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命悬一线的程婉儿
盛夏时节,天气未有丝毫凉风,火辣辣的日头炙烤着山东大地,梁山泊东面山头下官道两旁,芦花开得正盛。 知了声嘶力竭的叫着,交通阡陌之间了无人影,只有五六个精壮汉子护卫着一辆马车,小心翼翼的打梁山下经过。 那马车内坐着一位恬静的女子,眼若星辰,玲珑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娇羞含情,身材轻盈,脱俗清雅,一袭鹅黄色的纱裙得体的穿着身上,如寂静山谷中缓缓盛放的幽兰一般。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 “小娘子,不是婢子多嘴,老爷说了等他安排好了再启程,小娘子何故不听;婢子可是听说了,这梁山泊上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咱们何必要冒着危险打这里过去,叫祝公子派人来接咱们不好么?”女子旁边一位颜色较好的丫鬟,面色沉沉,压低了声音说道。 程婉儿秀眉微蹙,苦笑一声,道:“那董都监日日痴缠,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梁山泊平日里我也听爹爹提起过,其自诩替天行道,少有劫掠过路之人的,咱们这般轻车简从,想来是不打紧的。” 那丫鬟听后叹了口气,道:“小娘子总是这般,看天下人都觉得似好人一般,只这天下哪来的那么多好人。” 程婉儿闻言,也不怪罪,这丫鬟乃是年幼时娘亲派给自己的,从小便照看着自己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程婉儿只微微一笑道:“婉儿知晓jiejie是为婉儿好,但婉儿却是不愿将所有人都往坏了去想,祝兄长曾说过,若能在这世道保持一份岁月静好之人,亦是极好的一件事,婉儿不愿意改变。” “若是平时,婢子定是认同小娘子这话,但此时不在东平府,亦不在独龙冈,若真有那梁山上的贼人下山劫掠,小娘子这般姿色的人儿,却是没路可活的。”丫鬟低着头,心中依旧满是担忧的说道。 似为了印证丫鬟说的话一般,话音刚落,马车便忽然间停了下来停梯此言,这时马车窗外响起急切的拍打之声,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道:“小娘子,怕是有麻烦了!” 程婉儿闻言,娇躯一颤,忙强稳住心神,朝着外间说道:“可看清楚情况了?” 几个呼吸之间,窗外再次传来一道冷静又慎重的声音,道:“前侧山坡后闪出一伙人马,约莫有数十人,打着梁山的旗号,想是把咱们当做肥羊了;小娘子放心,程相公待我兄弟几人恩重如山,只若我几人还活着,便不叫贼人伤了小娘子贵体。” 程婉儿见说,顿时间花容失色,这话中之意她哪能不明白,外间这几位父亲大人的心腹军士,此时分明是没有把握保全自己,只却是下定了决心死在自己前头。 程婉儿慌忙间从座位下取出一响箭来,轻轻的撩开一角车帘,将手中响箭递了出去,对着窗外的军士说道: “这是祝家哥哥昔日赠与婉儿的响箭,不知周围是否独龙冈的人马,便先放了响箭,碰一碰运气吧。” 前方山腰之上,一阵铜铃响,五六十个小喽啰簇拥着一位裹着顶绛红头巾,披着一领枣红纻丝披风,獐头鼠目、五短身材的汉子,这五短身材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去岁宋江自青州清风山招募入伙的矮脚虎——王英。 这王英本是水浒中的第一色中饿鬼,好色而不顾义,瞧见了方才前方马车撩起的一角风情,喉头处猛地吞下一团口水,顿时两眼浮现起阵阵yin光,领着一帮喽啰,猴急的闯下山来。 此时那王英满脑子尽是yin秽之事,朝着前方的肥羊道:“识相的,将钱财与马车上女子交出来,便饶你们不死!” 马车前的领头的军士瞧着王英眼中的yin光,心中虽是厌恶不已,但为了身后主家小娘子的性命清白,只忍住心中厌恶,朝着王英拱手道。 “这位大王,后方马车上的乃是东平府程知府的家眷,还请好汉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吧,莫要为梁山上的宋大王招惹麻烦上门。” 王英闻言,却是眼中的yin光更盛了,只一脸yin相的嘲讽道:“爷爷好心饶你,你这厮偏当做驴肝肺,拿那当官的来压我,却是以为爷爷会怕了他么?爷爷我这辈子什么样的女人都睡过,唯独没睡过朝廷大员家的女子,今日却不是你等正好给爷爷送上门来。”
那领头的军士听得此言,将方才程婉儿递给自己的响箭一拉,一道刺耳的声响划过,天空中绽放出一道鲜红的火光,领头的军士沉声道。 “此乃泰山君亲赐的响箭,但有看到火光的独龙冈人马,必回全力赶来相救,你梁山不怕我家知府大人,也不怕泰山君么?” 这番话若叫梁山上其他清醒的头领听了,定会起上作用,但此刻听在王英耳中,却是如同触碰了逆鳞一般;几个月前,祝彪率领的独龙冈人马威压金沙滩,不仅让宋江颜面全无,还带走了晁盖、刘唐与阮氏三兄弟。 数月以来,梁山上叫嚣着要寻祝彪雪耻的人当中,李逵与王英便是最蹦跶的两个人。 “那狗屁泰山君,爷爷等梁山好汉,迟早请他喝上一壶,今日便先拿你们开刀,尝尝知府家小娘子的滋味。”王英咧着一口黄牙,嘴角露着yin笑,眼露凶光的说道。 说完此言,王英再不耽搁,领着一众喽啰杀将上前,那六名军士见状,忙抽出刀来,背靠着马车围成一团。 此时程婉儿坐在马车内,花容失色,面色泛白,手中静静的攥着一把匕首,眼神暗淡,心中苦叹道:祝彪哥哥,婉儿见不着你了! 兵器相接,阵阵惨叫弥漫在马车周围,约莫盏茶时间,便没了声响。 王英一脚踢开挡在马车前的那位领头军士,满目yin光的便要去撩起那车帘,却猛地感觉到脊背发麻,忙的退后开来;只见的一金瓜大椎撕裂阵阵风声,猛的砸在马车前,那马车后方响起一道怒骂之声: “无耻贼寇,安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