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乐极生悲的丁牛

    巴布赞在王耀猛的原营地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

    坐在上面主位的是皇上欧阳辉，右首位是巴布赞，左首位是丁牛。

    巴布赞首先站了起来，

    “皇上威武，逐日部众已归降，统一草原指日可待，天下可待，可贺。”

    下面坐的纷纷站起来，众口称贺，脸上的狂热如一群疯子。

    丁牛也是一脸激动，他仿佛看到自己坐在用黄金装饰的马车上巡视着整个草原。

    每个人的脸上都释放着欲望。

    除了一个人，面无表情。他冷冷的看着这群疯子，惊讶他们的自大。

    庆功宴一直热闹到深夜才散去。

    巴布赞留下丁牛、巴楚、巴鲁与李纵，该分战利品了。

    很安静，四个人都看着巴布赞，这时候是最该清醒的。

    “李纵，你记录一下：所有此次缴获的黄金珠宝归李纵，牛羊等牲畜全归丁牛，丁牛可在乌蒙部草原上自由放牧；以伊水河为界，东边土地为巴楚封地，西边的为巴鲁封地；我只要战马。”巴布赞说完，看着四人，“各位可有意见。”

    其他三人表示满意，只有丁牛以为他听错了，

    “巴统领，我的呢？”

    巴布赞拍拍丁牛的肩膀，“草原上什么最多，是牛羊，我把最多的给你了。”

    “我的土地呢？你不是答应把伊水河以西的土地划给我吗？”丁牛快崩溃了。

    “土地？我有说过吗？”巴布赞惊讶的问其他三个人。

    其他三人摇摇头，一脸古怪。

    “土地都是皇上的，皇上说给谁就给谁，我是无权分配的，如果你想要，只能找皇上了。”巴布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丁牛急怒交加，眼一瞪，腿一伸，晕了过去。

    巴布赞根本没有实力打下整个草原，给丁牛看的十万骑兵差不多是他的全部实力，原定的与最终的目标就是吞并逐日部，而且是以偷袭的手段实现的。

    草原平静了下来。

    一颗种子，战争的种子，发芽了。

    牧民刘小刀昨晚没睡着，今早天还没亮，他就爬了起来。今天他还必须去找活干，什么活都行，只要能换回几个馒头。

    他的老婆和三岁的儿子还在睡觉，儿子昨晚吵到深夜都不肯睡，叫着肚子饿。

    站在床前看着母子俩，刘小刀有说不出的心酸。一个大男人竟然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不如死了算了，但关键是他死了，娘俩怎么办？

    与刘小刀一样在外面找活干的人很多。

    牧民不是养着或多或少的牛羊吗？粮食没了不是还可以杀羊吃rou吗？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逐日部草原打了败仗以后，一切都变了。

    牛羊没了，牧场也没有了。

    新来的占领者没收了他们的一切。

    刘小刀开始怀念半年前的生活。

    那时的他多快活，骑着自家马儿，哼着牧歌，赶着他的羊儿往草多的地方去。在他眼中，整个草原都是他的家，他是这片天空的王。他还记得，就因为他的牧歌唱的好，唱得有朝气，才骗回一个漂亮的牧民姑娘。

    现在歌声没有了，只有叹气声。

    掀开帐篷的挂帘，刘小刀义无反顾走向灰色的晨曦。

    刚出门口，他摔了一跤。人倒霉的时候好好走个路都摔跤，老天爷也太过分了吧。

    看来今天又没指望了。

    脚下踩了个什么东西？不管什么东西，我要剁碎它，刘小刀心里发狠。

    妈的，又粗又长的木头，剁碎他老子要花多少力气，起码半个馒头没有了。

    不对啊，木头怎么有血腥味呢，还长了细细的毛。

    刘小刀凑近一看，太熟悉了：一整条羊腿。

    刘小刀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耳中全是他心脏的敲鼓声。他慌乱的眼睛往周围四处扫射了一遍，没有人。

    四周静悄悄的。

    远处，有布谷鸟传来的警告声。

    善良的刘小刀面临人生的又一个抉择，只比生与死的选择容易一点点。

    猛然，他想起几天前听人说过的事。

    草原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蒙面马贼，他们如幽灵一样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没人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他们的行事很独特，杀的是有地位的人，抢的是有钱人家。对某些人来说，他们就是噩梦，因为他们不知道睡觉起来，脑袋还在不在；对刘小刀这类人来说，他们就是菩萨，因为不知道哪一天，他们的帐篷里就会莫名其妙多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刘小刀的心平静下来。

    他把羊腿拿进帐篷，找出藏在床底下的大刀剁了起来。她老婆被吵醒，就要开骂，刘小刀赶快上去捂住老婆的嘴，指了指羊腿。借着微弱的光看去，他老婆睁大了眼睛，并冒出了小星星：老公太有本事了。

    天光大亮，清风送爽。

    刘小刀家帐篷门口放了一块被砍的很惨的大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