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觉醒

    “海蓝！！！”

    莉蒂斯像是发疯了般开始狂奔起来，完全无视着自己身上的伤势，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接近着，接近着——

    来到海蓝的身边。

    眼中的景象在快速地变幻着，过高的移动速度让苍翠摇曳的树丛化为了一团模糊的深绿。在视界的彼方，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光膜。

    是『空间湮灭』发动前的征兆。

    在数百毫秒后，空间中的物质便会扭曲着塌陷，被吸入仿佛黑洞一般渺小的奇点中。

    假如跳入了其中，她也毫无例外地会被卷入异空间，脆弱的rou体无法承受恐怖的空间风暴而被撕裂后凄惨地死去吧。

    将海蓝抱起来，然后再在千钧一发之际两人一起从光膜笼罩的区域内逃脱出来——这样梦幻的展开是不可能有的。

    因为，她与海蓝之间的距离足有50米以上。

    就算是在身体完好无损的状态下发挥出极限速度，还是远远不够。

    所以，摆在面前的选择似乎只有两个，无论哪个的尽头都只有绝望——

    一是自己活下来，二是一起死。

    到底选择哪个？

    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值得深思一番的问题，但是对于莉蒂斯来说选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生死与共。

    海蓝不在的世界，没有存在的价值。

    莉蒂斯，没有任何犹豫，跳入了象征着生与死的分界线的乳白色光膜之内。

    恐惧，愤怒，悲伤，在一瞬间所有的感情都被抛诸脑后。

    莉蒂斯的眼中，只剩下了海蓝倚靠在树干上安详地深眠的睡姿。

    他之所以能睡得如此安心，正是因为内心中对于莉蒂斯的绝对信任吧。

    但是，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莉蒂斯温柔地笑了，还腾跃在空中的她竭尽全力地伸出手来，向前，向前，想要触碰到海蓝柔软的脸庞。

    能和我死在一起的话，海蓝他在天堂里也不会向我发牢sao吧。

    莉蒂斯幸福地眯起了眼眸。

    在莉蒂斯与海蓝之间的半空中，像是尘埃一般微小的黑色的奇点出现，空间开始塌陷。

    半透明的乳白色光膜，已经接近完全凝实了。

    再过零点一秒，她和海蓝就会死了吧。

    已经，结束了。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在莉蒂斯的脑海中，快乐的回忆突然像是爆发一样涌了上来。

    一幕幕美好的回忆幻灯片一样地在眼前闪现。

    第一次见到海蓝的时候，第一次交换约定的时候，第一次与莎恰相遇的时候，第一次三人一起玩耍的时候，第一次学习剑术的时候，第一次产生恋爱的感觉的时候……

    想起了，天才社的伙伴们。

    想起了，学生会的同学们。

    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初音未来时那个甚至令自己产生嫉妒和羡慕感情的纯洁到梦幻的女孩儿。

    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巡音露卡时那冰冷到完全失去感情的容颜。

    想起了，大家一起欢笑着热热闹闹地吃着罗伯做的香喷喷的早餐的情景。

    想起了，为了即将举办的学园祭大家一起挥洒着汗水努力奋斗的时光。

    想起了，为了初音的偶像培养系高一等级考核而特训的那三天；想起了，考核通过后三人一起游玩凯特格尔乐园的经历；想起了，与再度回归后和自己争抢海蓝的莎恰恶战的场景；想起了，大家一起接受邀约去往丹塔利安庄园的时候；想起了，VERA祭的开幕式结束后海蓝为自己送来冷饮的那份关爱；想起了，一起欣赏初音班级的音乐剧《罗密欧与灰姑娘》的那份震撼与感动。

    想起了，因无法再抑制住嫉妒，将海蓝强拉到厕所的单间里，人生中第一次地告白，而海蓝也温柔却激烈地回应了她的感情。

    ——那缠绵的深吻的感觉，幸福到让她融化的味道，至今仍萦绕在她的唇上。

    ——好幸福。

    ——我不想死啊。

    ——我和海蓝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我们还要创造许多许多美好的回忆，我们还有好多好多脸红心跳的事没有去做。

    ——天堂或地狱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我们只活在这个世界。

    ——我不要这样死去，我要活下来！

    ——和海蓝一起。

    ——活下来！

    莉蒂斯漆黑如墨的瞳孔骤然缩成一点。

    在她眼中的世界，再度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真眼』，是莉蒂斯在11岁的时候获得的足以媲美异能的强大能力。将世间万物的现象化为数据进行处理，从那一刻开始她眼中的世界便与常人有了绝大的不同。

    但是在这一瞬间，她的眼中再度看到了某些『新的事物』。

    那是眼花缭乱的庞大到会让人崩溃的算式。

    如同乱麻一般纠缠着，但是彼此间却却仿佛蕴藏着某种至高的规律而组合在一起。它们在不断地变幻和律动，在莉蒂斯的眼前庞大的算式就像是无数的丝线般互相缠绕汇聚成了一个线团。

    那里，正是空间塌陷的起始点——奇点！

    原来如此。

    不需要任何解释，莉蒂斯仿佛生而知之者一般瞬间领会了那到底是什么。

    并且理解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用左手的大拇指弹了一下金色圆环状的剑首，雪银色的刀刃乍泄出一抹寒光，右手轻轻地握住了黑菱镶缘的剑柄，莉蒂斯优雅地挥出了自己的手臂——

    没有任何力道的一击，锋锐的刀刃划过了揉成线团状的算式。

    没有声音，没有闪光。

    被切为两半的算式组成的线团，如同消融的幻影般破碎消失了。

    崩坏开始连锁，所有与被切裂的算式相关联的“链”，也一条接着一条地开始破碎，直到如同细密的渔网般将球形空间包裹的算式的海洋，全部像是星屑般崩碎消逝的那一刹那——

    将莉蒂斯和海蓝笼罩在内的，半径仅有三十米的乳白色光膜，就像是被捅破的肥皂泡一般炸开了。

    莉蒂斯轻盈地落在了随着微风摇曳的翠绿草坪上。

    从丛林间洒落下来的光线照射在银亮的刀刃上，闪烁着凄美的寒光。莉蒂斯惆怅般地轻轻吐了口气，对着天空低声叹道：

    “——这样啊。”

    “——原来，这就是我的『超能力』么？”

    ***

    本来如同卑劣的人类般狞笑着的纯白色大型机甲，翡翠色的光子眼动摇般地剧烈闪烁了起来。

    因为它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现象。

    为什么？那个自寻死路的人类女性和成为目标的人类男性都没有被不稳定异空间吞噬掉？为什么反而是它的攻击失效了？

    这超乎它逻辑思维能力预测的现象严重扰乱了它的AI。

    就像是AI控制系统发现了逻辑悖论一般，险些因为无法解析而崩溃重启。但是纯白色大型机甲即时切换到了副控制系统，并以感性思维作为优先处理的模式，才将出现紊乱的控制机能稳定下来。

    但是它却因此变得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警戒着那个看上去渺小又脆弱的人类女性。

    在距离纯白色大型机甲约五十米的一棵梧桐树茂密的树冠下方，莉蒂斯温柔地用手掌摩挲着海蓝柔软的脸颊，她端丽的美貌浅浅地微笑着，呓语道，

    “对不起啊，海蓝。”

    “我竟然会有一瞬间，放弃掉求生的欲望呢。”

    “但是，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生一世，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暂且，给我个奖励吧。”

    莉蒂斯缓缓地贴近了海蓝熟睡的脸庞，鼻息喷吐着令人陶醉的芬芳，樱唇轻轻地浅尝辄止般地吻在了海蓝的嘴唇上。

    铁锈般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那是海蓝的血液的味道。

    莉蒂斯怜惜地探出了粉舌，一点一点地舔舐着海蓝嘴唇上残余的血迹。

    直到海蓝的唇瓣上布满了自己亮晶晶的唾液。莉蒂斯才收回了前倾的姿势，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最后用食指捅了捅海蓝软嘟嘟的脸颊，笑语嫣然地说道，

    “这可是我们第二次接吻哦~什么都不知道吧，你个笨蛋~”

    莉蒂斯倏然站起身来，黑亮的单马尾摇曳着波浪般的弧度，180°地转过身去看向了纯白色大型机甲所矗立的远方。在转头的一刹那，本来温柔得如同蜜糖般的甜美笑容就化为了杀意凛冽的修罗般的鬼面。莉蒂斯握紧了左手中剑鞘雕缀着金色樱花与枝桠的祖传名长刀——七樱雪，漆黑的眼眸深处如同暴风雪在肆虐般弥漫着冰冷的杀气。

    本来暖洋洋的日光照拂在莉蒂斯的面颊上，却仿佛被冻结般化为了清晰可见的雾气。

    从蠕动着的樱唇中，叹出了死神最后的抚慰。

    “再休息一下吧，很快——就会结束了。”

    ***

    脚下刮起了旋风，如同受到风之精灵的祝福般，莉蒂斯在丛林间的高速移动带起了道道残影，向纯白色大型机甲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纯白色大型机甲以猛烈的气势一挥手臂，莉蒂斯周围的空间突然有数处开始塌陷。

    莉蒂斯微微皱眉，因为这样的攻击形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并不是一次性范围极大的攻击，而是数量众多的小型『空间湮灭』，封锁住了她全部的移动路线，形成了天罗地网般的包围之势。

    如果是之前的莉蒂斯的话，这样的攻击形式要比半径几十米的大型『空间湮灭』要棘手得多。恐怕只有在缝隙间来回腾挪寻找那一丝逃生的出路吧。但是对于现在的莉蒂斯，这样的攻击就连阻挡她一下前进的脚步都办不到。

    在莉蒂斯的眼中，出现了大量复杂的算式组成的一个个小型的“线团”。

    那些就是将物质传送到异空间的黑洞——奇点。

    莉蒂斯一边继续突进一边随意地挥了几下手中的并未出鞘的七樱雪，那些会召来死亡的黑洞就被纷纷打散，随着乳白色的光膜一起炸裂开来。

    纯白色大型机甲就像是感到畏惧般向后倒退了一步，它的光子眼紧盯着如鬼神般以凶猛的气势冲来的莉蒂斯。在接近到一定距离后，骤然以最大功率释放出了『空间障壁』，想要将她弹飞出去。

    扩散开来的乳白色光膜将脚下的土壤压扁成一个巨大的凹坑，将周围的巨树伴随着咔嚓的断裂声推挤开来。这种在物理上堪称无敌的屏障在数十毫秒间就膨胀到了莉蒂斯的眼前。

    莉蒂斯却不屑地淡淡一笑，足有6尺2寸的细长之刃发出清脆的鸣响华丽地出鞘，莉蒂斯将手中的古木剑鞘猛地往高空一抛，螺旋状升空的剑鞘很快就在天际化为了一个渺小的黑点，莉蒂斯双手持刀，左手握在右手的上方，以正上段劈斩的架势，轰然斩在了之前曾防御住她最强的一击的空间障壁上。

    幻想出裂帛般的效果音，乳白色的光膜被从上而下地撕开了一个足以容一人通过的大口子，莉蒂斯没有一丝停留地直接冲了进去。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已经完全失去了防御的纯白色大型机甲。

    莉蒂斯将闪着寒芒的长大刀水平地持在自己身侧，摆出了前突的架势，右脚重重地踏在被压扁而变得坚硬的土壤上，大量土块四溅飞起，纤美的娇躯则化为无法以视觉捕捉的幻影从原地消失。

    “我流二式——『一线香』。”

    如同子弹般喷射而出的光之圆锥将纯白色大型机甲装备着厚实装甲的粗壮右腿的膝盖部位钻出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圆洞。

    因为支撑着庞大体重的关节部位的轴承被摧毁，所有体势的平衡在一瞬间被破坏了。纯白色大型机甲仓促间就连从背后的推进器里喷射出火焰保持平衡都来不及，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倒了下来。

    来到纯白色大型机甲身后的莉蒂斯以左脚尖为轴心旋转一圈以毫厘之差躲开了撞到地面上的尾翼装甲。再度变为单手持刀，来到了纯白色大型机甲右腿后方的莉蒂斯，瞄准着如同人体韧带部位的关节履带，发出了如同十字架般交叉的一横一竖两道斩击。

    “我流四式——『大十字』。”

    在零距离发出的锋利斩击以锐不可当之势破坏了膝盖部位的关节履带，白色的装甲碎片崩碎开来，在纯白色大型机甲的右腿上深深地刻上了十字的烙印。

    体势完全崩溃的纯白色大型机甲双膝跪倒下来，以两只机械臂支撑着才没有完全趴倒在地面上。

    莉蒂斯不知何时回到了纯白色大型机甲的正前方，她抬首望着正艰难支撑着自己体重的纯白色大型机甲鹰喙形头部，与青色的光子眼对视着。

    “我说过了，会让你后悔的。”

    莉蒂斯漆黑的眼眸中，涌动着戏谑而森冷的杀意。

    “这样就结束了。”

    莉蒂斯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体重似的轻盈地向上方弹跳起来。

    倒映在她墨色的瞳孔深处的，是纯白色大型机甲鹰喙形头部上那浮现出恐惧色泽的光子眼。

    “秘技·我流终式——『天曳鸾花』！”

    在空气中伴随着涟漪状扩散开的光纹浮现出了大片大片宛若纷纷扬扬洒落下来的花瓣般的光之碎片，看上去就如同被微风吹拂般摇曳着，美丽到梦幻。但那只是一种名为震荡式的剑术所残留下来的叠加的残影罢了。这是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的破坏力极强的剑法。并且会对肌rou造成极高的负荷，使用不慎地话很容易就会反伤自身。

    莉蒂斯也是在两年前才掌握了这种堪称鬼道之极致的剑术。

    被花瓣般的光之碎片轻抚而过的纯白色大型机甲胸膛部位的厚重装甲，就像是雾化了一般消散了，裸露出了埋藏在里面的仿佛在呼吸般闪烁着耀眼的白光的光子涡轮引擎。

    飘舞的光之花瓣就像是被飓风席卷着一样接连不断地撞击在光子涡轮引擎的核心上，一阵一阵的波纹荡漾开来，不稳定的光粒开始蒸腾摇曳。

    碎裂的声响从核心上四处蔓延开来，剥裂的装甲碎片稀里哗啦地散落在地面上。

    莉蒂斯最后瞄了一眼光子眼的青芒在渐渐黯淡下去的纯白色大型机甲，就迅速地转过身去，向着海蓝的所在地狂奔而去。

    零点几秒后，在莉蒂斯的身后传来了爆炸的轰然巨响。

    冲天而起的灼热白光将方圆几十米内的树木在瞬间燃为灰烬，深坑中的土壤在灼流中翻滚着和熔化的岩石碎粒一起化为了guntang的岩浆。膨胀开来的灼热气流扑在疾驰中的莉蒂斯的后背上，但是莉蒂斯并没有抵抗而是利用爆风产生的推力加速前进，超越了极限速度的她一瞬间就返回了海蓝身前的草坪上。

    莉蒂斯反手一斩，将快要把熟睡中的海蓝也笼罩在内的散发着刺鼻焦味的灼热气浪斩为两半，不逊于爆炸的热浪的剑之风压将气流推挤了回去，只在海蓝的附近留下保持着清新空气的区域。

    爆炸并没有想象中的强烈，光子涡轮引擎的确是以稳定和安全而著称的。如果是旧时代的核聚变引擎的话，现在她和海蓝早就尸骨无存了吧。

    莉蒂斯对着天空扬起了右手中紧握的七樱雪，旋转着降落下来的剑鞘锵的一声将剑刃覆盖住。

    （这样，应该就结束了吧。）

    莉蒂斯长叹了一口气，饶是她也感觉到无法阻挡的疲惫意识涌了上来。在受到了『残樱』的力道反震而损坏的肌rou又强行使用了负荷极大的秘技『天曳鸾花』，现在她的右手臂已经处于比海蓝的左手臂还要凄惨的状况中，再要挥剑已经是不可能了。如果不想截肢的话。

    注视着眼前因为光线的折射而变得扭曲模糊的空气，数秒后莉蒂斯终于安下心来。她正想要转回身去，然后美滋滋地依偎在海蓝的身边稍微休息一下。

    突然，在莉蒂斯的眼前，三道朦胧的白色光柱再度浮现出来。

    （怎么会……！！！）

    在莉蒂斯因为震惊而圆睁的眼瞳中，随着流水状的波纹的升起，三台散发着丝毫不逊色于纯白色大型机甲的威压感的机甲出现了。

    一台是紫红色的机甲，它的体型偏纤细，在背后浮动着八片锐利的尾翼装甲。一看就知道是高机动力的空战型自律兵器。

    一台是青蓝色的机甲，覆盖在它全身的装甲尤为厚重，盾牌一般巨大的两片尾翼装甲着装在它的背后。双肩上两挺恐怖口径的加农炮和遍布全身的导弹收纳仓。这一切都在宣扬着这是一台拥有恐怖火力和防御力的移动炮台型自律兵器。

    一台是橙黄色的机甲，流线型的装甲就如同纯白色大型机甲那样均匀而富有美感，但是异样的是它与体型不符的两只巨大的机械手臂。不知道拥有何种能力。

    莉蒂斯咽了咽唾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假如这三台机甲都拥有和那台白色机甲同等级别的战斗力的话，现在惯用的右手臂已经无法使用的情况下，莉蒂斯知道自己的胜算无限接近于零。

    已经觉醒了的尚不明了的『超能力』，是莉蒂斯心中唯一的底气和希望。

    ——为了海蓝，为了保护大家，我无论如何都要战斗下去！

    莉蒂斯将剑鞘扔到地面上，用左手握紧了七樱雪的剑柄，锐利的凤目毫不露怯地回瞪着就像是看到捕食的猎物般狰狞的三台机甲。

    一个呼吸之后，莉蒂斯刚想要再次展开高速度的移动战法。

    就在这时，她敏锐的听觉神经突然捕捉到了一个傲慢而娇艳的冷色调的萝莉声线。

    “——『血神枪·冈尼尔』！”

    三柄从天而降的宛若贯穿天地的血红色巨柱般的长枪轰然撞击在三台不同型号的大型机甲上。

    轰！轰！轰！

    三道灼热的白色光柱直冲天际。

    在向四周呼啸着弥漫开来的滚滚热浪中，一个张开着四瓣金色的蝴蝶羽翅的娇小身影从天而降。

    仅有145厘米的身高，如同人偶般精巧纤细的身材，身穿着纯黑色的薄纱材质的哥特连衣裙。梳成双马尾的黯金色长发。拥有着如同妖精般稀世的美貌。

    她张开了自己两瓣柔软可口的樱唇，对着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的莉蒂斯微笑着说道：

    “——对不起，我来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