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循环
人的感官是很敏感的。 人并非纯粹依靠五感的生物，在一定程度上，这些感觉的综合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整体效果，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天赋，大概就是所谓的直觉。 陆和能感受到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除此之外，一切感官都告诉他，这里本应空无一物。 但在车厢暗下来的一瞬间，他浑身的肌肤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直觉，亦或者是第六感。人类保留了哺乳动物对于目光的灵敏感知能力，在那一瞬间，他正是通过这种能力发现了黑暗中的窥视者。 “老白？” “在的。” 通讯没有中断，这让陆和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他一手抓着扶手，尽量将身体缩到门边的角落。 “你能确定那东西在哪吗？在移动吗？” 现在的车厢里是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他没有办法确定那道突然的目光来自哪里。 “大概前面三分之一节车厢处。位置没有移动，别的看不出来。” 也就是说还是只能靠他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背贴着门，左手向前摸索着移动。 “喂，你干嘛！”陆和突然的动作把通讯另一端的老白吓了一跳。 陆和的想法很单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而要动起来无非两个方向，向前还是向后。 他不想把后背留给那种正体不明的东西，于是果断选择了往前移动。 手依次摸过玻璃门、扶手和座椅，眼睛只能看到一点点不同程度的黑色轮廓，他把触感与脑子里的印象一一对应，才勉强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时候最难控制住的是想象力。他的脑海里不断出现突然和什么东西碰个正着的场景，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每一次往前摸索都是赌博。 手一旦前伸，就彻底被黑暗吞没，悬浮在一团漆黑中，就连感觉都模糊了。 陆和屏住呼吸，一步、两步…… 不知是不是心跳太响，他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也听不到周围是否有其他的声音。 太过专注于眼下的动作，陆和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右手松开扶手向前时，中指率先碰到了一片平坦的东西。 他立即条件反射缩手回来。等待片刻后，他又往前试探。冰凉的触感，是墙壁吧。 果然，刚刚是碰到车厢连接处了。 他想起自从自己行动开始，和他远程通讯的老白就保持沉默状态。这会儿就算想确认通讯还连接着，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还在吗？”犹豫片刻，陆和还是压低声音问道。 四周静悄悄，他一阵毛骨悚然，不知道这句话会不会惊扰车厢里的东西。 “别回头，继续往前走。” 仿佛是被这句话激活般，他又一次感受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视线。就来自他的正后方。那东西果然注意到他的移动，并且不声不响地尾随过来了。 “继续往前。” 被催促着，陆和硬着头皮走进下一节车厢。眼前模模糊糊没有变化，大概要到下一个站情况才能有所好转。 “他还在吗？”陆和问道。 那边却反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有吗？我看不清。” “那就继续往前走。” 陆和在心里猜测老白对这种情况了解多少，既然能这么冷静地指挥，至少还是有过一些经验吧。 关于宵禁后离奇诡异的世界，他们还藏着很多秘密。 没有形状的黑暗就像一团蒙住眼睛的布。陆和尽量不去想布的背后会有些什么，但感觉还是不断给朦胧的静物赋予各种形态。 神经紧绷到极致时，陆和觉得，如果现在突然把黑暗里的轮廓幻视成什么骇人的东西，他说不定会立即吓得心跳骤停。 可那种事迟迟没有发生，他对异常事态的接受力显然远超自己的预期。 让他不适的目光时断时续，有时候他都怀疑那可能只是错觉。 这一次他很快地摸到了车厢连接处。一路上依然无事发生。正在这时，通讯的声音又响了：“别回头，继续往前走。” 被催促着，陆和硬着头皮走进下一节车厢。眼前模模糊糊没有变化，大概要到下一个站情况才能有所好转。 “他还在吗？”陆和问道。 那边却反问道：“你真的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这路太黑了，我看不清。” “那就继续往前走。” 陆和在心里猜测老白对这种情况了解多少，既然能这么冷静地指挥，至少还是有过一些经验吧。 关于宵禁后离奇诡异的世界，他们还藏着很多秘密。 没有形状的黑暗就像一团蒙住眼睛的布。陆和尽量不去想布的背后会有些什么，但感觉还是不断给朦胧的静物赋予各种形态。 神经紧绷到极致时，陆和觉得，如果现在突然把黑暗里的轮廓幻视成什么骇人的东西，他说不定会立即吓得心跳骤停。 可那种事迟迟没有发生，他对异常事态的接受力显然远超自己的预期。 让他不适的目光时断时续，有时候他都怀疑那可能只是错觉。 这一次他很快地摸到了车厢连接处。一路上依然无事发生。正在这时，通讯的声音又响了：“别回头，继续往前走。” 被催促着，陆和硬着头皮走进下一节车厢。眼前模模糊糊没有变化，大概要到下一个站情况才能有所好转。 “他……”浑浑噩噩中，下一句话即将脱口而出，但陆和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熟悉！太熟悉了！ 他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既视感。自己好像已经经历过一次这些对话了。 甚至有可能不止一次。 陆和摸到了冰冷的扶手。背后的视线一路追着他到了这里，直到现在，依然黏在背上。 他有些想回头看看，却又害怕这样做的后果。希腊神话中，天琴座的俄耳甫斯正是因为在冥府中回头才让他的妻子永远留在了冥界，而《旧约圣经》中，罗德的妻子也是因忍不住回头看了毁灭的索多玛才变成了盐柱。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老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句话也带来了同样的既视感，他开始怀疑这到底有什么深意。难道老白是在说什么暗语不成？ “什么意思？” “在你的周围，有没有什么东西看起来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我不知道。” “怪了”，传来了咂舌的声音，“应该就在你身边才对。” 陆和仔仔细细地看着四周的一团漆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思来想去，车厢里都和往日无异，最不一样的东西可能只有一直尾行着他的那东西。 等等？忽然，陆和全身的冷汗都炸了起来。最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不就是莫名其妙从脑子里传来的声音吗？ 陆和宛如从梦魇中醒过来一般，随后立即紧绷四肢警惕四周。这时，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而这一次，竟直接来自他的背后。 “应该就在你旁边才对呀。” 陆和猛地转过身，漆黑一片中，他看到一个很长的脖子，拽着脑袋飞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