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日常

    海蓝的房间是位于庄园式豪宅顶楼西侧的一间卧室。

    每天早晨，硬朗的黑白风格装饰的天花板有一半是超塑钢化玻璃的透明天顶窗就会洒下阳光，从一开始低暗的沉灰色变成暧昧的橘黄色，然后白色的太阳光芒愈发浓郁，象征着新一天开始的纯净光菱一直漫延到墙角单人床那团不时蠕动的物体上。

    大概在一个月之前，现在这个时间还应该赖在床上，把自动提醒的VR投影闹铃给关掉，换个新密码把罗伯给封印在外面。或者是在工作室里因为画设计图而一直坚持工作到凌晨，最后因为不敌睡魔的召唤而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沉沉地进入梦乡。

    那才应当是自己的日常吧，在这个家中，一成不变的每一天。

    但是，那个日常，在一个月前莫名其妙地从奥迪卡瑞星域的搜查局·古物研究鉴定科收到了一件从2319年前自己的地球祖先遗留下来的古物的时候，就被彻底地改变了。

    自己，被一个仅仅存在于海报之上的少女容颜所吸引了，为她的笑容、为她的歌声而心生震颤。

    无法抑制的，就像是被宿命所召唤一般，动用了自己的权限进行了“完美高等智能系统”的申请，花费了自己那在普通人看来极为庞大总资产的百分之30，毫无犹豫地投入了从未有过经验的创造“虚拟人类”这一举动中。

    是的，被泛人类联邦所承认的“人造人”也有一个别称叫做“虚拟人类”，因为他们是从虚无中被赋予了生命，除了自己的创造者之外于这个无垠的宇宙世界毫无联系，就像是随风飘摇的无根浮萍一样可怜。

    他们的数量稀少，其命运是由创造者们所赋予的，因为一旦离开了创造者便无法生存，失去这唯一羁绊的他们更不会被这个社会所承认。

    以【夜之神姬】芙兰蒂卡为首的神音歌姬们，她们大部分都是这样的“虚拟人类”，因为脑域的高度开发而在先天上具有优势，更容易抵达那个所有歌手们梦寐以求的神之领域。

    卓绝的天资，将所有的努力远远抛在了脑后。超能力之上的这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奇现象，让多少人为此疯狂、痴迷和嗟叹。

    自芙兰蒂卡之后，大量的“虚拟人类”纷纷涌现于世，因为享誉宇宙音乐界的神音歌姬之领唱者是“虚拟人类”的缘故，一个在很久以前曾经淹没在历史洪流中的名词再次浮上了宇宙的舞台，叫做——

    【虚拟歌姬】。

    而这个名词的含义也逐渐被宽泛化，并不一定指晋升神音级别的虚拟人类歌姬，所有投身于歌唱行业的虚拟人类皆可用此称呼。

    与此相对应的，因为【虚拟歌姬】如彗星般的强势崛起，使原有的宇宙音乐市场遭受了近乎变革一般的大幅度冲击，有些颇有名气的唱片公司甚至因此而倒闭，更是出现了所谓【虚拟歌姬】与真正的人类歌手们所组成的【现实歌姬】这个最大派别之分。

    直至现在，表面上的对立也一直僵持着。也有人说这是“天才派”和“努力派”的对立，那也只不过是无数种因此而生的话题中产生出的颇具嘲讽意味的一种议题罢了。

    究其因果如何，那也不是海蓝应该考虑的事。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不会去计较所谓的得失的，应该说甚至不会去思虑，仅仅是想要去做，所以即使拼了命地也要完成“她”！

    从没有想过失败的可能性，从未想过会对自己身体造成何种负担，因为哪怕一个细微环节的缺落都将导致整体的全部崩坏，因为这不是可以反复拆拆卸卸的机器人，而是拥有着真正生命的、拥有着灵魂的、曾经被视为绝对禁忌的由人去创造的生命——“人造人（Homunculus）”！

    但是，一切都很顺利，在5天4夜未曾间断的创造之中，从那灵巧的双手之中，就如同被神明所眷顾着一般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地，她诞生了——

    一个名为【初音未来】的少女！

    此后，就像是蝴蝶的翅膀扇动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他平稳的日常生活也被接二连三的侵入者所扰乱，再也没有往日可以悠闲地坐在客厅拉门外庭院的长椅上独自发呆的闲暇。

    面对这样的状况，他究竟是该高兴呢、还是叹息呢？

    ***

    “呜啊。”即使在梦乡中，也能闻到鼻尖上萦逸着的清甜的花果香味，那绝对不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更不可能是男人所能拥有的味道。

    这种不同芳香型化合物的自然香调，公主般性感又甜美，像是小魔女般诱人的甘醇甜味，在自己所知的人中，只有一个人会无时不刻地散发出来，无论多少次闻到都不禁会让人脑垂体内啡肽的荷尔蒙分泌过剩。

    手指无力地颤了颤，还处于刚刚苏醒状态的海蓝，微微叹气后用惺忪迷茫的睡眼略微抬起一瞧，果然看到自己轻薄的丝滑透气型棉被鼓起来了模样娇小的一块。

    右手从被窝里伸出抬到空中，想要摇一摇被子上的鼓起，然而又因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而迟疑着。

    最后，瞄准了看上去应该是背部的位置，用食指稍微逗弄了一下。

    “唔咦~”虽然只是些许鼻音，但是从那可爱如同仓鼠一般的颤动里总能让人幻想出如此的效果音。

    “醒醒哦。已经早上了，该起床了啦。”

    面对此情此景的海蓝并没有如同初哥一般惊慌失措，而是以听上去很淡定的平稳声音说道，拍了拍自己的被子，等待着那团柔软的侵入物的自然醒转。

    “呣唔，呃，呵哈~”

    丝滑绵软的声音，在轻薄的被子里发出这样的呵气声，海蓝感觉到自己的右肋部传来了挤压的感触，同时腿上也传来了磨蹭的弹性和柔腻感，自己胸口部位的棉被逐渐被撑了起来——

    “嗯，海蓝，早上好哟~”

    金发之妖精莎恰，柔嫩的小手抹着因为初醒而有些湿润的眼角，黛蓝色的眼底仍有些迷茫的雾气，哈了一口气后，支撑着身体的左胳膊突然一松，柔软的身体又倾倒了下来。

    娇嫩的小脸埋在了海蓝胸口的部位，飘落下来的被子并没有再次将她全部盖住，倾泻着暗色的柔顺金发像盛开的牡丹花瓣一般美艳，淡薄的两瓣软软的浅色樱唇，吐露着芬芳的气息无意识地抿起了幸福的浅笑，呢喃着细声说道：

    “唔，还有些困，再让我睡一会儿吧。”

    听到莎恰那真的有些困乏的声音，海蓝无奈地叹息一声，并没有移动被莎恰当做床垫的身体。停在身侧的右手略一犹豫后，轻轻放在了她的小脑袋上，抚摸着她顺滑如丝的金色长发。

    “唔呒~”

    似乎很享受的发出了舒服的鼻音，莎恰揪着海蓝睡衣胸襟的右手更加用力了，脸颊也亲昵地磨蹭了几下。

    这样的话就像是家养的小猫一样既听话又可爱呢，海蓝不禁这样想道。

    醒着的时候则完全是个勾引人的魔女啊。

    “不过，为什么要到我的床上来睡啊……”

    “呣，没有办法啊，莉蒂斯又不肯给我床睡，明明还有那么多空卧室的，非要把我赶到又冷又暗又脏的地下杂物室里，那里怎么可能睡觉吗~”

    “哈哈，那还真是、”海蓝想不出回应的语言，只好笨拙地干笑了几声。

    几天前突兀地来到了钟塔楼会长室的莎恰，虽然宣言有意向要侵入到海蓝家里，但是当晚却异常风平浪静，让拿着竹刀的莉蒂斯白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从客厅的沙发上爬起来的莉蒂斯明显表情有些不爽，但是又有些意外和安心的舒爽感。

    结果，好不容易等到莉蒂斯终于放下戒心的时候，正在餐厅津津有味地吃晚餐的甜味海鲜咖喱，背着个大大旅行箱的莎恰却从顶楼的露台上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具体的入侵路线不明，庭院里的监视设备和警报器也完全没反应，还是等到她盛了一盘咖喱坐到桌边了大家才发现的。

    “可怜的我就像是被丢弃的猫咪一样呢，没有办法只好到海蓝这里来寻求安慰了~”

    虽然轻柔的声音更近似于呓语，纤长的眼睫毛也完全合拢着，但是莎恰呢喃着的语句却很通顺连贯，完全听不出是在酣睡着处于意识朦胧的状态。

    “不过、这样终究是不好吧，嗯，那个，我一会儿去和莉蒂斯说说，让她去给你开一间卧室。”

    “呣唔，好呀，嘿嘿~还是海蓝对我好呢~”

    “那个，不要乱动啊，这样会很难受的。”

    “什么啊，应该是很舒服才对吧，你在小瞧萝莉清香柔软的身体吗？”

    不，就是因为这样才难受啊。海蓝在心里高喊着。

    莎恰上身穿着的是一件薄薄的黑色丝绸睡衣，惯例的还是有很多轻飘飘的蕾丝褶边，下面穿的是什么虽然看不到，但是刚刚昂起身时胸前惊鸿一瞥的艳丽的粉红色，还是让海蓝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妙。

    这样下去可不行，果然还是应该让她起来吗？至少警告她以后要换件睡衣？不不，自己在想什么呢，穿什么睡衣是个人的自由，对萝莉才不可能产生什么邪念呢！

    海蓝用毫无事实依据的话在大脑内反复催眠着自己，似乎这样的心理暗示很有效果，确实地感觉到自己高涨的欲念平息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双柔软光滑的手掌抚摸在了他的面颊上。

    “哎？”惊讶地睁开了纯黑瞳孔的海蓝，眼前近在咫尺地传来了湿热的吐息。

    好近，像是撩拨一般抚摸着海蓝脸颊的嫩滑手掌，带起了痒痒的却极为舒服的触感，鼻尖近乎要接触在一起，可以看到那黛蓝色微眯的双瞳里也流转着迷茫却闪亮的光晕。

    “呐，还记得吗？那个吻，可是我的初吻哦~”

    柔亮光滑的金色发丝从肩上披洒了下来，丝缕漫卷在了海蓝的枕头周围，如同一条条蜿蜒倾斜而下的金色河流，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美丽的熠熠荧光。

    “啊，可是、那个……”海蓝的呼吸再次不可控制地急促起来，眼神也开始飘忽着。

    在会长室的阳台上，化身为蝶之妖精的莎恰突如其来的吻，令人错愕。海蓝即使到现在也无法完全忘怀，每当发呆的时候就会偶尔想起，似乎嘴唇上还残留有那柔软甜美的香味。

    万幸的是莉蒂斯并没有看到，不然现在家里可不能像现在一样这么和平了。

    “那是『刻印』哦~”

    “『刻、印』？”

    海蓝以最小音量勉强低声喃道，默默地和莎恰视线相交着。

    “对，是刻印，我对你思念的刻印，我对你爱的刻印。那是我属于你而被赋予的印记，只要有了它——无论相隔多远我都可以找到你，无论是生是死我都可以感应到，哪怕是你生命那一丝一毫的流逝也恍若鲜血从我的心尖流淌而过，就是这样的象征着你我深刻羁绊的、诅咒之烙印。”

    神秘的语调，那黛蓝色眼底的光晕愈发的浓郁和深沉，莎恰就这样在呼吸可闻的极近距离呢喃着渗入耳膜的轻声话语。

    听着那像是病态的痴恋般，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恐怖的言语，海蓝意外的没有一丝浮躁和害怕的情绪产生，就像是理所当然那般，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从心底产生『这样的说法是正常的』此等无法用语言解释的感觉。

    “啊，是吗？无论什么地方都能感觉到，总觉得很方便呢！”

    “唔呼，是啊~（这样的话你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虽说现在还只是单方面的，如果想要将『刻印』变迁晋升的话，就需要男女双方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嗯，虽说~现在还有些太早了呢。”

    “啊，但是但是，清晨的早安之吻果然还是很必要的呢~为了让你我的爱恋更加浓郁，来一个美妙的、回味无穷的kiss~吧。”

    “啊，哎？不不不不不不、不行啊！”

    莎恰的表情愈发妩媚而神采飞扬起来，不理会海蓝那断续磕巴的拒绝声，将绝美的脸庞进一步地期近，缓缓地将两片湿润的唇瓣向着海蓝的嘴唇印去。

    就在此时。

    “哐”地响起了一声近乎爆炸般的金属撞击音。

    海蓝卧室那扇硬度可以防御AS－01铁甲弹炮击的金属门，被人以超绝的腕力强行给拉开了，五指相扣之处的金属板不规则地扭曲起来，近处的墙体也震颤着出现了裂缝，感觉到整个房间、不是整个宅邸都随之而震动了一下。

    莉蒂斯长可及腰的黑发在呼啸的气流之中飘扬着，嘴角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身后背着一把长大刀的她威风凛凛如同女武神般站在那里。

    “哦呀，还真是亲热呢。”

    从身体里盈溢而出的气息，黑暗得恍若稀世的魔鬼，森寒得足以刺入骨髓。随着脚步在卧室里迈进一步，那铺天盖地的气场席卷向了在单人床上衣衫不整的狗男女。

    海蓝在一瞬之间汗如雨下。

    莎恰扭过的俏脸上可以看出一丝被打扰了的不快，也有一丝觉得有趣的妖艳微笑，和眼神中那连绵不绝充沛的挑衅之意。

    “嗖”莉蒂斯将手向衣兜里伸去，随之寒光一闪，三道银亮的雪线向着莎恰的背部直袭而去。

    “咄咄咄！”

    在千钧一发之时，海蓝和莎恰分别向左右闪开，躲过了这动能堪比加特林子弹的暗器袭击。

    尖锐的三声铮鸣之音后，银亮的暗器深深地刺入了床垫下的合金床板里，即使如此那阵阵的嗡鸣声仍如死神的脚步声般清晰入耳。

    暗器分别是两把餐刀和一把餐叉，就是质量过关经过USO认证的优等品。

    “哈~”莎恰轻灵地落到了离床边3米远的地板上，雪白的小脚落地时没有带起一丝声响，单手叉腰的她颇为好笑地看着这一切。

    果然下身是完全清凉的啊！除了一条黑色蕾丝小内裤外什么也没有。

    但是，海蓝已经无暇再去关注此等美景了，他看着离要害仅三寸射入了合金床板里的餐桌用具，觉得那股寒意已经从脊骨渗入到脊髓当中了。

    “这、这可是会死人的吧！莉蒂斯！”

    “啊啦，别关系的，我瞄准的是某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有她做rou垫海蓝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万一用力过度导致身体重伤，失血过多啊刺穿内脏啊什么的也完全没事，我会带海蓝到医院里去救治的；就算再万一伤势过重导致身体瘫痪无法下床的话，那我也会负起责任来好好照顾海蓝你的，放心一切都交给我吧。”

    能放心才怪了吧！看着已经完全黑化的莉蒂斯，海蓝不禁全身都瑟瑟发抖，哽咽的喉咙里却再也冒不出一句话来。

    “那，现在是清理不洁之物的时刻了。”

    这么微笑地说着的莉蒂斯，从胸前解开了绳子，将背后的长大刀给取了下来。

    是一把长约6尺2寸的细长之刃，黑泽的刀鞘上斑驳的痕迹显得有些古旧，上面镌刻有华美的金色樱花及其枝桠的纹路，让其在沧桑中又蕴含着一抹美艳与高贵的意境。

    将右手紧握黑菱镶缘的剑柄，稍离锷下之缘金，不触右手食指而握。双眸半开若远山观望，腹御呼吸而长练轻吐，双膝收颤立平止抑扬，剑纳鞘中若含稳归元。

    莉蒂斯的姿势娴熟稳重，就如同一棵盘根的老树，全身上下浑然一体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海蓝知道，莉蒂斯这是在动真格的。不，应该是她会拿出最擅长使用的利刃，也是家传至宝的名长刀——『七樱雪』的时候就已经可看出其决意了吧。

    没有一丝声音，不，是因为无法听到声音，在视觉信号被被传递到大脑皮层之前，化为纯白的光线的长刀就已经划向了莎恰的侧腰部。

    究竟是何时出鞘的海蓝根本无法看清，更遑论躲避，如果是他的话绝对已经死翘翘了。

    如果这一击确实地命中的话，毫无疑问地莎恰将会被从腰部分为两半，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离着裂开，就算一丝声响也不会发出吧。

    但是，长刀并没有命中。

    正确的说，是被双手所夹住了。

    『空手入白刃』，看起来纤巧无力的小小手掌，将雪亮的刀身轻而易举地夹在其中。

    “不错嘛~出剑速度很有进步呢，莉蒂斯~”

    莎恰仍然是一脸明艳的微笑，就连语调都未产生任何波动，轻笑着说道。

    “哼，与一年之前相比已经提升了0.00373秒，但果然想要伤到你还是远远不够呢。”

    莉蒂斯有些无奈地长叹一声，缓缓收回了细长的刀身。

    海蓝感觉心脏在倏然间激烈跳动了一下，但就像是幻觉似的很快就恢复了平稳。

    因为这样的状况，并非出乎预料。

    莉蒂斯从小开始就经常动真格地与莎恰比武，用她最喜欢也最擅长的剑术，但却从未有一次能让莎恰能离开原地半分，就像是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游刃有余地应对着莉蒂斯的一招一式。

    当然，也并非是没有进步，比如现在这样已经需要用双手夹住，最初开始用两指就能轻松自如地夹住刀身。

    莉蒂斯名为残樱的拔刀术，其剑尖所产生的最高速度已经达到了3.7倍音速，也就是若其划过10米的距离，所花费的时间在0.01秒以下，这是即使精神高度集中状态下的神经反射也无法反应过来的超短时间。

    若想躲过攻击，应该只能在攻击发动前就预见其轨迹，或者直接乞求对手手下留情吧。

    但是，莎恰却能轻而易举地应对这快若奔雷的一击，而且还是空手入白刃这样的高难度动作，不得不让人承认其在娇小的萝莉外表下隐藏着有若怪物一般的身体能力。

    看到莉蒂斯已经收剑入鞘，海蓝不禁舒了一口气。

    “那个，既然今天的比试已过，就到此结束怎么样？太吵了的话如果影响到miku和露卡多不好，对吧？”

    “说的也是呢。现在时间还早，miku和露卡应该都在睡觉吧。”

    莉蒂斯也缓缓颔首表示同意。

    lucky！海蓝在心中激动地高喊，表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以灿烂阳光的微笑面孔继续说道：

    “嗯，那大家就都回各自的房间吧。难得起个大早想要久违地出去锻炼锻炼身体呢。”

    “嗯，说的也是。那海蓝你穿好衣服之后就出来吧，既然是难得早起的清晨时光，就要进行充分的运动。在我和莎恰的连环攻击中撑下十回合如何？放心，为了体谅你的身体会换成竹刀的。”

    “纳尼？”

    “没有意见吧。”莉蒂斯用眼神示意着微笑的莎恰。

    似乎感到很有意思的样子，莎恰黛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摇了摇丝滑柔软有些微卷、几乎触到了地面的金色长发，露出了绝世脱俗的艳美笑脸，说道：

    “呵呵~好啊。”

    “到时候可不要像小时候一样哭鼻子哦，海蓝哥哥~”

    ***

    这里是海蓝宅邸2L的一间卧室，在房间的金属门上悬挂着一个画着大葱的铭牌，上面写着“初音mikuの家”。

    房间里面也是绿白色调，床头柜和衣柜、壁橱上都有一些可爱的布娃娃，装在琴盒里面的吉他纯音悬挂在了衣柜与床头之间的白色墙壁上，在角落里还有一台线条圆润、模样可爱的绿白色台式光脑。

    靠着床头最近的是一个仿照巡音头部制作的“章鱼luka”布偶，紧紧挨着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两根相互依偎着的大葱。

    这是自己在庭院的大葱田里培育出来的，精挑细选品质优良的特级大葱，为了表达和luka友谊的见证而挑选了出来，在自己和luka卧室床头柜的花瓶里各插了两根。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清爽的甜香味，这是初音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清香，也是只属于女孩子的味道。

    这里毫无疑问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闺房。

    在房间的角落里，葱绿色长发的少女在床铺上翻了个身。

    用手揪紧了印着大葱图案的丝绸棉被，那细弯的黛眉有些蹙起，浅粉色的樱桃小口微张着，模样看上去竟然有些痛苦。

    就在这时，在整个宅邸中响起了巨大的金属撞击音，2L初音的卧室墙壁竟然也随之颤抖了一下。

    在那回旋于耳的嗡鸣声之中，名为初音未来的少女缓缓地睁开了她翠绿色的双眸。

    那流转于眼底的光晕，竟然有些困惑和黯淡。

    带着初醒时那沙哑而朦胧的声线，用恍若叹息般的少女之声低低呓语着，

    “又做了……那个梦。”

    有若星屑般的话语，在空旷的卧室内萦绕不绝。

    ☆☆☆☆☆

    PS：唔呒，上次说了这章写miku的，也是这么打算的，但一动笔就顺势写下来了，结果miku的戏份又没了，只好在最后提点了下算是埋埋伏笔。不过下一章，以及之后的情节就是以miku为主的了，大家不要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