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离开皇城
聂晓风回过头来瞧着李明，神色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来。 李明道：“世事无常，莫要太过难过。” 聂晓风冷哼一声，道：“难过？如今斩月台月宫宫主已死，恐怕要出选新一任宫主，我作为师兄，有何难过。” 李明不禁哑然。没想到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聂晓风道：“眼下我还要回去整理帮派事务，就不陪你玩了。” 说完便离去。 李明又望了眼落魄崖，这落魄崖上郁郁葱葱的彼岸花正在盛开… 李明也随即离去，刘清海不在相府，经此一事，相府戒备森严，实在不便动手，李明也不再急着报仇，而是想继续提升自己的武功。 李明刚要走，忽感到一束目光朝自己射来，他抬头瞧了眼，竟是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立在崖石一棵古松之上，枝叶颤动，他身子立在上面竟如和树枝融为一体，随风摇曳。 这黑衣人是谁，他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李明不禁略微惊讶。 那黑衣人瞧了眼深不见底的落魄崖，笑道：“斩月台月主，竟然这样死去，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李明道：“你是何人？” 那黑衣男子转而瞧向李明，目中似乎闪过一抹蔑笑，道：“你可是李究之子？” 李明微微一怔，这人竟知晓自己的身份，想必也是带着目的而来，随即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黑衣冷冷一笑，道：“不告诉我，我也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一直在找人。” 李明瞧着他，略微惊讶，他的确在找人，他已三个月不曾见到大哥了。 “你知道他在哪？”李明道。 那黑衣人转而瞧向一边，道：“我只听闻，他受了伤，生死未卜。” 李明急道：“他现在在哪？”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 李明忽然目色一沉，问道：“你究竟是谁？”他竟知晓宋千受伤，也知晓自己的身份，想必来此一定怀有什么目的。 黑衣人道:“世间万物都有主人，控生死，知过往。”他目色一沉，盯着李明道：“可只要是人就会有生老病死…”他的目光微微颤动，转而瞧着李明，眼中闪过一抹说不出的异样。 李明道：“你就是筥泷口中的主人？”那黑衣男子只是静静立在那里，瞧着李明，没有回答。李明接着道：“生而为人，本就有生老病死之故，有何怕之？可纵然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死的有尊严。”他的目光坚定。 那黑衣男子脸色忽然一变，抬头瞧着那薄暮的天际，拂了拂衣袖，叹息道：“人生就如同这日出日落，总归会有尽头。倘若能长生不死，岂非可以做更多事，救更多人？武功造诣岂非能一直精进，倘若一个人永生不死，那他一定能成为当世第一人！这岂非是多数人心中所期盼的？”黑衣男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极为张狂的笑意。 李明不禁淡然一笑，他实没料到，从这黑衣人口中竟然说出这般荒诞的话来。 黑衣人却不以为意，接着道：“得长生者，得大道，自古就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李明挑眉道：“说了这么多，可有长生之法？我看你只是在这里胡言乱语罢了。” 黑衣男子竟冷笑起来，瞧着李明，目中精光一闪，道：“听闻，清虞中有记载长生之术…不知可否一阅？” 李明心下一怔，原来这人也是为了那本书而来。他不禁生起了防范之意。 黑衣男子见状微微道：“我知晓那本书就在你的身上…” 他忽然顿住，瞧着李明道：“你难道不想长生？难道不想留住这永恒？” 李明道：“我不懂什么长生之术，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而已，我只知道事在为人，人定胜天。” 黑衣男子瞧着他，目光露出一抹睥睨之色，道：“永远活着不好吗，不如你将那本书交出来，我也让你得永生，这可是天下间所有人的追求。” 李明却不回答。 那人见状，瞧了眼李明腰间的佩剑道：“这把惊鸿剑乃清风子所铸，可如今剑在这里，他却已然垂暮而去。想必他也没料到，他花了三十年铸就的名剑，最后却落在了你这毛头小子的手里，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谁也抗衡不了岁月。” 他微微一顿，瞧着李明道：“你一直想要报仇，可纵然你报的了仇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落叶归根，成为一捧黄土被人踩在脚下。”他的目光冰冷。 李明瞧着他，道：“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不死之书，我也不想追求什么长生之道，我只知道，天道有轮回，人间有生死，任何人都不能逆天而行。” 黑衣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人有人的活法，仙有仙的活法，你不想长生不老，可想长生不老的大有人在，想要你身上这本书的人天下尽是，你阻止的了吗？”他冷冷的瞧着李明。仿佛已窥探到他的命运。 李明摇了摇头，道：“我不能阻止他们，可我能阻止你，你也休想蛊惑我。” 黑衣人目色渐渐阴沉下来。良久，那目光中的阴色似乎缓缓化解而去，他忽然转而一笑，道：“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忽然那声音似越来越淡，最后随风而去，慢慢消散。李明瞧了眼，古松上只有他刚才踩踏的枝条在那儿摇曳，那人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开了。这人来无影去无踪，也当真奇怪。 李明抬头看向远方，暮色已至，远处那落日与红霞相互交映，映出一片片红色的祥云，李明微微叹息道：“恐怕也只有人间才能有如此景色。”他缓缓收回目光，不禁流露出一抹微笑。 斩月台 白月宫中 “你说什么！”江婉儿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聂晓风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师父她确实是坠崖而死。” 江婉儿目中转而涌出悲伤之色，师父死了，这个从小就教自己武功的女子，就这样死了，江婉儿缓缓流下两行清泪。她自小就跟随宫月习武，早已是把她当做亲人一般的存在。 聂晓风瞧着江婉儿道：“你也别太伤心，眼下还是说说正事吧。”“正事？”江婉儿忽然神色变化。聂晓风点了点头道：“斩月台也不能一日无主，我看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选出新一任的月宫主人来。” 江婉儿突然冷哼一声：“师父才刚死，你就想着上位？” 聂晓风神色一变，道：“我只是怕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帮派内起了混乱，我们还是早日选出新一任的宫主，这样帮派才能继续安稳下去。” 江婉儿瞧着他，不再答话。转而道:“秋月呢，她可曾知晓此事？” 聂晓风点了点头，道：“我已让她知晓。” 江婉儿道：“好，很好，莫非这推选月宫宫主之事你也告诉了她？” 聂晓风点了点头。 江婉儿脸色有些发怒道：“师父才刚死，你们就想着做宫主，好，我不和你们争，不过斩月台的掌门，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你的意思是…”聂晓风望着江婉儿道。 江婉儿目色微动，道：“自然还要通过长老们的认可才行。” 聂晓风道：“那帮老家伙，我自有办法。” 江婉儿却不再答话，眸子中流露出的哀伤更加浓郁。 李明瞧着眼前的皇城，目光中微微颤动，他此刻要告别这里，去往昆仑山上走一遭了。他虽身怀深厚内力，可游走江湖时却无法完全发挥这股内力，看来只有找到这股内力原来的主人，方可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三年了，李明叹了口气，便朝着昆仑山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