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桂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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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探望慕容垂已毕,转回宫中时,便有中官来报,说是段淑仪求见。近年来段淑仪似乎已有些“失宠”,苻坚少去她宫中,她自个更绝少主动求见。不想今日破天荒跑了来,不问可知,多半与段随的事儿有关。 苻坚冷笑一声,先是不耐烦说了句:“不见!”待那中官走到殿门附近,苻坚又叹了口气,提气叫道:“罢了,还是传她入见罢。”中官领命而去。 少顷,段元妃的聘婷身影出现在苻坚眼前。苻坚眼前一亮:元妃年岁已然不小,却依旧面容姣好、婀娜多姿,今日加意修饰了一番,瞧来愈加美妙不可方物。 “元妃此来。。。何事?”倒是苻坚先开了口,语气还算温和。 段元妃眼光闪烁,欲言又止。讲了几句,却总是词不达意。苻坚心中便有些怒气升腾:她跑来见我,果然不是叙什么旧情! 下一刻,苻坚的话音陡然变得生硬:“元妃如此支支吾吾。。。哼!直说了罢,此来莫不是为了那段随?” 段元妃一滞,咬咬牙,忽地跪倒地上,呜咽道:“天王。。。段随是我段家最后一丝骨血。元妃求天王开恩,放过他罢!” “段家最后一丝骨血。。。”苻坚冷笑不已:“前燕君臣莫不拜伏孤家脚下,如今倒也兢兢业业,为我大秦效力不辍。可此子呢?他投效江东,这些年来不知坏了我多少大事,损伤我大秦多少子弟!孤家若轻饶了他,岂不让将士寒心?” “他。。。他亦是身不由己呵。。。”段元妃无言以对,犹自不肯放弃:“我闻随儿此来乃是晋国副使。。。天王最是仁厚,怎会行斩使之举?”说着两行清泪泊泊而出,哭得梨花带雨。 苻坚心中不免一软,可转念又想起段随那厮纠纠雄壮的帅气模样,顿时一股怒气横亘心头,遂大声喝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干政!退去罢!”语气冷厉,毫无商量的余地。 段元妃无奈,起身而去,一路哭声不绝。 苻坚两耳中尽是段元妃的哭声,只觉着心烦气躁,便在殿内来回踱步不止。俄尔,殿中响起他雄浑的嗓音: “摆驾桂宫!去慕容修容处!” 。。。。。。 天王苻坚摆驾桂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这么走了去。如今苻坚广有天下,奢靡之心已起,再不复昔年简朴之状,少不得沐浴更衣,銮舆送迎。是故他磨磨蹭蹭,待到了慕容燕处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此时桂宫里头,慕容燕所居殿中,火盆里方添了一撮新烬。那是段元妃遣心腹急急送来的亲笔条子,写着:“苻坚似深恨随儿,一味哭求恐亦无用”。慕容燕一眼扫过,心中了然,遂点火将之烧去。 苻坚步进来时,脸色并不是太好。他急匆匆赶来此处,不外乎心中寻思:既然段元妃收到了段随入狱的消息,搞不好慕容燕也晓得了,且来瞧瞧这只自个最是疼爱的燕子作何反应。 不想两人见了面,说过几句没营养的话儿,接下来居然就顿住无语了。慕容燕面色平静,一如既往的淡泊状,倒把个苻天王急得心中阵阵躁乱。 这一刻的苻天王仿佛变成了个毛头小伙,到底没能按捺住,直接开了口:“慕容修容,可知段随斯人?”说罢眯起双眼,仔细看慕容燕的反应。 “段随?”慕容燕全身一震,随即点了点头:“认得。” 来了来了!瞧她反应,果然与段随有些个不清不楚。。。苻坚内心翻江倒海,脸上却强自镇静,缓缓道:“这贼子潜来长安,如今为禁军所擒,投入天牢了!” 满以为慕容燕必会色变,随即哭喊起来。不料左等右等,慕容燕竟是不哭、不闹、亦不言语,但也不是平静如水,微微蹙起了眉头,脸上似有悲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苻坚摸不着头脑,心中又实在有些话想说,折腾半晌,小心翼翼道:“爱卿。。。孤今日有此一问,其实,其实。。。 忽然一只芊芊玉手探了过来,按在他嘴上。苻坚只觉得那手指温婉如水,说不得的沁人心脾,于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段随,段随。。。”慕容燕收回玉手,转过身,嘴里喃喃有词:“若非天王今日提起,这名字。。。这名字真是许久不曾忆起。。。” 闲杂人等早被屏退,偌大的殿中便只苻坚与慕容燕两个,空空荡荡,寂寥虚静。慕容燕空灵的嗓音回荡殿中,动听至极,苻坚只觉着双眼迷离,耳畔也有那朦胧之感,心中便忽然静了下来,安心听慕容燕说话。 “段随乃是我表妹可足浑晴的夫婿。那年天王攻取邺城,阴差阳错之下,妾身与他一起逃往龙城。故此待在一处,算算倒是有段时日。” 听到这里苻坚心中一紧,却见慕容燕神情自然,声音里更是波澜不起,只娓娓道来。于是他又松弛下来,心中自语连连:时势所迫,时势所迫耳。。。 “后来北上龙城之路受阻,我两个便寄居在一户农家里,直到后来妾身想通了天下局势,赶来长安。说来这段随不是个坏人,期间对妾身以礼相待,多有维护,之后亦不曾阻拦妾身前来长安。。。” 苻坚心中莫名狂喜:难不成慕容修容与那段随并无瓜葛?全是孤想多了? “不过那段随却是个嘴巴甜的,每日里好言好语哄我。。。”慕容燕悠悠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忆起了什么甜蜜往事。 苻坚心中无端端一阵刺痛,脸色才刚微变,又听慕容燕自嘲也似地笑了一笑,接着道:“妾身那时年幼无知,竟然听得颇为欢喜。其实如今想来,那段随所言,尽是些狂言乱语罢了。想起妾身那时的懵懂无知,真正可笑。。。” 苻坚长出了一口气。。。亏得没叫外人瞧见,此刻苻天王恍恍惚惚,心情随着慕容燕的话语忽高忽低,更皆一脸的腼腆,倒像那少不经事的乡间少年,哪里还是什么威震天下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