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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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随到底没能当上北中郎将一职。当初王谢举目四望,竟无一只可用之兵,为了将手中仅有的骁骑军顺利调到建康附近以防万一,这才不计成本抛出了此一职位。此举实属无奈,毕竟北中郎将的职位叫一个北来降将占了,定然会招来滔天非议。 如今桓冲松了口,正率军前来建康,王谢心中大定之下,肚子里顿时又打起小九九——反正答应了日后要迁桓冲为中军将军,而中军将军名义上是可以辖制南北左右中郎将的,何不索性现下就把桓冲的职位定了,然后将骁骑军暂时并入桓冲治下?这样一来,骁骑军自可名正言顺地开入京口,目的达到,那么也没有必要让出北中郎将一职了。至于段随那里,之前话已出口,升职是肯定的了,那就弄个第三品的杂号将军当当便是,再给骁骑军全军多加赏赐,想必以段随之忠心,多半不会有异议。 于是还在路上的桓冲直接从南中郎将变成了中军将军,而送到段随手中的封赏诏书上则写得明明白白:擢升段随为第三品冠军将军,受中军将军桓冲辖制,驻防京口。开府建衙、扩军揽才一事算是打了水漂,段随心底微微有些失望,不过看到麾下将士得到的赏赐丰厚了几倍,个个笑得合不拢嘴,他便消了气,又乐呵起来。 这一天是宁康元年七月初七,京口新建起来的骁骑军大营里,新晋冠军将军段随正与麾下众将议事,突然大帐掀开,一个信使急急走了进来,献上一封信函。段随接过来信,一目十行迅速看完,抬起头开口叫道:“骁骑军诸幢主何在?” “属下在!”费连阿浑、段昌、皇甫勋、张威、刘裕走上一步,一字儿排开,大声应和。 “着你等日落之前将五幢骁骑军集结完备,星夜出发,明日一早必须赶到建康城下!” “遵令!” 原来此信乃是谢安亲笔急函,说是桓冲前日率部到了建康。谢安与他商议已定,先震慑住建康城里的毛安之部,确保朝堂无虞,然后屯兵建康,静观形势。考虑到桓冲所部也不过五千之众,兵力不够雄厚,便命令骁骑军全军往建康进发,与桓冲合兵一处。 。。。。。。 同一天的建康城里,郗超急得团团乱转,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桓冲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置桓家利益于不顾,欣然领受了王谢等人整出来的中军将军一职,还带着五千江州军马一股脑开入了建康。眼瞅着江州军与毛安之所部四处对峙,形势可谓急转直下。 向桓温报告事态的信件一封接着一封,早已送去了姑孰,眼下郗超手头也没什么好做的。他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自语道:“袁虎!今日你若是再不把加九锡的诏书弄好,我必叫你变成一头死虎!” 。。。。。。 还是七月初七,姑孰,桓温养病的密室之外,桓熙来回踱步,其脚步轻浮,显然心中极为焦躁。自打上月十五桓温下令“无其手谕,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以来,桓熙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自家老子的面了。 本来倒也罢了,安静等着便是,可现如今惊变陡生,五叔桓冲居然领军跑到建康去了,还摆明了要罩着王谢一党,这还得了?桓熙急匆匆跑来密室,想要求见桓温,不料门口守卫全然不加理会,只抛下一句冷冰冰的“可有手谕?若无手谕,速速离开”。桓熙气个半死,可终究不敢硬闯,于是悻悻而去;第二天一早又跑来碰运气,却再次吃了个闭门羹;如今已是第三天,且看事情有无转机罢。 密室附近清幽冷僻,桓熙心头却是热浪滚滚,难以平复,想起上月十四那日的遭遇,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那天桓温强撑病体,召集姑孰大小将领、各级官员议事,桓熙还以为这是要当众宣布自己继承人的身份了,大喜过望之下,不免自傲起来,脱口而出:“敢问阿父,日后当如何处置王谢之辈?” 桓温瞥了桓熙一眼,冷笑道:“王谢?嘿嘿,他几个不是你这等小辈能够处置的!待你五叔来了姑孰,我自会与他言明!”桓熙为之气结:老头子这不是当众给自己难堪吗?这么说话,岂不是告诉大伙儿,老头子身故之后未必是自己继位,也有可能是桓冲当家吗?果然场中一片哗然,西府上下议论纷纷,弄得桓熙回去之后暴跳如雷。 天色渐渐转暗,不消说,今日又没指望见着老头子了。桓熙死死盯着密室大门,恨不能眼睛里喷出一把火来,将那紧闭着的大门烧个精光。 便在这时,不远处人影一闪,有人轻声呼唤起桓熙来。桓熙一愣,定睛看时,却是自家兄弟桓济站在那里招手不已。桓济素来唯桓熙马首是瞻,算是桓熙的心腹,此时赶来相召,怕是有要事相商。一念至此,桓熙快步朝着桓济而去。走到近前,桓熙开口问道:“何事?” 桓济轻声道:“大兄先莫要发问,且随我来。”见桓熙脸色有些不豫,赶忙又说道:“有人要见大兄,此刻正在城南相候。” “却是何人?” “此去一见便知。事关重大,大兄莫要再耽搁时间了!” 桓熙见桓济神色慎重,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只好强忍心中好奇之心,随着桓济往城南而去。 城南巷陌幽深,桓熙跟在桓济身后,左一转右一拐,穿过不知几多长街小巷,终于在一间普普通通的民房之前止了步。两人跨门而入,直进里间。 里间光线昏暗,几难视物,桓熙什么也看不见,心头不觉升起一股怒气,皱起眉头说道:“阿济,你搞什么鬼?这里哪有什么人相候?” 霍然间一个人影自黑暗中现出身形来,吓了桓熙一大跳,腾地跃开一边。就听那人影“呵呵”一笑,拨去遮在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黝黑的方脸来。 日光已弱,但终究还是穿过窗户斜射进来。借着这光线桓熙看了个分明,讶然叫道:“四叔?怎么是你?” “嘿嘿!怎么不能是我?”原来这鬼鬼祟祟的神秘人物,竟然是被桓温罢黜了官职、正赋闲在家的桓家老四——桓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