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惊变
“轰轰轰……” 又是山脚下的那条惊人瀑布,又是那一头白丝银发,不一样的是,此刻的张北辰已经可以站着硬抗那洪涛瀑砸了。 只见他全身赤裸的在水帘下方的岩石上打着拳法,时而冲水幕挥拳,时而在下方翻滚,每当被轰下水潭之后又爬上来,他的体内更是传出骨骼被撞击的沉闷之响。 “两刻钟,不够!!!” 张北辰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虽然他的皮肤任性已经惊世骇俗了,但是体内骨头却还是太脆弱,炼体第五层筋骨境界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张北辰大概想了一下,最少需要能以rou体撞碎一头狂奔中的大龙马而不伤自身骨骼才勉强算是达到。 大概过了三刻钟左右,就连那炼皮境的皮肤都已经有丝丝裂痕之时,他知道不得不停下来了,再下去就会伤及内腹骨骼。 自从前日被谢鸿用大代价为他淬体过后,张北辰现在已经对普通丹药有点免疫了,这对他来说即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因为他现在不能再如之前那般无所顾忌的受伤了,不过一般之下倒也不容易受到皮外之伤了。 待今日的炼体结束,张北辰游到岸边的石块上穿起了衣裳,周围还是很嘈杂,瀑布的轰鸣声使人耳膜都在震荡,根本听不清任何声音了,他缓缓坐上轮椅,拖着满身的疲惫离开了这里。 …… 鸟语花香,谢鸿在半山腰的一处梯形小田里用锄头一下一下挥舞着,田地周围万紫千红,高嵩的大树围城一圈,附近的鸟儿轻轻鸣唱着,花儿小草绿茵茵红橙橙一大片,简直让张北辰想要住在这里什么也不去管了。而能被谢鸿开辟出这么一小片良田,可见这小老儿享受生活的乐趣程度有多莽了。 “鸿兄,什么时候开饭?” “……” 谢鸿听闻坐在树下的张北辰说出这话,身体微不可察的摇晃了一下,差点一锄头挥在自己脚面。 他艰难的缓缓转过头,盯在张北辰那让人嫉妒到面目全非的俏脸上,口中说道:“辰兄,待我忙完农活的吧,对了,你最近尽量少吃五谷,不出一月,我保准让你入筋骨境界。” 张北辰闻言微微一笑:“被你一路砸到筋骨境吗?那还是算了,有百丈瀑布每日cao练,我已经很满足了,在下不求多么快速,我还能活个百来年呢,不急。” “今日有rou吗?我上次受伤,那麋鹿rou就挺可……哎,鸿兄,你这是作甚?鸿兄~别!” 只见谢鸿听到张北辰的无耻要求,扔下锄头就消失了, …… 临到饭桌上时,张北辰满脸紫青,还有熊猫眼一对,但他好像总是这么一副无所谓到让谢鸿佩服的定力。 谢鸿在这么多年中也大概了解了张北辰的儿时经历,也知道张北辰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然以谢鸿的道心哪里还会如此时常震惊?两世为人,那转世重生之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听闻李家老祖李问尘就是八百年前的“黑白仙宫”宫主,世人分不清这真假谣言,但他谢鸿闲散修道百多年,哪里不知世上真有那转世之说。 …… 张北辰看着他那鸿兄为两人端来放在桌子上的粗粮,眼角抽搐了一下,没有多言,伸手在脚边提上了一坛子美酒,酒坛上的封泥还未掀掉。谢鸿看到这坛子酒,急忙扑了过来一把抢走,嘴里恳求的说道:“辰兄,不可啊,今日不是良辰,不可开坛饮用如此仙酿,待我去山下寻来美酒良配之食,我们再品了它可好?” 张北辰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说道:“不用了吧~在下酒水存储还有良多,完全不必在意这二斤半两。今日心情不好,我想借酒浇愁,来个把酒问青天!” “造孽啊~” 谢鸿痛心疾首的掩面奔出了大厅,以rou眼看不到的速度消失在这山顶大院中。 青天白日下,空中一道流星划过,转而冲向了山脉后方,往进了一看,竟是一袭青衣的谢鸿! 只见他正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在空中寻了一圈,可是无奈发现此时山中一个灵秀麋鹿的小腿都没有。 气极的谢鸿又连忙返回了大院屋舍,看到还未被开封的酒坛,轻轻松了口气,他那沧桑平凡的脸庞上强行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对张北辰喊了一句:“辰兄~” “饮了就是,你这嗜酒如命的心结如若不被解开,他日就是心魔入体之时。” 张北辰手中抱着那坛子让谢鸿眼热的绝世佳酿拍了拍坛身,又对他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鸿兄,水到渠成才是良策啊,虽然我不知你心中如何会这样,但在下奉劝一句,只要你等的起我张北辰,我们兄弟遨游天下,做那潇洒修道士未尝没有机会,你的境界我琢磨不透,但是唯独见到我这美酒的心境属实让我不敢恭维。” 谢鸿听了张北辰的话后身体顿了顿,双手端起饭桌和张北辰的轮椅消失在屋子里,下一刻两人又出现在了那时常论道的凉亭。 把张北辰和饭桌安定好后,谢鸿神色平静的开口对张北辰说道:“修道以来年过百,闲云野鹤孤独心。今日与北辰就放纵这么一回又何妨?不说了,来,开坛,饮了吧!” “嘭!” “鸿兄,请。” 张北辰二话不说,直接拍掉封泥,为两人倒了两碗学自前世而来的“五粮液”之法酿造而成的酒水,端着大碗轻轻的与他的鸿兄碰了一碰,仰起头鸡贼的抿了一小口。 而那谢鸿也不在意,只见他在张北辰无奈的眼神中把碗中酒一饮而尽,完了还不忘舔一下碗沿划落的残滴剩液,真可谓是一个贪酒的神仙。 …… “北辰,心中悲伤不必时常挂怀,灵儿丫头的命格此时安稳平淡,你这做兄长的放心修炼即可,就让那儿时的一切凄惨都烟消云散多好……” “呵~有吗?” “家妹尚且年少,在我家乡那边,此时应该还是个园中学子未到成年呢。他第五长恨背负着国仇家恨,让痴妹在他们身边,我有点怀疑他们可有能力保住灵儿无恙。” “唉……” “知妹莫若哥,灵儿的命运揣磨难测,而你这命数更是犹如深渊,让本道不敢轻易窥探,大世界自从被武墓与姬发打出世界海就一直暗流涌动,而你更是愈发要成为局中人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人生如书,我怎么写,看我自己。不怕就是了,死有何妨?前世不成雄,今朝我就去做一出那让天下人无言的霸道皇图!” 谢鸿听得这话,顿了顿笑道:“哈哈哈……这个世道啊,辛亏出了你一个张公子,不然多无趣?” …… 一个断腿白发少年郎夸着让世人震惊的海口,一个修道百年不入仙看起来正值壮年实际已经能当别人祖宗的道士还在边上捧着哏,两位闲云野鹤就这样坐于山巅凉亭,一直伴随着天边的云卷云舒,畅饮畅聊到了天黑夜麻之际。
…… 而在此时的大夏皇朝,北境,伯阑洲的泗水县城内,正在上演着一出惨绝人寰的恐怖画面。 张北辰和北灵儿曾经住了十年之久的地方,高墙大院的府门紧闭着,被人使用诡异之法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院内的悍刀砍进人体之音不绝于耳,骨rou筋脉断裂之声更是让人闻声心颤,百十颗大好头颅随着打斗滚落四散着…… “啊……” “呃……呃……” “子画!!!带走楣儿!” 明府前院,亲眼目睹妻子被斩杀的明子童仿若疯了一般承受了一掌钻心的杀招,用出自己所剩不多的儒气硬生生撕开了封锁府院大门的强横气场,转头对着自己meimei大声吼出了一句诀别。 跟着三品强人灶头篷习武已有多年的明子画听闻大哥此生最后的一句呐喊,明子画转头看了一眼…… “嘭~” “哥!!!!” …… 许家女儿许清屏眼中满涵泪水的抱着明楣儿,跟随在子画小姐身后,而前后左右的那些黑衣劲装杀手围住众人不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手中悍刀阻止着三人防备她们远遁。 “嘭!” 空中血红漫天,突然,一个诡异身影出现在了许清屏身后一拳袭来,不知所挫的许清屏还未做出反应就被奔碎了左臂肩膀…… “啊……啊啊啊啊……” 少女清屏被这一拳轰翻在地之后凄厉嘶哑出声,怀中昏迷的小楣儿也跟着爬倒。 小姑姑明子画看到这一幕让自己疯狂的画面心中很是悲凉,奈何她此时没有精力阻挡,双眼通红的边和对手打斗,边慢慢往两人摔倒之处挪去。 …… “走!!!” 天空中忽然一声爆喝传来,只见一袭白袍的蒙面之人从远处闪烁而来,奔闪中手里极速掐着儒道笔决,待笔决最后一画写完,空中浮现出让地上众人震惊的巨大书册,白晃晃的书本缓慢翻开了一页…… 地上那些行凶之徒看到这三品儒道法决,惊恐的大吼出声。 “别让书本翻页!!!” “啊…………” “嘭嘭嘭……” 明府正上空的白光撒在了地面,时空好似都静止了。 继而,明子画周身泛起儒气书香味,四肢百骸都快速的充满了无限力量之感,她缓缓抬起了头,看着面前把明府包围起来的众多黑衣杀手,还有明府中那百十口下人家眷的残肢碎rou撒落一地,犹如炼狱般的场面让明子画浑身颤抖着,大哥明子童的尸首赫然在列! …… 泗水县郊外的一片树林上空。 武夫灶头篷一身花色大袍无风自动,神色铁青的盯着对面一道立于空中的黑袍身影,两人没有多言,双双一个闪身消失,又在下处的大树顶部出现,轰轰之声犹如打雷一般响彻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