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道酬勤
青岩市。 灯光明亮的房间里，曹坤躺在床上，手机举在胸前，看着粉丝群又一个老粉默默退群，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是一名猫牙直播平台的主播。 开播近四年，直播间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有十几个贵宾席，坏的时候也可能直播一场下来，观众也只有那么大猫小猫三两只，加上现在身体状况下滑，直播时长越来越短，时不时还会停播几天，现如今他开播的时候，公屏上可能半天看不到一个人说话，诺大个直播间，就好像个灵堂，冷冷清清，无比萧瑟。 而伴随着直播的不稳定，之前积累的老粉也在快速流失。 原本三百多人的粉丝群，短短不到一个月便只剩几十人，而且，剩下的这些粉丝里面，多数可能为僵尸粉。 看着群里仅剩的几个熟悉的名字，曹坤很心酸，脑海里回忆着直播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眼角不由得有些湿润。 或许，是时候和这个行业告别了。 多年的坚持，换不来梦想中的辉煌。 迟迟的守候，也等不来属于他的时代。 “可是，不直播我又能干什么？” 曹坤嘴里泛着苦涩，喃喃自语。 这不是他第一次生出转行的念头。 但是，他一个文化水平不高，毫无背景，又只干过几年直播的普通人。 现在让他转行，他甚至想不出有什么是他能干的。 保安？ 进厂拧螺丝？ 曹坤默默点燃一根烟，目无焦距的盯着火星，久久无声。 好一会儿。 房间里响起一声复杂的叹息。 “可能真没那个命吧。” 沉默发愣片刻，曹坤好像认命了一般，关掉粉丝群，登录85同城，查看同城最新招聘信息。 刚看到一个合适的岗位，正要打电话询问的时候。 突然，他的脑海里响起一个神秘的声音。 【天道酬勤系统启动…】 【检测到宿主当前从事直播行业，自动绑定中…】 【滴滴…绑定成功。】 【……】 【宿主：曹坤】 【职业：主播】 【日常任务：直播满八小时】 【奖励：随机…】 【注：日常任务每天凌晨3点刷新，不可重复。】 …… 啪嗒… 手机从手里滑落，砸到胸口上，打了几个滚，掉在了床上。 曹坤完全没在意被手机砸的生疼的胸口，看着眼前凭空而现的虚拟面板，一下哭出声。 喜极而泣，否极泰来。 内马哒！ 内终于来了！我的人生作弊器，系统！ 作为一个经常看小说的现代人，几乎无人不对“系统”心生向往。 他也不例外，在看过几本系统文之后，不知多少次幻想过，如果自己也有个系统就好了。 然而，理智告诉他，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那种离谱的玩意。 谁成想，就在今天，他的身上，竟然真的来了个系统… 经过短暂的激动，曹坤认真查看了一番系统功能。 面板非常简陋，除了宿主职业，只有一个日常任务可以做，而且奖励还是随机的。 但再简陋，这也是外挂啊。 蹭的一下，曹坤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13：26。 “还好，时间还够。” 他一边遐想着任务奖励，一边急急忙忙跑出房间，脸都没洗，就准备去完成系统发布的日常任务，直播满八小时…… 曹坤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公寓，一间睡觉，一间直播，客厅和厨房连着，中间有个小走廊，充当餐厅使用。 房子面积不大，不算公摊五十平左右。 这套公寓是曹坤自己的房，房产证上清晰标注着他的名字，只不过买的时候，他父母替他交了首付，他要做的就是按月还房贷，一个月一千五百多，需要还十年，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了。 直播房间。 迫不及待开启直播后，曹坤第一时间就往粉丝群里发了条开播通告。 不过和往常例行通告不同。 今天的开播通告，他特意加上几行字。 【@所有人：你订阅的阿坤开播啦！ 想知道一名大主播是怎样练成的吗？ 想看一名沉淀多年的小主播是如何快速崛起的吗？ 猫牙直播，房间号：123456789，等你！】 …… 备注为（阿坤最强后援团）的粉丝群里。 当曹坤将消息发到群里的时候，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年有些烦躁的骂道：“超！又是哪个鳖孙打扰老子玩游戏。” 此刻，青年正全神贯注盯着手机屏幕，屏幕显示着LOL手游打团画面，青年玩的是石头人，战火一触即发，突然，游戏画面被微聊最新消息的弹窗卡了一下，等他划走微聊窗口，游戏画面里。队友已经躺了一地……而游戏聊天界面里，两个队友更是疯狂问候起了他的家人。 “我可去内马吧！” 青年也是暴脾气，看到有人骂他，二胡不说就喷了回去。 几分钟后，游戏失败。 青年骂骂咧咧退出游戏，点开微聊，打算找那个导致他输掉游戏又挨喷的罪魁祸首算账。 微聊一打开，一看居然是某个凉凉主播发的开播通告。 简单看了眼通告内容。 青年眼睛一瞪，嗤笑道：“这鳖孙真是疯了，大白天就开始说梦话。” “大主播？” “崛起？” “都特么马上退网的人了，你还崛起个锤锤……” 说是这么说，在看完群消息后，青年还是忍不住点开了猫牙直播，然后进入一个很久没点开过的直播间。 不过他的心态，三分好奇，七分看笑话，他可不信一个播了几年都没起来的主播能玩出什么花样，毕竟现实不是小说，能火的主播早就火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 曹坤直播间。 “还真是一个人不来啊。” 此时，距离他在群里发出通告已经过去了五六分钟，直播间里，依旧没有一个粉丝到来，贵宾席里，孤零零挂着他自己的直播号，显得格外凄凉。 对此，曹坤多少有点难受。 以前刚开播时好歹还能来几个人，现在一个愿意来看他的都没有了吗？ 可转念一想，现在的人加群基本都会设置免打扰，这才过去几分钟，可能大家都没看到。 这么一想，曹坤心里舒服多了。 也不在关注直播间进不进人，随手就点开斗地主玩了起来。 直播间里响起斗地主魔性的配音。 刚好有人进来，看到主播在斗地主，立马打字说道：【斗地主？就这？你还好意思在群里吹毕？】 “三王带两二，走你！芜湖！起飞了，又是三百八到手。” 留意到公屏上有人发弹幕，一看名字，曹坤连忙回道：“呦呵，阿暴来了，欢迎！” “抱歉抱歉，刚刚没注意。” “啥？你说群里的通告啊，啊，哈哈，那肯定不是开玩笑啊。” “我说能崛起一定崛起好吧，不过崛起总要有个过程，有句话咋说的，罗马它不是一天建成的……” “忽悠？不存在！我阿坤什么时候忽悠过粉丝？再说，你们又不给我刷礼物，现在干脆连直播间都不来了，我忽悠你们有啥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