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无赖到底
一口微热的清粥下肚，古月觉得整个人都活了，忍不住想要喟叹一声，但碍于这两人正眼巴巴地盯着她，她只好佯装出一脸的无奈和苦恼，拧着眉，对他们说：“我喝着像是没毒，没有异味。” “什么叫像是没毒？看你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会辨识药草的人。”裴圣差点忍不住要开口反驳她，最后这话还是肚子里绕了一圈，没有出口。 穆少翁说：“这么说，本尊可以安心用膳了？” “NONO，还不行。”古月忙摇头，“你要知道，有些毒药是无色无味的，而且就算是吃下了肚，也不一定会当即发作，我们要先观察一下。” 这拙劣的演技——裴圣别过了头，没眼看了。 “如何观察？”穆少翁笑问。 “再等会，看我有没有问题就知道了。”她拍拍胸脯，眼珠一转，又接着说，“哎，左右都试了，这粥——我就勉为其难吃了吧。” “好。”穆少翁点头。 “啊对了，没准人家也有可能在菜里边下毒，哎，我都试过粥，也就不介意试下菜了。”说罢，边连连叹气，边舀粥往嘴里塞去。 穆少翁忍耐不住要笑，但不想打断她精湛的演技，只好将那要出喉的笑声化成了几声轻咳，边看着她一脸“苦恼”地吃着，又是手忙脚乱地往桌上夹菜，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他倒是稀罕极她这性子，就是不知，她一个姑娘家，从哪里学来的这般无赖？ 在他与裴圣若有所思的时候，古月已经是碗里扒拉了个干净，肚子也有八分饱。她满足地放下了碗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愉快地眯了起来，样子像极那在阳光下晒太阳的小猫，一脸惬意。待她的视线与穆少翁的相撞，她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她还在“演戏”，不好如此张扬，于是笑嘻嘻地对穆少翁说：“尊主大人，我试过了，好像都没有问题。” “嗯，看小月月依旧生龙活虎的样子，本尊想是没问题的。”穆少翁似笑非笑。 裴圣回头看了眼桌上空空的饭碗和残渣，差点怒骂出声，可穆少翁没什么抗拒情绪，他自然不能开口，只是拿眼神剜了古月。古月对上了他的眼神，不由得苦笑，心想：他这是对他们尊主有仰慕啊？ 只听他说：“还不快伺候尊主用膳！” “...。。”古月很是无语，“你个没大没小的臭小子。” 裴圣皱紧了眉头，刚要反击，穆少翁已经先开了口：“本尊饿了。” 这话说得如此恰到好处，不过是不想他们两又在他面前开始打嘴仗，然后把他给无视了。再说，看古月吃得这么香，他也确实是有点饿了。 “哦。”古月点了点头，磨磨唧唧地给他撑了一碗粥，这回是老老实实地递到了他手里，只不过，穆少翁刚刚把碗接了过去，她就忽然弯腰捂住肚子，“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裴圣皱眉看着她，暗自思忖她这又是闹哪出。 “怎么了？”穆少翁边淡定地喝着粥，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我肚子不舒服。”古月眨巴着眼睛，尽量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尊主大人，我要去茅厕！” 穆少翁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看来这饭菜有问题，小圣，去叫红姑来帮小月月看看。” “不不不不用，我去下茅厕就好了，菜没毒，粥也没毒。”见他要使唤人来帮她瞧个究竟，她急了，忙挺直了腰杆连连摆手拒绝，随后发现自己实在是太不像个“病人”的样子，立马又弯下了腰身，“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边叫边说：“尊主大人，哎哟，我忍不住要放屁了，待会影响你胃口就不好了。” “....。”放屁？这话，她一个女孩子家既然说得出口。裴圣为她感到特别不好意思，都红了脸。 穆少翁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粗俗，不过对他丝毫没有影响就是了。见她这么卖力的演出，他也不好拒绝她，于是点头：“如此，你就先去吧。” “好咧，小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古月急忙应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裴圣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反应过后伸手指着古月消失的放下，对穆少翁控诉：“尊主，她，她也没大没小了。” “无妨，由她。”穆少翁笑笑，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她这么做的目的，他能猜得出来，一吧，主要是为了恶心自己。二吧，不想伺候自己。三吧，把这伺候的机会，借花献佛献给小圣。倒是打着一石三鸟的算盘！不过，他穆少翁是谁，岂是她这点小算盘就能难倒的事情？他估摸着，待会就该传来她“病得很重，需要卧床休息，不能过来伺候他”的消息了。 呵，他还没开始捉弄她，她倒是先打起了如意算盘。 他又含了一口粥，细细咀嚼着，待吞下了肚，才说道：“稍后叫红姑配个大补药送去给她喝，一连三天，一天三次，不能漏了。” 裴圣嘴角抽了抽，应了“是”。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往里头栽了。大补药啊~他曾经就被逼迫着喝过一次，可别提有多苦了。 “审问的情况如何了？”穆少翁打住了他的思绪。 裴圣忙收回十二分心神，认真回道：“这帮人并非正道人士，是江湖上算是上流的暗杀组织——鬼门，一帮小喽喽，提供不了有效的情报，即便是叫人用了蚀骨香，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不用查，想想也能知道是谁。”穆少翁眼底划过一丝不屑，“这么多年了，她倒还是不死心。” “单凭她一人的力量，恐怕做不到这么精密的策划，能进入迷踪山谷，应是有人在背后相助。”裴圣一副老成的模样，完全没有平日里与古月斗嘴的小孩子气。 裴圣说的，穆少翁又怎么会不知？他继续举止优雅地享用着早餐，唇角依旧含着笑，只是笑意里没有方才的愉悦，反而添了几分嘲弄：“女人，也太不知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