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管城
书迷正在阅读:混世民工、三冷男神来袭:绝宠娇妻、鬼入道、惹火甜妻:BOSS,请品尝、黑道生存法则、我的贴身警花、天香还魂传、僵尸新娘、神奇宝贝之小焰、混晓青春
腊月初八夜,滶水北岸一战,大晋竟陵太守、奋威将军桓石虔率八千精兵巧渡滶水突袭秦营,阵斩秦国荆州中兵参军吴仲,溃敌营、俘斩近万! 是役,仓猝应战的秦军亦发挥了不俗的战力,杀伤晋军过千;更有超过八千兵士在荆州司马阎振带领下,趁夜色成功退入管城。恰粮草、辎重皆屯管城,阎振便堵塞城门,意欲凭城固守,以待襄阳来援。 。。。。。。 管城之外,晋军已然筑起了营寨,正采伐树木,赶制攻城器具。滶水南岸的一万多晋军步兵、以及四幢屯骑军都已渡河前来会和,此时晋军阵容雄壮,围三阙一,困住了不大的管城。 中军帐里,竟陵军与屯骑军的头头脑脑差不多都到齐了。段随笑容可掬,抚着桓石虔的后背叹道:“我闻秦营防守严密,全仗镇恶一跃破门,勇捷无匹,真乃飞将军再世也!” 桓石虔不无得意之色,哈哈一笑道:“过誉咯,过誉咯。此次破敌,真要论起来,还不是从石的计好?” 两个在那里互夸互耀,部将们自然也是马屁不断,更皆自吹自擂,一时间帐中叽叽喳喳,牛皮飞了满天。却听一人嗡声嗡气道:“哎!就是可惜了那两千匹战马呵!” 帐中叫闹声戛然而止,大伙儿一齐抬眼看去,原来是大个子染干津杵在那里,正自摇头晃脑、长吁短叹。 话说染干津与刘裕渡河之后,拼了命救护马匹,决计是尽了力。惜天气太冷,河水冰寒彻骨,马儿在途中冻伤冻坏、抑或崴足伤蹄。。。到最后终究还是有近两千匹战马不堪再用。染干津是个爱马之人,这夯货又有些不知轻重,这当口发声慨叹,顿时把满帐热火给浇凉了三分。 桓石虔面色尴尬,干笑道:“听闻秦人在管城里囤着不少粮草、辎重,想必马匹也不会少。待破了管城,我桓石虔做主,城中马儿尽数归你屯骑军。嘿嘿,嘿嘿。” “那是自然!”染干津扒拉扒拉头上乱哄哄的卷毛,自顾自道:“就不知管城里马匹多不多,反正滶水秦营里就只寻得百来匹而已。。。听说初八夜里不少秦军战马跑散了,可得都找回来才是!嗯,裕哥儿(刘裕)昨日便追出去了,忙活一宿,总该有些收获罢?” 这口气,敢情不用桓石虔发话,他等早已着手抢马了。满帐上下,自桓石虔起,包括段随在内,尽都瞠目结舌,起了一头的黑线。 。。。。。。 说曹cao,曹cao到。这时候中军帐外喧哗声起,就见刘裕掀开帐子走了进来,急叫道:“兄长,桓将军,我抓到个秦军信使,有紧急军情禀报!” 运气这东西总是特别垂青那些有天命的人,刘裕便是其中的翘楚。这小子带了些手下跑出去寻马,越追越远,结果夜深时分,不意转入了一个偏僻山坳。就这么巧,当场抓获一个正在烤火取暖的秦兵。一番搜身,起出一封书信来,却是襄阳城里梁成写给管城阎振的亲笔信,当下急急赶回来报告。 段随接过书信,展开细细一看,不觉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半晌,他一拍额头,涩声道:“好险!若非寄奴运气不错,我等几乎便要遭了大殃!” 桓石虔一怔:“从石何出此言?” 段随递过书信,说道:“乃是那梁成得知阎振兵败退入管城,便要领兵来救。” 桓石虔尚不及看完书信,闻言便道:“梁成提兵来救阎振,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我已派了使者往五叔(桓冲)处,江陵那里不日就有援军来此。他梁成爱来不来,试问何惧之有?” 段随一指那书信的后半段,说道:“梁成并非整兵徐徐而来,而是单领一万轻骑,日夜兼程杀来管城。镇恶你看,他与阎振约定,明日夜间举火为号,要内外夹击,趁夜偷袭我军大营,以期一举制胜!” “哎呀!”桓石虔先是一惊,想了想,又迟疑道:“秦军兵败不过数日,消息传到襄阳更晚。。。以此推算,即便梁成立时出兵,若想明日晚间到达管城,这路上最多便只得两日时间。襄阳至管城三四百里之遥,除非他梁成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否则断然赶之不及。”笑了笑,哂道:“梁成这内外夹攻之计全无道理。切!这厮莫不是特意写了此书来诈我等?” 段随摇摇头,嘿然道:“嘿嘿,镇恶有所不知。。。若是旁人领兵,我也不信。可这梁成却是天底下有数的奔袭好手,他说明日能到,明日就必定能到。天幸我等截获此书,否则必遭其害也!” 桓石虔乃至一众将领还有些不信,这时费连阿浑开了口。抑扬顿挫间,当年梁成以一万精骑奔袭洛州,一夜行进百里、大破慕容臧三万骑兵的往事重现于众人耳际,大伙儿这才信服。 旧事重提,纵然已是这许多年过去,段随与费连阿浑这两个当初的事主依旧觉着不寒而栗——大秦悍将梁成带给他等的震撼是如此强烈,始终挥之不去。费连阿浑说到梁成恍若再世、杀人如麻时,竟然一时口齿打结。段随在旁,亦是点头不止。 刘裕年轻气盛,听着大是不服气,叫道:“什么再世,不就是个子大一点,胳膊粗一点?再大,大得过咱家大个子么?”说着一拍染干津,后者立时站得笔直,愈显高大,又作龇牙咧嘴状,勉强也有那么几分凶神恶煞的腔调。 不料费连阿浑伸出手,比了个拳头,悠悠道:“不多,也就比染干大个子高这么一丁点罢了。” “嘶。。。”刘裕倒吸一口凉气,吐了吐舌头,兀自嘴硬:“管他梁成梁败,这一次撞在咱屯骑军手上,总要叫他磕个头破血流!” 段随一皱眉,说道:“寄奴休要大意!梁成极是强悍,决计不可等闲待之!” 这下连桓石虔都来了劲,大笑道:“从石自打南投大晋,可说每战必胜,声威赫赫。这梁成竟得从石与费连将军如此高看,啧啧,想必真是个人物。说不得,我桓石虔当亲往与之一战,好歹分个高低!”大晋第一猛将说得豪气干云,这是手痒了。 “不可!”段随摆了摆手。 “嗯?”桓石虔愕然。 段随淡淡一笑:“既然老天爷如此帮忙,我等自当将计就计。”扫了诸将一眼,朗声道:“可遣人冒充梁成信使,仍将此信送入管城。明日夜间,镇恶先于营中设伏,再使人远远举火,只待那阎振开门杀来,嘿嘿。。。” 桓石虔眼睛大亮,连连点头:“管教他有来无回!”顿了顿,搓着大手喜不自胜道:“我再遣一军潜到管城近处埋伏,待阎振败兵回城之际冲杀而出,定能赚了城门,一鼓破城!” 段随哈哈大笑:“不错,就是此计!” 刘裕插口道:“那么梁成那里。。。” 段随的目光遥遥移去帐外,半晌,幽幽道:“该来的总是要来,有些人,命中注定了,想躲也躲不掉。。。”忽地一拍费连阿浑的肩膀,高声道:“那就不躲!这梁成,就由我兄弟一起,会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