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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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桓冲高坐大骊之上,四周有三军拱卫,一人一马劈波踏浪般跨步前行,人似仙,马如龙,端的是气势非凡。毛安之远远看到,也不由得暗赞一声。 不料就在这时,也不知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抑或是负载陌生人的怨气终于发作,大骊突地长嘶一声,两只前脚掌人立而起,高高腾在了半空。桓冲猝不及防,一伸手又没能抓到马缰,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江州军中一片大乱——两军对峙之时,主将突然落马,这还得了?有人大喊起来:“使君遇刺了!”“保护使君!”亲兵们一拥而上,将桓冲团团围住。 莫说江州军此刻乱了阵脚,便是远处的毛安之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发生了什么?桓幼子怎么突然落马了?莫非他军中真个藏有刺客?正寻思间,有部将上前请示:“将军!我等要不要趁势发动攻击?” 毛安之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胡说八道!难不成真要把建康城弄个血流成河你才快活?”忽然提气叫道:“三军听令,缓步前行,把江州军逼回西州城即可。无我将令,谁也不许擅动刀兵,违令者斩!”说完眯起双眼遥遥望去,就见江州军中,桓冲的亲兵已然围成了一个紧密的大团,正自缓缓退去,只是看不到桓冲本人的踪迹。 若是真个在战场之上,这时候对手一个猛冲,江州军早就一败涂地了。好在双方都是晋军,又只是存着威吓对方的念头,其实无意开战,故而大伙儿还算冷静克制。于是西州城下,毛安之所部排成整齐的队形步步进逼,江州军则在几个将校的指挥下慢慢恢复了秩序,随着对方进逼的节奏缓缓退入了西州城。 随着西州城城门关闭,毛安之军中爆发出一片欢呼。毛安之轻抚长髯,也是一脸得色,下令道:“大军就地驻扎,严防江州军出城!” “可要封锁西州城,不使一人一马进出?” 毛安之想了想,摇头道:“那倒不必,若是民伕往来运送粮草闲杂,尽管放他等进出便是。都是大晋军中的兄弟,又不是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嘿嘿,来日待上头分出了胜负,我等说不定还要坐下来一起喝酒吃rou。。。” 。。。。。。 西州城里,同样被困在城中的王谢忍不住抱怨起段随来,怪他太过大意,明知大骊欺生还同意借马给桓冲骑,现如今果然惹出大祸来了——桓冲落马之后陷入了昏迷,此刻正由军中医官救治。业已查明,现场并无什么刺客,存粹就是大骊闯的祸。段随垂头丧气,无言以对。 段随提心吊胆,一直等到半夜时分,好消息终于传来。桓冲悠悠醒转,瞧来精气神都是不错。医官也言之凿凿,说桓冲除了身上几处轻微擦伤,并无大碍。 大伙儿心事重重,谁都不曾入睡。这时候一个个喜出望外,当即跑过去探望,就见桓冲脸含笑意,说道:“多谢诸位关心。哦对了,从石你千万不要自责,此次全是我自己大意,须怪不得你,也怪不得那马儿。”果然谦谦君子,温良如玉。 夜色深沉,不过此刻大伙儿睡意全消,倒不如坐下来商议一番。 谢安沉着脸先开了口:“姑孰那边送来急报,今早两万多西府大军已然出发。。。” 王坦之脸色煞白:“这可如何是好?本来还指望在野战之中以奇袭获胜,如今我等与江州军尽数困在这西州城里,岂非坐以待毙?” 王彪之轻咳一声,沉声道:“文度休要乱我军心!老夫思之,眼下首要之事,乃是昭告全军桓使君身体无恙,以安军心。”顿了顿,接着道:“对了,老夫刚刚收到消息,桓熙本人并未随军前来,而是坐镇姑孰;西军阵中,目下乃是桓济领兵,其进兵速度颇是缓慢,三五天里怕是到不了建康。” “桓济?”桓冲眼睛一亮,冷笑道:“这小子统兵之能比之桓熙还要大大不如,在族中更是全无威望。若真是他带兵前来,我等未必没有胜机!嘿嘿,这等要命关头,桓熙还躲在姑孰城里不敢来建康与我对质,真是无胆鼠辈!” 谢安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桓熙亲自跑来,我等说不定还有机会发动阵前突击,来个擒贼擒王。只要拿下桓熙,使君你再登高一呼,逆转西军也未尝没有可能。如今他龟缩在姑孰城里,遥控战局,倒也不失为稳妥之法。” 大伙儿纷纷点头,若有所思。便在这时,段随呼啦站了起来,朗声道:“小子倒有一计,只是与方才叔虎公所言略有差池,不知当讲不当讲。” 桓冲一笑:“但说无妨!” 段随朝着众人拱了拱手,开口道:“如今我方兵力处于下风,又困在西州城里,若是正面对战,胜算几乎没有。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等何不借此机会示敌以弱,蒙蔽对手?” “计将安出?” “先散布消息,就说桓使君阵前遇刺,如今伤重不起,已经无法理事。”说到这里,段随看了桓冲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段随心中一定,说道:“再让军中将领送密信给毛安之,就说江州军军心已乱。如能得桓家世子桓熙亲自前来招降,大伙儿定然献出桓使君,出城投降。” 谢安道:“诈降计?将桓熙骗出姑孰?” “不错!”段随口沫横飞:“这还没算完!接着就要委屈一下桓使君了!” 桓冲眉毛一扬:“何意?” “请使君与我一起扮作民伕,偷偷潜出城去。我两个汇合了骁骑军,立刻向西出发。西军速度缓慢,我骁骑军马却快,大可转个圈子绕过西军主力,不与之正面冲突。然后遣出大量侦骑,来个守株待兔。只要桓熙这小子一露面,嘿嘿,定能将之一网成擒!” 谢安颔首道:“此计可行!桓熙听说使君伤重不起,江州军也困在城中,必然不会再起疑心。以他鲁莽急躁的性子,多半会骑马赶来。姑孰马匹不多,他随行带不了多少兵士。五千骁骑军对付他,绰绰有余!” 桓冲听得眉飞色舞,连声催促段随:“继续继续!” 段随吞了口口水,说道:“接下来就好办了。押着桓熙追上西军主力,试想,西军群龙无首之下,想必费不了使君你几句口舌,大事便可谐矣!” 桓冲连连颔首,叹息不止:“妙计!妙计!先示敌以弱,虚则实之;再诈降攻心,引蛇出洞;最后擒贼擒王,以理服人!从石啊,你不但深谙兵法,智谋也是无双!” 正主儿桓冲都首肯了,何况段随这条连环计的确精妙,大伙儿自然没有异议,当下各自出帐,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