！” 箫云然却是摇头，并不赞成这个说法：“不，莫无道的确拥有这个能力。这次能如此彻底的打乱他的计划，也是天意。” “天意？”婉木清微微疑惑，有些不解。 箫云然郑重的说道：“对！就是天意！你没发现，自开展以来，所有的天时地利，几乎都站在我们这边吗？莫无道的局，明明难以攻破，可却总以莫名其妙的方式被破去。” “这……”，婉木清细细回想了片刻，发现当真如此。 严格意义上来说，与莫无道第一次的交锋，应当是他用了挑拨离间之计，让苏白流误以为箫云然伏击卯霜，将她偷袭致死，从而引发苏白流含怒出手，袭击婉木清。 这一次，虽说让妖族与风雪殿的关系，出现了巨大的，几乎不可弥补的裂痕，但却仍不完美。其一，卯霜未死；其二，莫无道没有料准，箫云然与苏白流之间的私交，竟然如此深厚，妖族与风雪殿，到底也没有彻底结成死仇，而婉木清，也还好好的活着。 第二次交锋，却是自亘古九龙阵之中出来。莫无道已经尽可能的谨慎稳妥，甚至派出了最为信任的姬无始，布下了万藏归始阵，力求务必将卯霜斩杀，让妖族与风雪殿，没有丝毫复合的可能。 可他终究棋差一招，没有料到，箫云然的实力，竟然达到了大罗金仙境界，仅仅一瞬之间，便大破万藏归始阵，救出林青，翻手间便捏死了姬无始。 此次失利，却是让妖族与风雪殿的关系，出现了复合的可能。但回想莫无道的布局，纵使让卯霜安然无恙的回归，箫云然与苏白流之间，毕竟隔了一道天堑鸿沟。 如此，足可见莫无道谋算的恐怖之处，可偏偏，在此次布局之中，出现了这巨大的疏漏，变得十分不完美。 第三次交锋，却是在北海之上，这一次，莫无道的疏漏更加明显，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因他终究没有料到，世界上竟然有乾坤清光戒这等玄奇之物。 虽然说，莫无道也得到了一定的、十分重要的讯息，但毫无疑问的，他的损失要比收获为大。 第四次交锋，也是最后一次，最为正式的交锋，婉木清深切的感受到了莫无道的恐怖，可就在她兵行险招，请玉葙蓸出兵南疆坠星谷、朱雀城、陨仙崖三处地方，并被莫无道抓住巨大疏漏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翻盘。 先是苏白流出手，大破莫无道埋伏圈，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集中大量的精力，先肃清家门口的动乱。 之后，又是箫云然重伤藏璇玑，让魔宗至少数年，失去这一强大战力，而造成这一切的他，服下了九元归始丹后，却是毫发无损。 如今，不仅无人可牵制苏白流，更恐怖的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睥睨天下霸八荒的箫云然，必将横扫左右，无人能敌！ 胜利的天平，正在想风雪殿、妖族、万儒宫三方倾斜。而纵使莫无道再是多智近妖，也决然无力回天。 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却仅仅是那飘忽不定的运气！ 导致莫无道布局，每一次的不完美，所有的疏漏，以及到了现在，几乎可以算作莫无道的失败的，并不是己方智者的筹谋，而仅仅是运气而已。 想到这点，婉木清眼中震惊无比，略微有些呆滞的看着箫云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说道：“莫非……” 箫云然点点头，叹了口气，肯定了婉木清的想法，说道：“不错，纵使是那天命，都恐惧莫无道的智慧，隐隐约约间，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婉木清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断然摇头道：“不对！绝非如此，其中必然还有隐秘！” 箫云然不解，问道：“噢？从何说起？” 婉木清一脸肃穆，说道：“天道至公，因而无情。这其中的无情，并非是作为贬义词的狠辣，而是指的绝对公正，毫无感情。如此情况下，这天命，又如何会对一个人产生恐惧？” 箫云然一呆，也想到了这点，恍然大悟道：“也对啊！纵使千万年前，古魔‘藏’将这片天地搅得腥风血雨，甚至斩杀六尊九天大罗至尊仙，致使天降血雨三月而不觉，这天命都没有丝毫动作，更没有排斥于他。” “不仅如此……”婉木清叹了口气，说道：“就连最后，‘藏’崩塌天道之时，它也并无任何异动。如此看来，这所谓的天命，又如何会对莫无道产生恐惧的情绪？” 箫云然愣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所言有理，我无力反驳……” 婉木清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亘古九龙阵阵心之中，曾经有一个画面……” 她顿了一顿，以朝圣般的姿态，缓缓说道：“祖师爷当初，重整天下气运，以强横无比的姿态，重返上界，拨乱反正，肃清天下格局，重整天道……会不会便是因此，让这无情的天意，多多少少，站在了我们这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