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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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无马可骑、无路可逃、无法可想,段随与慕容令两个索性在坡上躺倒,闭目养神。段随这夯货更是过分,嘴里头随口哼起了小曲,依稀听得出来,乃是一首《千年等一回》。 远处坡下的追兵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慕容麟阴森着一张脸,哼哼冷笑。涉圭倒是心情大好,不住与身边的龙城军将士套近乎。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已经到了傍晚,时值初夏,天色依然亮堂得很。严阵以待的追兵们早已疲惫不堪,坡上的两位快活神仙却方自大梦初醒。 段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半晌都没有眨一下——北边起了一道大大的烟尘,如黄龙般急速而来。 援军终于到了!坡下的龙城军欢呼雀跃,涉圭仰天长笑,就是慕容麟也展开了笑颜。 慕容令苦笑了一声,去看段随时,却发现这厮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睁大了眼睛与嘴巴,先是呆滞,继而无奈,随着烟尘越来越近,段随的眼睛与嘴巴睁得也越来越大,突然间他冒了一句“我了个去,真的假的?是他们来了?我没眼花吧?”脸上蓦然露出狂喜之色来。 慕容令莫名其妙,转头去看那条黄龙,只见艳红的残阳之下,一面飞扬的大旗迎风招展,不可一世,上书两个大字——“骁骑”,笔走龙蛇,酣畅淋漓! “凤皇?真的是凤皇来了!还有阿浑。。。嘿嘿,胡老二这厮也来凑热闹!”段随笑得合不拢嘴,转头对慕容令道:“那罗延,来的都是与我出生入死的骁骑军弟兄,哈哈哈,这下好了。看来老天爷真个不想收你我两个啊,哈哈哈。。。” 慕容令同样笑容满面,淡淡道:“石头!既然是你的好兄弟们来了,我心里头的大石总算可以放下。待会儿切记把罪责统统怪到我的头上,你这些弟兄们也好有个说法帮你开脱!你好生记住了,莫要犯浑!” 如同被冰水灌顶,段随的笑容蓦然僵住,这才想起:凤皇怎么可能无端端领兵跑来辽西?当然就是冲着自己与那罗延来的。他着意带了骁骑军前来,意思很明显,多半是要保自己,以自己与他等的交情,最少可以混过眼前这关,可是那罗延呢? 凤皇与那罗延本来就不对付,于公于私都没有必要帮那罗延一把,反而应该将其“绳之以法”才对。那罗延说的没错,凤皇想帮自己,更应该拿下那罗延,将罪责推在他一个人身上,要不然还真不好向邺城那边交代。想到此节,段随的脸色一片惨白,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啪”的一声,慕容令一掌拍在段随肩上,沉声道:“石头!当断则断!你若犯浑,不过多死你一个,根本救不了我,反而叫我心有不安。” 段随颤声道:“那罗延,你莫要逼我!” 慕容令厉声道:“石头!你非要我走的也不痛快么?” 段随默然半晌,垂头不语。慕容令只当他想得通了,语气缓和下来:“石头,若有来世,你我还是好兄弟!” “我等不到来世!那罗延,你倒是心安了,痛快了,却叫我这辈子如何过?还是那句话,好兄弟两肋插刀,要痛快一起痛快,要不痛快一起不痛快!”段随昂起头颅,说得斩钉截铁。 不待慕容令说话,段随丢却手中长槊,大踏步往坡下走去。慕容令热泪盈眶,呆立半晌,猛然一把拭去眼泪蹒跚跟上,身后的地上,静静躺着三支长箭。 残阳夕照,已然列阵坡下的千余骁骑军将士齐声大喊:“军主!军主!”声震四野,被挤到外围的百余龙城军勃然变色;慕容麟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不明所以的涉圭吃了一惊,瞧瞧骁骑军并无其他异样,终究立功心切,一咬牙向慕容冲那边靠去。他自慕容麟口中得知,来者正是贵不可言的中山王殿下。 慕容冲当先跳下马来,快步上前,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费连阿浑与胡老二两个一左一右跟在后面,想笑又不敢笑,偷偷朝着段随打了个招呼;骁骑军将士纷纷跳下马来,肃立四周,一语不发。 突然间涉圭抢上前来,一下子趴倒在慕容冲身前,几乎将脑袋垂到了地上,大声道:“殿下!叛贼凶顽,殿下千金之体,不能以身犯险啊!”这厮是在博出位了。 “来者何人?”慕容冲的语气相当不善。 涉圭一喜,这下子算是入了中山王的法眼了,忙不迭道:“小人乃是沙城县令涉圭,此次击溃叛军,困住贼酋,略有些寸尺之功!” 不料慕容冲毫不理会,突然又是一句:“来者何人?”语气冰冷,叫人不寒而栗。涉圭大为错愕,悄悄抬头一望,这才发现慕容冲连眼角都没有瞥他一下,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目光所及,正是已然走到近前的段随。 “无耻小人一个!”段随脸色平静,冷冷答道。 涉圭“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这才知道慕容冲根本就没有问自己,而是在问段随。这是怎么回事?中山王殿下与叛贼有问有答,却把自己这个功臣晾在一边?这厮不过一个边陲小令,给慕容麟骗得团团转,却哪里晓得段随与慕容冲的渊源。 没待涉圭想明白,雪亮的刀锋霹雳般闪过,鲜血狂飚之中,一颗头颅飞上了天。。。“啪哒”一声,那颗头颅重重跌在地上,双眼睁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正是涉圭的脑袋! “锵”!慕容冲收刀入鞘,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石头!你说他是无耻小人,他就是无耻小人,该死!”段随的眼角微微发酸,慕容令、费连阿浑、胡老二不约而同长吁了一口气,骁骑军将士们如铁塔般站立,纹丝不动。 哗啦一下,龙城军仿佛见了鬼一般,四散而去。到了这个时候,再不明白的糊涂蛋也晓得眼前这滩浑水有点深,那是万万踩不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罢。 慕容麟早已不见了踪影——这厮倒是聪明,一见是慕容冲率领骁骑军到来,便已知不妥,心想无论慕容冲真心擒拿段随与否,自己总是捞不着好处了,不如趁早跑路,免得发生意外。于是趁着骁骑军将士下马去迎段随,偷偷牵过一匹战马而去,这时候已经跑出去里许。场中人人盯着慕容冲与段随,竟尔无人注意到他。 “殿下!”费连阿浑凑了上来:“可要追杀他等。。。” “随他们去!无足轻重!” 。。。。。。 原来慕容冲在龙城得知慕容仓的大军已然于两日前出发,前往沙城剿逆,不由得焦急万分,当下带着骁骑军将士纵马狂奔而去。大伙儿上下一心,嘴里不说,其实都关心着段随的安危,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今日早间来到了叛军扎营的所在,却发现此地狼藉一片。追问此处的龙城军得知,夜里头叛军遭袭崩溃,段随与慕容令单骑南逃,慕容麟与反正的沙城县令涉圭带人追下去了。 于是大伙儿转往南追,路上正撞见那几个回去搬救兵的龙城军士卒,当下便由他们带路,往薛黎泽而来,一路不作停歇,直赶到了矮丘之下。 冒着回去后遭受母后与皇兄雷霆之怒的风险,千里奔波,风餐露宿,终于在大泽之畔追上了段随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慕容冲一肚子的怨气正要发作,却无端端跑来个涉圭自讨没趣。慕容冲一怒之下,拔刀砍了涉圭的脑袋。 这不是慕容冲第一次杀人,上次在梗阳河滩他已经手刃过秦军士兵,这次怒斩涉圭,头颅飞起的那一刻,血气充盈慕容冲的脸庞,强烈的血腥味直钻入他的鼻孔,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令他没来由的一阵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