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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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卷过,有些在破庙门口徘徊不去,索性便落了进来。 段随望着门外渐渐发白的茫茫原野,悠悠道:“也不知凤皇与晴儿他们如何了?若是已然到了柴曲,左等右等我两个不来,只怕凤皇这小子又要骂人!” 慕容燕闻言,突然间心中莫名一紧。抬眼望了下四周,这小小的废庙残破不堪,实在没一分值得称道之处,却无端端在她心中便如佛陀所说的乐土一般美好,哪怕四面漏风,却让她觉着从头到脚温暖如春。 可是,终于要离开了么?也不是不想走,只是这几日如梦似幻,明明落魄潦倒,却有着平生不曾想过的快乐。 慕容燕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落寞:“段将军,妾身已无大碍。烦劳了你这许多日子,也该动身去寻晴儿了。” 到底是性子直爽的胡女,女儿家的醋劲儿上来,这话说得其实有些露骨,不提慕容冲却单说可足浑晴。 可惜段随有时精明,这时候却是智商捉急,全没听出慕容燕话里的意味来,哈哈笑道:“那可再好不过!且休息一日,明日一早便去柴曲!” 慕容燕见他笑得这般开心,全无留恋之意,心中不免气苦。又环视了一下再熟悉不过的破庙,狠下心来,大声道:“眼下时辰尚早,何必等到明日,不若就此动身!” “也好,也好!”段随跳将起来,满屋子乱窜,收拾起兵器干粮等物事,出门便去牵马。他在门外等了好一刻功夫,却发现庙里毫无动静,于是又步进来,只见慕容燕呆呆坐在原地,一动未动。 “公主,因何尚未动身?” 慕容燕见他催促,不由得心想:你这狠心人,真个对此间毫无挂念!无奈敷衍道:“方才有些头晕,一时起不得身,这会儿好了。”缓缓站起身来,不料真个坐久了手脚有些麻软,一下子没站稳,扑通坐倒在了地上。更为可气的是,段随这厮近在眼前,居然未曾出手抱住自己,此刻傻傻站在一边,也不知道上前扶起自己。 慕容燕心中有气,娇叱道:“你还楞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扶我?”段随“噢”了一声,忙不迭过来扶起慕容燕,只是手脚生硬,仿佛颇有些不情不愿。 这又是做什么?扭扭捏捏的。噢,对了,定然是想起他那宝贝晴儿了!慕容燕察觉出段随的异样,眼眶微微一红。然则这几日的情意就此随风而去了么?慕容燕忍不住幽幽道:“段将军若是真个不愿扶我,那便罢了!” “不是不是!”段随大急,其实他心中确实想到了可足浑晴,也觉着自己与慕容燕如此亲近有些不妥。然而最重要的原因是,恋爱中的段随智商着实低下,到了此刻他还不敢确认慕容燕对自己有意,只想着之前为情势所迫,两人不得已才整日价耳鬓厮磨,现下慕容燕身子好了,自己再随意伸出咸猪手的话,不免被心中女神看扁。正是这等患得患失的想法,才让他手足无措,进退失据。 见他着急,慕容燕反而有些高兴,双目炯炯盯住段随,等他解释。 “那个,那个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只怪段随才疏学浅,此刻又心慌意乱,全然想不出什么巧言令辞来,憋了半天,结果就憋出这么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汗颜:休说那一夜两人赤身拥在一起的香艳场景,便是头几日慕容燕手脚无力时,一应吃喝洗漱、甚而那些羞与人说的更衣之事,俱都是段随伺候的。两人间的亲密,倘若换个汉家女子,早已是此生非段随不嫁了! 慕容燕给他气得不轻,脱口而出:“你这人!看也看了,抱也抱了,如今却来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未免好笑!”话一出口自己也发现有些不妥,便是她素来旷达果敢,一时也尴尬不已。 段随顿时面红耳赤:“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这样,那个,公主!我。。。”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囫囵话来,在那里手舞足蹈不已,翻来覆去就是“公主,我。。。公主,我。。。”倒叫慕容燕看得忍俊不禁。 待到段随第十遍说出“公主,我。。。”来,慕容燕听得实在不耐,大约脑袋都给他搅昏了,又或者胸中陡然生起了莫名的勇气,突然打断他道:“那个那个。。。你莫要老是公主公主的,听来恁地生分!不如就叫我清河罢,或者,或者。。。或者燕儿亦可。。。”说到后来,声音细若蚊呐,几不可闻。 段随一颗心飞到了天外,脱口而出:“那你也叫我石头好了!” “嗯?”慕容燕装呆。 段随大囧:“啊?我胡说八道,当不得真,你莫要见怪!” 慕容燕白了他一眼,突然间满脸通红,娇羞无限,信步间已是走了出去。风中依稀传来她甜美的声音:“石头。。。哥哥!” 。。。。。。 邺城皇宫里,才回到城中的邓羌连口水都未及喝下,就被专程跑来等他的石越拉了去觐见苻坚。一双俘虏慕容冲与可足浑晴自然被要求同去,同行的还有扶余蔚。这厮倒是好运气,恰好撞见石越,忙不迭上前一番说道,什么心中不忘石兄嘱托,终得为天王效力云云。石越见他果真开了城门立下大功,说起来也是自己当日联络有功,这等功劳岂能弃之不取?当下拍了胸脯,邀扶余蔚一起进宫。 这时候苻坚不在宫中,正带着一众功臣在铜雀台上饮酒感怀,指点江山。遂有小校领着邓羌一行穿过皇宫,直往城西邺三台而去。一路而来,邓羌、石越、扶余蔚等谈笑风生,说不出的得意开怀;慕容冲与可足浑晴则是黯然神伤,眼前的一殿一瓦,一草一木皆是再熟悉不过,不久前还是自己悠游留连之所在,可惜时移世易,再来时竟然是以阶下囚的身份看着别人登堂入室了。 今日天气甚是晴好,此时日头已经西斜,余晖依旧耀眼,自天空洒将下来,将本就巍峨壮丽的铜雀台映照得云蒸霞蔚,又得台下滔滔漳水不息,波影粼粼,其情其景实在瑰丽不凡。苻坚等人看得目眩神迷,不由得大口大口将那盏中美酒送入肠中,狂笑纵歌,放荡形骸。 就在这个时候,邓羌一行登上了铜雀台。 石越一脸谄容奔了过去,忙不迭要给苻坚介绍那与清河公主长了七分像的慕容冲。大秦天王苻坚这时候醉眼迷离,不分东西,先是一眼看到了可足浑晴,这姑娘倒是秀色可餐,可若是非说有倾国倾城之姿,实在太也勉强,便是比着段元妃那也略有不如。苻坚顿时大失所望,沉下脸道:“石越!你这厮好大胆!这慕容燕不过尔尔,你竟敢夸口至斯,说的好像那神仙中人一般!” 石越先是一惊,随即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明白苻坚这是看到了可足浑晴,醉酒之下却将其当作是慕容燕了。当下说道:“天王莫不是喝多了?这台上哪里有什么慕容燕?那少女名唤可足浑晴,不过是伪燕太后的侄女,此次一并为建武将军俘获而已。微臣欲请天王所观的,乃是此人!”说着戟指一伸,指向了一侧的慕容冲。 苻坚迷糊着眼睛走向慕容冲,边走边笑:“只怕真是酒高了!孤记起来了,那慕容燕早已远遁,不在此间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