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各方涌动风云诡谲

    “小友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需挨我二人一记杀招。”隔着几座房屋，拿梆的打更人徐徐说道。

    “那鬼要害这户人家，我们只是来替民除害。”秦墨摸不清这个世界的规矩，只能试图往为民众着想的方向去解释。

    “阿弥陀佛。”提锣的打更人双手合十，在手掌契合的瞬间一团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外席卷。

    打更人面色铁青，怒目圆睁，身上朴素的灰色衣袍无风自动，锣被挂在手肘关节处。

    “嗡。”一道金光僧佛从他的身后显化，同样双手相合，闭着眼睛，嘴角挂着慈祥的微笑。

    在僧佛出现的一刹那，更加强悍的劲风掀翻打更人脚下的石制地板，层层泥土被刮起，四处翻飞向外堆叠。

    他将全身力气使在手臂上，整只手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合在一起的手掌分离，金色的光幕从左手运往右手，一掌击出，衣袖鼓动。身后的僧佛同样击出一掌，无形大手震的空气扭曲颤动。

    掌法袭来，震毁八荒，天地变色。

    “啧。”秦墨咂舌，黑光神光瞬间发动，黑雾滚滚而出，转眼就占据了整条街道。

    金光僧佛击出的浩然罡气掌将黑雾拍的溃散，连同击中之处的后方所有黑雾都被澄空。

    房屋上的符箓被金色丝线连起来，一串串的，铺开一道光幕屏障抵挡了外界所有的干扰。

    强如僧佛一击也被符箓彻底隔绝。

    秦墨第一时间就化身黑暗带着雪狐逃到了远处，没有被这一掌伤到分毫。

    “没有捏诀。”拿梆的打更人瞳孔微张，略显震惊地说道。

    “让他逃了。”金光僧佛缓缓散去，化作无数的散发着光芒的粒子飞向天空，提锣打更人重重吐了一口气，显然这招对他的消耗也不小。

    奇怪的是秦墨与打更人短暂的交锋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周遭的人家却仿佛聋了一般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否符箓有隔绝声音的效果。

    “命眼已开，天下将乱。”打更人立正合手。

    “他是仙门中人？”拿梆的打更人很瘦削，脸上两侧面颊内凹，看上去就有些病态。

    提锣的打更人似为佛门中人，身形却臃肿肥胖，大肚子挺起，整个人圆墩墩的。

    “不知，”矮胖子摇了摇，“他的术法极为诡异，不像仙术。”

    “这可就怪异了。看来我们还得多巡会儿，力保命眼安全。”高瘦子点点头，说了一句。

    “当。”伴随着敲锣声，二人的身影在街上渐行渐远。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房屋斜影下有一小团黑雾，一只眼球从黑雾中冒出来咕噜转了一圈。

    黑暗神光的运用远比秦墨想象的要广，他运用黑雾把雪狐送至拱桥那边后没有立即收起黑雾，反而尝试把一部分黑雾留下偷听一会。

    身体变作黑雾后，秦墨可以说是无处不在，随处可去。

    “命眼。”秦墨嘀咕了一声，黑雾没入地表消散不见。

    下一刻在雪狐的身边黑雾汩汩，凝聚成秦墨的外形，随后凝实成了秦墨的模样。

    “你这招也太bug了。”雪狐吐槽了一句，试探道，“这是S级的技能？”

    “你不会开技能榜看吗？”秦墨心中开始筛一遍目前接触到的所有情报。

    “技能榜，那是什么东西？”雪狐不解，歪了歪头。

    “你看不见技能榜，那你能看见世界榜单吗？”秦墨随口一说，脑海闪过无数记忆碎片——女鬼，捕头，白衣术师，打更人。

    “能啊，第一那个不就是你嘛。”雪狐还想提问，秦墨却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好像漏了什么。”秦墨心想，仔细回想一幕幕画面。

    “叮铃铃。”突兀地铃声在他的耳畔响起，秦墨猛地抬起头，把雪狐吓了一跳。

    “铃铛…铃铛……”喃喃自语。

    “你还记得捕头和那个白衣男子身上的装扮吗，你有没有听到铃铛声？”秦墨问向雪狐。

    雪狐思索了一会，“我有听到铃铛声，但是捕头和白衣男子的身上都没有铃铛。”

    “那你在检查女鬼客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铃铛？”

    “没有。”雪狐摇了摇头，她在女鬼房间里碰的东西不多。

    “有什么特别的吗？说不定只是外面那些捕快用来撕破女鬼结界的东西。”雪狐补充。

    “也有这个可能性，线索太杂太多，我没有办法把它们联系起来。我们先去拱桥上看看。”秦墨认同了雪狐的观点，说完向拱桥的方向走去。

    雪狐小跑两步跟上秦墨，站在他的身侧偷瞄了秦墨一眼很快收回。

    ……

    拱桥两侧都是摊位，手推车上挂着很多杂货。

    地上还残留有一些书画与对联，在拱桥下的小河上还有一些木船停泊靠岸。

    地上还残留马蹄留下的黄沙。

    拱桥入口对面是一个花店，门口堆着许多花卉。花店旁边是一个铁匠铺，大门敞开，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火炉与器具。

    而在拱桥上的摊位少一些，应该是部分商家推走了货摊，留下来几个稍显刻意的空地。

    “我们需要干什么？”雪狐有些迷糊，她想不懂来到这里的意义。

    “找线索，尽可能的。优先铃铛相关。”

    秦墨回想，“那时外面在下大雨，而且刚好是临近天亮的时候，大部分百姓都早已回到家中。说不定只有他一个人会在打伞，也有可能是其他雨具。”

    “再找找雨伞，雨衣等雨具，要找有雨水痕迹的，刚用过的。”

    “这样真的有用吗，会不会有些大海捞针？”雪狐嘀咕一声。

    “总比坐以待毙好。”秦墨已经朝着一个商铺走去，只留下给雪狐一个背影。

    在拱桥入口护栏边种着一棵柳树，整棵树长比房屋还要高上几寸。

    树的长势是弯曲的，柳枝万千如同水幕。

    秦墨掠过树旁，带过轻风吹拂，垂柳摇曳，春意盎然。

    商铺上卖的是风车，专给小孩子玩弄的那种，秦墨认真看了一会确定没错过什么后就朝着下一家走去，如此循环。

    风掠过小溪水面，琉璃自滑，荡漾水波。

    人烟寂静。

    时间过的很快，正午烈日高悬，太阳毒辣，秦墨沿着河岸把这一侧的商铺都搜查了一遍，什么异样的东西都没发现。

    回到拱桥时，雪狐早已伫立在那，亭亭玉立，还无聊地用手指卷着耳边的发丝打转。

    “有什么发现吗？”秦墨询问道，雪狐搜查的方向与秦墨相反。

    “喏。”雪狐从背后拿出一把关上的油纸伞，伞上略微湿润，明显是刚用过。

    秦墨接过并撑开雨伞，撑开时因张力作用雨伞一颤，迷雾般的小水珠被震了出来。

    “确实是刚用过。”他用手指抚过伞面，湿滑湿滑的。油纸伞没有雕刻任何画饰，纯粹的米白色。

    “你在哪找到的？”秦墨心中舒了一口气，还好找到了后续线索。

    “它很重要吗？我在一个药店里找到的。”雪狐说道。

    “或许很重要，”秦墨收过雨伞点了点头，“走吧，去药店看看。”

    “嗯。”雪狐点头。

    脚踩在石砌体地板上有些硬。

    秦墨与雪狐穿的都是系统给的布鞋，鞋底边已经粘上些许黄泥，裤脚也落了灰尘。

    “我们到了。”雪狐打住脚步，正对一个房屋，里面到处都是檀木架，木架上置放许多盒子。

    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情绪术士。”秦墨暗中切换妖惑。

    店铺里别说是人，连个鬼都没有。

    “你是进店里面找到的雨伞吗？”秦墨问道。

    “不是，雨伞就放在门口，我看见就去拿了。房子里不处于太阳范畴下，我担心有鬼怪没敢进去仔细搜索。”雪狐快速回答。

    “正确的决策。雨伞原先具体放在哪，我要去看看。”

    雪狐带着秦墨来到门口的房梁柱前。

    “雨伞就是被放在这。”雪狐指向前方，地上还有些许潮湿。

    秦墨蹲下来，地上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按理来说从暴雨中走来就算有雨伞也始终会留有痕迹才对。

    “提前做了处理吗？可惜你做的越是谨慎就越会露出破绽。”秦墨心想，然后对雪狐说：“按你的印象尽量把伞放回原位，可以吗？”

    雪狐点了点头，“这点素养我还是有的。”

    她接过雨伞摆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秦墨思索了一下，“铃铛的事先放放，我们在这等伞的原主人。”

    秦墨与雪狐找了一个能观察到药店的地方耐心等待起来。

    天色渐晚，暮色降临。

    风暴在酝酿，乌云在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