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狐假虎威
周围的喧嚣隔绝于耳，古月的眼里只有宋傲的影子，他那般强势地占据了她的眼球，身上散发着令人颤抖的森冷之气。 她完全是被吓懵了，才敢这么看着他，等她回了神，欲开口道歉缓解气氛时，宋傲忽然很温柔地笑了，还十分自然地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说道：“规矩！这是你对主子该有的态度么？” “啊？哦，哦，没有，我错了。”古月缓过一口气，顺着台阶往下爬，又是呆呆地看了宋傲好一会儿。 眼前这人的眼神里哪有半分杀气，不仅如此，还笑得十分温柔。难道，刚才她看到的是幻觉？ “愣着做什么，走吧。”宋傲看了她一眼，招呼了声便往前走。 “哦。”她应了一声，跟着往前走。 是幻觉吧，刚才那应该是幻觉吧，这么热心肠的人，怎么会有那么阴狠的表情？可是，刚刚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依然还存在着。 不想了。古月摇摇头，默不作声地走着。 宋傲斜睨了右后侧的古月一眼，脑海中思虑一番。说来也是她有本事，既然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怒火，他刚才的样子——想来是吓到她了吧？这可不好。 他微微蹙眉，轻咳了一声：“古月。” “在。”古月一直留心着宋傲的情绪，听他喊她，急忙回应。 后来回想起来，她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一番，当时她像个小当兵的，而宋傲就是那个魔鬼教官。啧，她真是没志气。 瞧她那过激的反应，紧绷的情绪，宋傲知道，她已经对他产生了戒备。他忽然发现，他对她有些无可奈何，这妮子的性子明显就是那种，对她好她就得寸进尺，给她点教训她就退避三舍的标准。 他整理了下情绪，柔和着表情，问她：“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嗯？我啊，都好啊，如果可以，我们就去，就去酒楼吃吃东西喝喝茶吧，呵呵。”“就去青楼吧”这句话她差点脱口而出，幸亏收得及时。 “也好，十里街有家如来酒楼，味道不错。”说来走了也有一会儿了，眼见就到了饭点时间。 “那个，贵吗？”古月眨巴了下眼睛，强笑着问。 宋傲勾唇一笑：“无需你付账。” 被看穿了意图，古月只得呵呵一笑。 如来酒楼的生意相当红火，楼下大厅已经满座，碗筷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店小二见有客上门，忙迎了上来：“哎哟，二爷您来了，快请楼上坐。” “嗯。”宋傲淡漠地点了点头，携着古月就往楼上走，店小二恭敬地跟在后边。 看这厮熟门熟路的，还有店小二熟络的招呼，肯定就是个熟客，嗨，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古月在心里腹诽。 眼红归眼红，但跟着土豪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起码一切待遇从优。 与一楼大堂相比，二楼明显是为有为人士量身设定的，区分雅间及雅座。古月估算了下，二楼用餐人士约有十余人，他们的穿着比普通老百姓要讲究许多，行为举止十分优雅，极少听见碗筷相互碰撞的声音，显然都是些有身份的。比之一楼大堂，二楼处处凸显“雅致”格调，四周墙面上，悬挂着好几副文人墨迹，如潇洒恣意的墨字，栩栩如生的墨画。而且，考虑到用餐人士的讲究，每个雅座之间的距离皆保证一米左右距离，避免谈话兴致受到影响。 雅间的场地要大了些，雅间之间以屏风作壁隔开，正面则用珠帘遮挡。 古月环顾了一圈后，对宋傲说：“二楼的人还挺少的诶。” 店小二听了，笑呵呵地答：“这位小哥，二楼的位置，有些是被包下了的，只是这会儿，人还没到。” “哦。”说白了，就是跟现代的预订是一样的。 “二爷这边请。”店小二作了个指引的手势，就要引着宋傲去雅间。 宋傲正欲跟着走，袖子却被古月扯住了，他投了个询问的眼神过去，只见古月正指着一处靠窗的雅座：“我们坐那边吧，靠窗看风景挺好的。” 店小二有些讶异地看了眼古月，心想，这个下人真不知天高地厚，准是要被训了。哪知宋傲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艾玛？这什么情况？店小二有些发愣。 “小二哥，这里没预订吧？”古月走过去坐了下来，还没忘了问一问。 店小二愣了愣，忙回：“没有，二爷快请坐。” 宋傲没搭理，走过去坐在了古月的对面。店小二随着他走上前，腰微弯，恭敬地问：“二爷您要点些什么？” 宋傲没答，反而看向古月：“想吃什么？” “嗯，我？可以吗？”古月有些惊讶。 宋傲点了点头。 得到了他的许可，古月的嘴角弯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怎么也遮掩不住，只见她清了清嗓子，手掌忽然拍向桌面，朗声道：“小二，把你们店的招牌菜都给本公子上一道！” 声音虽不算大，但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不免有些突兀，叫其他桌的客人都向他投来了注目礼。 店小二呆了呆，不确定地询问：“这位小，公子，这招牌菜足有十道，都要上吗？” 啊，十道？这是太多了。她挠了挠脑袋，看向宋傲，想要征求他的意见。宋傲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觉得有些好笑，道：“就上两道荤菜，两道素菜，再来一壶毛尖，余下的晚间送到府上。” “诶，好的，小的这就去准备。”店小二应了，就要退下。 “等等。”古月急忙叫住了店小二，对宋傲说，“府里不是有厨师么，不用这么铺张浪费。”复又转向店小二，问，“菜单有没有？” 店小二俯身应了，转身取来了菜单子，递给古月。古月翻开瞧着，好在是正楷字，勉强看得懂，又问了问宋傲有没有忌口，这才跟店小二下了单。 店小二再也不敢把古月当做普通小厮来看，态度恭敬了起来，再三询问了一番，才退了了下去。 那小厮长得细皮嫩rou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个女孩子，可惜是个男儿身。哎哟喂，男儿身诶，没想到宋二爷既然好这口？这可不能乱传。店小二为自己的分析捏了一把汗，不敢做他想，匆匆办事去了。 宋傲哪里知晓自己的放纵已经给他自己造成了困扰，看着古月洋洋得意的神情，他心情也莫名地有些愉悦。 古月正对面一个雅间里，一名深红色长袍，带着半边银质面具的男子正拥着一个妩媚女子，边饮酒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小厮装扮的古月。 那男人，赫然是官道上看戏的穆少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