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凤凰木下听怨言,凉亭书画收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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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窈叫两人起身,随后她闲庭信步朝花开得最盛的地方走去。 那热情的火红色实在是引人入胜。 几人快走到墙边时便听见两个小丫鬟自顾自的说着话,紫苏想上前去喝止,被姜窈抬手制止了。 两个小丫鬟模样清秀,大的那个略显成熟,眉头紧锁,似乎有说不尽的愁事。小的那个一脸稚嫩却满脸忿忿之色,好像随时都要暴走似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全然没注意隔墙有耳。 “宫里贵人都不曾召见,还真以为自个儿就是金枝玉叶了!” “呸呸,死蹄子小心被管事听见打你板子!” “听见便听见,她一个乡野女子才一进京,若是就打下人板子,我看人家如何说她一朝得势便强逞威风!” “这就是命!你若是有那好相貌也被贵人看上了去才好呢!省的日日在我耳边埋汰怨愤。” “哼,你莫非不想的吗?” “自然不想,我可知道自己的斤两!再说我们贱籍女子,还比不上人家的出身呢!阿妹,听阿姐一句劝,在这大宅院里定要安分守己才能活得长久!” “哼!你安分守己怎得被前主给转卖了?还不是你没本事!” “你!我是为了谁我!” “为了谁也不是为了我!我们两人累死累活都填了家里的无底洞了!凭什么男儿就天生高贵,我们就活该下贱给他当牛做马?都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就要卖我们来做这低贱的奴婢,他却可以无忧无虑读书考秀才!” “好了快快住嘴!把这满地的花儿清扫干净还要去清扫别的地儿呢!” “呸,种得什么劳什子花,日日落花日日扫!索性拿杆子全打落了去!倒省得干净!” “你,你今儿是不是身上来事儿了?你且坐一边歇着去,叫我来扫吧!” 小丫头果然一屁股坐在树下靠在凤凰木上抬头幽幽的看着天空,一朵红艳艳的花飘落至她脚边,她抬起脚狠狠地碾了一脚才算解了气。 姜窈听了半响,见大得那个动作飞快的扫着满地红花,那在树上开得明艳招摇的花儿如今却被扫帚无情的拨进了簸箕里做着最后的绽放。 她兴致缺缺的回身慢慢往回走,紫苏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朱砂恨恨的说道:“夫人,您就这么放过那碎嘴的丫头了?” “你心中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姜窈淡淡的反问。 “夫人,我,我没有!”朱砂红着脸否认。 “呵呵,你还不如那丫头胆气盛,最起码她敢说出她心中所想。” “夫人,我…” “好了,你说得对,我既住进了这府中便该做些事,不如就从题匾额开始吧!”姜窈让紫苏引路准备去各院转转。 紫苏恭恭敬敬的在她身侧指路,朱砂垂着头一言不发。 大约转了一个时辰才算转完了所有的院子,园中各处仆妇各司其职,倒再没遇见先前那么胆大的丫头,每个人见了姜窈都恭敬的请安见礼,口径也很统一,皆称她一声“夫人”。 姜窈转回了凉亭,另一个凉亭里,金一抱着剑在与姜宝对打,姜宝手拿一柄木剑舞得虎虎生威,嘴里“嘿嘿哈哈”的大喊着,姜贝站在一边兴奋得给哥哥加油打气。 几个随身伺候的小丫鬟乖顺的立在亭边,两个嬷嬷立在一旁给甜甜演示大家闺秀的言行举止,甜甜认真的学着,动作倒是有模有样,只身上还隐隐流露出几分卑怯之态。 府中众人皆知甜甜是主家认的义女,姜窈昨日回府时便吩咐下人称甜甜为大小姐,下人们倒也不敢轻慢。 姜窈看了半会儿淡淡笑起来,她知道想要改变一个人骨子里那股气非一日可成,倒也不急。随后她让紫苏和朱砂去把书桌搬到凉亭。 两人很快就指挥着几个粗使丫头搬来了书桌,紫苏还亲自拿着笔墨纸砚和一些宣旨。 姜窈冲她友好的笑笑,紫苏脸色一喜躬身道:“夫人,婢子去给您拿些茶水,您爱喝什么?” “一壶清茶。” 紫苏应声而去。 姜窈坐在椅子上让朱砂帮她研磨,她则提笔在宣纸上做画。 她时不时抬头看看凉亭,手下动作未停,笔下生花,不一会儿就画了一副稚儿嘻戏图。 图纸是横铺着画的,甜甜有模有样的练着坐姿,金一眉头紧锁弯着腰与小小的姜宝对打,姜贝在一旁欢呼鼓舞,几个丫鬟仆妇紧张的立在一旁,每个人脸色的神态都画得入木三分,活灵活现,纯粹的淡墨画,没有多余配色却真实无比。 朱砂目瞪口呆的看着画,画中之人栩栩如生,连飘起来的头发丝都纤毫毕现。 她惊讶的看着姜窈,她第一次见识到有人能如此之快得作好一副画,且画技高超不输她曾经见过很多明画! 她看看画又扫视着远处正一脸不耐的金一,心里暗暗叹一句“这人长的虽很普通,但从画上看倒有几分英武。” 紫苏端着一托盘茶具过来没打扰姜窈,见她画完了她才小心的走到她身边把茶具放几案上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她一眼扫见桌上的画便忍不住惊呼:“天啦,夫人,您真是画工了得,这才一会儿功夫竟画了这么好看的一副画!” 朱砂撇撇嘴,这个粗人竟还分的清好坏! 姜窈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提笔写了一句“稚子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朱砂见状心下一颤连忙跪下一脸悔意的说道:“夫人画工不凡,诗才了得,就连您的字也颇有大家之风,婢子先前有眼无珠冒犯夫人,请夫人责罚!” 紫苏垂头立在一旁,心里暗暗庆幸,她就说将军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会对一个空有颜色的女子情根深种,原来夫人竟是个深藏不露的才女! 她心里又生出一股豪情,当初被选入将军府时,宫里那些姐妹都在背后嘲笑她们,说她们几个去伺候一个乡野村妇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没想到夫人不仅人美心善,还是个博学多才之人。 “起来吧,动不动就跪,明日一早别忘了早起。”姜窈淡淡的说着,眼神落在远处凉亭。 “是,多谢夫人宽宏大量。夫人,不如我们还是尊称您县主吧?您与将军毕竟还未完婚,且通常有封号的贵人即使嫁去夫家也可尊封号的。”朱砂起身立在姜窈身边提议道。 “好。”姜窈依然淡淡的回着,随后她便让紫苏把画收起来。 紫苏把画收起来正准备放进画瓶里朱砂又急忙阻止道:“县主,您这画如此好,可以裱起来挂在公子的屋内,或者挂在书画室去,放入画瓶可真是埋没了!对了县主,您有印章吗?”
“没有。” “哎呀县主,您如此才华出众定要刻一枚印章,往后您画得画做的诗写的字都印上印章,这样才能显出您的与众不同之处,说不定您还能成为诗画大家呢!到那时看谁还敢瞧您不起!” 姜窈觉得朱砂此刻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先前还瞧不上她与她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这一会儿功夫就变得像个为她cao碎心的老妈子! 紫苏站在一旁拿着画踌躇着,姜窈没再发话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正在这时,紫苏看见魏烆从远处过来,她心念一转把画铺开后放回桌上,又连忙去给姜窈续茶。 姜窈则撑着头看着另一边的凤凰花发呆,随后她问:“这凤凰花别处都没有,好像只有将军府有,你们可知是怎么回事?” “回县主,宫里也有的,贤太妃的嘉和宫里就有,据说是福郡王从南边移栽进京的,哦,福郡王就是那位出家的王爷。 据说他先在这府里种成后,贤太妃偶然得见很是喜欢,便请先帝爷下旨让福郡王分了她一些种在她的宫里。满京城只有咱们将军府和嘉和宫有这凤凰花木呢!”朱砂抢答成功,紫苏续了茶后垂头立在一旁。 姜窈暗暗撇嘴,这可真是太巧了! 魏烆悄然走到她身后,两个丫鬟恭敬的请安,姜窈回过身子看着他。 “夫人在做什么?”魏烆柔声问 “没做什么,你忙完了?” “夫人,测吉日需要你我二人的生辰八字,我,我不知你的生辰八字便又回来了。”魏烆一脸委屈,随后他又拉着姜窈的手轻轻捏着。 姜窈扫了一眼两个丫鬟,朱砂连忙退至亭外,紫苏给魏烆倒了杯茶也退了下去。 “给”姜窈从荷包里翻出一个小铁圆锁片递给魏烆。 铁片上是姜窈的生辰八字,这枚铁片自小就在她身上,最开始她并不知道,被卖进陈府后她整理旧物时无意间在袖口处摸到的,她拿剪子剪开袖子才发现了这铁片,铁片的一片刻着生辰八字,一面写了一个“长”字,她一直不知这字是什么意思,后来也并未深究,只随身戴在荷包里。 魏烆接过仔细看了半响后便还给了姜窈,姜窈收起来后问起他回府拜见的事,魏烆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两句,并未把安氏与他说的话说与姜窈听。 他视线一扫看见了桌上的画,随后他起身拿起画端详起来,在看到金一与儿子对打时他脸色黑了黑,又默默读了两遍那句诗后才温声道:“阿窈,往后不要画别的男子,若是想画就画为夫。” 姜窈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才道:“只画你一个岂不是很快就腻了?” 魏烆一噎随后他握住姜窈的手亲了亲才道:“腻了就不画了,山川草木皆可入画。” 姜窈轻声笑起来,随后她又调侃道:“那在我腻前快叫我把你这醋坛子画下来。”说着作势就要去提笔作画,魏烆一把搂过她低声道:“阿窈,你若是想画我们回屋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