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壳之蝉和扑灯蛾

    圣诞夜，卡欧托斯总部大楼。

    “发放的四千四百份游戏，其中有一百三十三份失联，其他的均已收到回应。”

    戴着面具的白发老人闻言，掐灭烟头丢进烟灰缸中。背对着他的秘书只是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悲哀。

    “趁着最后几天，好好享享福吧孩子，我已经把东西寄到了你的住处。”

    秘书不解，迎来老人面具下的坚决。

    “我的意思就是你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可是，这和饮鸩止渴又有什么区别呢？”

    老人明显的愣住了，他的身形变得佝偻，整个身体都陷进黑色松软的沙发中。

    “也对啊，好歹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心思，哎，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秘书看着老人从某片墙皮中启动了从办公室前往地下室的机关，整个书架翻转，露出后面的黑门，老人颤巍巍的把手摁到液晶屏上等待解锁。

    并没有什么地下室，秘书盯着不远处巨大的荧幕，荧幕前是已经坐好了的老人，他端着一盆剩下的爆米花，正在招呼自己坐在他的身旁。

    “是不是很失望，我确实没有那些争斗的欲望，只是拿它们保护自己还有他留下来的东西罢了。”

    荧幕里开始闪烁，然后逐渐清晰的画面里，两个男人迎着汹涌的海风对立。

    穿着黑色风衣，放浪不羁的男人秘书认识，而且不仅仅只是认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昔日里的兄弟双眼中喷出浓稠的紫色射线，高温的射线蒸腾着纷扬的雨幕。

    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就这样硬抗着射线站在雾气中。

    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是秘书听不见，他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老人，他手里还在往嘴边送着爆米花，可是，他卸下面具的脸上，却没有嘴，也没有眼睛和鼻子，光秃秃的脸皮上，被人用信号笔写上了一个醒目的御字。

    在秘书分神的时候，荧幕里响起了声音，那是突破音障的爆炸声，神父的惨叫传进秘书的耳朵里，等他重新回过头来，荧幕里的两个人都消失了，只有残留的紫色光电和漫天的雨幕。

    “终究不过只是飞蛾扑火罢了，有些力量，是天生的，是不会被战胜的。”

    老人重新戴上了面具，他的手里握着秘书已经见惯了的黑色光碟。

    老人把光碟传向秘书。

    “既然你不想这样碌碌无为，就去新的世界扬名立万吧。”

    “可这不是限量而且专属的吗？”

    “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你就守着我，等我醒来。”

    说罢，老人不再言语，他把爆米花罐子放在脚下，靠着椅背仰面朝天。

    在秘书关上门的时候，荧幕熄灭，放映室重新变成了他来时的样子。

    雨幕下男人抱着受了伤的男孩，他的面前躺着千疮百孔已经死去的神父，直到死去他都不知道男人的名字，当然男人也不知道他的。

    微微向他鞠躬后，男人把他的黑色长风衣剥下来披在自己的身上，又补了一脚把尸体踢落进海中。

    雨下的更大了，还夹杂起细雪，整片天空黯淡无光，像丧失了希望的深洋。

    男人迎着咆哮翻涌的海浪慢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