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品茶
杨耀的办公室位于办公楼顶层最里面，出乎陈克俭意料，作为典狱长，杨耀的办公室并不豪华，简单的一套办公桌椅，一组会客沙发。 办公桌后方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粗一看有近百本，数十本新国领袖的传记摆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案头上方摆着一本陈克俭未从听过名字的书，显然杨耀经常翻看，《西游记》的封皮都有些卷边了。 杨耀见陈克俭到了，笑眯眯的让其就坐，陈克俭看他拿着一把竹夹子从一个铁罐中夹出少许细长的枯叶，拿出罐口时犹豫了下将竹夹在罐口轻磕抖落一些枯叶。 枯叶随着热水在陶杯中上下翻腾，鼻端传来一缕芬芳馥郁的香气。 “典狱长，这是？”陈克俭有些疑惑的问道。 “茶，提神醒脑，听说旧世界有好友来拜访，主人会泡一壶好茶招待。可惜这玩意要在特制的光照下才能生长，消耗能源又不是生活必需品，国家只栽种了少量，到我这每年就两小罐，你尝尝看。”杨耀耐心解释道。 陈克俭一年四季为了节省积分只喝冷水，洗冷水澡，还是第一次喝茶，轻抿一口茶水，苦中带甜，随后苦味渐消，甜味渐长。 “好东西！”陈克俭精神一振，转瞬间心底却涌起一股悲哀和希望交织的复杂情绪。 若是按正常人生轨迹发展，他到死都混不上杨耀的位置，也就是说，他到死都没机会喝一杯热茶，何其悲哀。 回想起过去20年的生活，乏善可陈，读书、考试、训练、上班下班、微薄的积分… 现在，老天给了他一把打开未知世界的钥匙。门后或是布满鲜花掌声的坦途或是漩涡暗礁密布的河流，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喜欢卡里存满花不完的积分，喜欢热茶。 他想让老爹不用每天包成木乃伊去矿坑拣硫磺老妈不用每天喊腿疼却舍不得去医院检查。 他享受每天一早起来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奇怪超凡者的感觉。 陈克俭摩挲着温暖的茶杯，杨耀在他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和气的说道：“我要恭喜你，据我了解整个监狱算上犯人两千多号人，目前觉醒的就你我和D56，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对超凡领域一无所知，还望典狱长多指导，多提携。”陈克俭表情谦恭。 “年轻人要有锐气，不必过分谦虚，未来是你们的。自三月前发现一号觉醒者以来，元老院集体决议成立西厂，用于搜寻、管理、监督超凡者，凡涉及超凡者的事件，西厂都有调查之权。短短几个月，西厂在各卫城都设立了分站，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杨耀意味深长的说道。 陈克俭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决定先稳一手：“但凭典狱长安排。” “好！我若现在推荐你去西厂，对方可能会卖我一个面子，但你的履历过于浅薄，难得重用，调查监狱事件为了避嫌必然不会让你参与。我们不能被动等着西厂来查，西厂查他们的，我们自己也要调查。你牵头负责监狱内部调查，这帮暴徒是怎么知道D56在安定监狱，怎么突破进来的，咱们内部人员有没有问题，防控有哪些漏洞等等都仔细查清楚。” “是！我一定全力以赴。”陈克俭心中一凛，救世军那是脑袋别腰上的主，西厂亦是来者不善，杨耀深浅难测。 “调查的同时配合好西厂，西厂毕竟对监狱不熟悉，你要尽量了解他们的调查内容，免得他们调查错了方向，需要什么支持直接跟我说。”杨耀在配合和方向上加重了语气。 “好，我一定好好配合西厂的朋友，确保方向不出问题。”陈克俭心领神会。 “待会你去找人事处老徐，我让他给你挑了几个机灵的队友，小马如果身体恢复的快，也可以加入调查队。”杨耀脸上露出赞许之色，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那我就先去跟徐哥对接？”陈克俭见杨耀似乎吩咐完毕，便想早点熟悉队友开展工作。 “去吧。” 陈克俭行了一礼，便走出办公室。 他平时工作和人事处主任徐步明接触不多，听同事们偶然间谈到此人评价都是没架子、和气、热心肠。 徐步明的办公室在一楼，不一会陈克俭就到了，只见大门敞开，里面五位20-30岁不等曲线动人的女性文职人员在忙忙碌碌的工作着，最里面一位带着黑色方框眼镜微微秃顶的中年男子在办公桌后聚精会神的看着文件。 陈克俭抬手敲了敲门，中年男子扶了扶眼镜望向陈克俭，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快步迎来“你好，是克俭吧？我是徐步明，喊我老徐就好。” “是的，徐主任好，调查队的事您费心了。”陈克俭向前几步伸出右手和徐步明握了握。 “不用客气，这边是几位队员的资料，我简单整理了一下，希望对你开展工作有帮助。你在这边稍坐一会，我打电话让他们来报到。” “徐主任，您这资料真详尽啊，太感谢了!”陈克俭看着手中四份从出身、毕业学校、工作业绩、性格、特长爱好都清晰列明的资料，喜不自胜。 白冰，19岁，女，中央城人，元历155年毕业于国立医科大学医学寄生虫学专业，毕业后进入中央医院工作，三个月前调入安定监狱… 陈克俭眉头一皱，这白冰明显上头有人来混经验的，医学寄生虫学能帮助调查么？调查队就五个人，每一个名额都很重要，杨耀把她塞进来是何意呢？ “有用就好。”徐步明放下电话“你稍等一会，他们很快就到。” 实验室中，一位穿着白大褂面容秀美的年轻女性气恼的扯下沾满血污的橡胶手套，心情烦闷。白冰摇动铃铛，让助理把犯人送去医疗处治疗。来安定三个月了，研究项目没有一丝进展，时间对她来说非常宝贵，可是杨叔却把她安排到什么调查队。一定要跟杨叔说清楚，自己的研究对调查工作没有任何帮助，让他改变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