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字
张宁贤紧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些类妖狼,脸上并未有紧张神色,原本有些懒散的眼神,现在看着竟与那些类妖狼相仿,都有一种令人胆寒的感觉。 那是身死关头不顾一切的疯狂! 张宁贤很清楚,这三只类妖狼并不是自己的对手,令他想要博命的,也并不是这三头狼,而是刚刚才走到这三头类妖狼身后的,妖! 来者虽是一副人类的皮囊,但作为书院学生的他看的出来,这家伙只是披了张皮罢了,身上没有一丝人的味道,反而多出来一股异香,而这种香味,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张宁贤忍着已经开始抽搐的胃袋,回想起在一本名叫《天工见闻》的书中提到过的一句话,“味似林木花之集,其味闭气久不散,西林野狐常有此味,别处不曾遇见。”这句话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当时他刚好在学厨,准备开始游历,看到这个,本能的反映就是能不能吃,结果显而易见。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个连七品都没有的垃圾,看你这打扮,是儒门的吧,你说,我是该剐了你呢还是给你个痛快?”俊美的脸上满是不屑,连看都没看张宁贤一眼,正将一片不知从哪来的手帕平铺在左手上,不停的擦着右手。 这一举动看的张宁贤是满脸震惊,就算是在明魏,大概也不能找到如此姿态的男人。 【这不会是一只母的吧?】 像是感觉到了张宁贤的想法,对面的狐狸眉头一皱,原本还被擦着的右手捏住手帕一角,像是甩飞镖一般把手帕甩向了张宁贤的方向,被震惊到的张宁贤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勉强向后一仰,堪堪躲过了这片手帕。 接着手中长剑反握,向地面一刺,右脚后撤,稳住了身形,接着便是再度正握,直接向前上方挑去。 周围如同镜面一般破碎,刚刚还站在三只类妖狼身后的狐狸,竟瞬间跑到了张宁贤前方不远处,脸色有些不好看。 若是看的仔细点,会发现他的衣服上出现了一道划痕。 划痕不深,但也正好破坏了这件衣服的一体感,突兀的像是秦楚现在的都城穿回了百年前一般。 狐妖的脸上在那一瞬间闪过了错愕,呆滞,震惊,愤怒,而后便是直接撕掉了自己身上那身皮,暴露出了自己那身狐毛,龇牙咧嘴地看张宁贤。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皮,本来你可以死的安详点的,现在,我要把你的皮拨下来。” 说完还不等张宁贤嘲讽一两句,就扑了上来,速度之快,令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毫无抵抗能力的被一抓拍飞,甚至飞过了刚刚的手帕,越过了江小米和华子躲着的小巷,从蝴蝶巷被拍到了隔壁芦苇巷。 碎石堆中,张宁贤用手中长剑撑着站了起来,发现身上竟一点伤也没有,除了脑子有些懵,衣服被路上的各种碎片刮成了乞丐装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伤口。 此时狐妖也追了上来,看见这一幕,舔了舔前爪上的毛,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碎石堆中的张宁贤,眼神变得愈发炙热。 “看来,你这副皮囊很不错啊,只要你把皮给我,我就承诺给你一个痛快,如何,这笔交易很划算不是吗?” 张宁贤看着这只狐妖,突然笑了起来,问道:“你,有见过投降妖物的书院弟子吗?” “一。” 一道巨大的金色剑痕转瞬及至,由于是身后,狐妖躲避不及,右后腿被直接切下,带出一蓬金色雾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一字决,忠义。 此乃搏命之技,在金色剑痕出现之时,张宁贤就已经站不住了,只能以手中长剑为支撑,强行没有倒下,静静的听着面前的狐妖发出的惨叫。 “你已经死了,忠之意你挡不住的。”张宁贤故作平静的说到。 野狐狸并没有听,依旧在那里打滚,嘴里不断发出惨叫,很是凄凉。 但下一刻,狐狸的身上亮起了一个看不懂的文字。 张宁贤瞬间脸色大变。 【是幻景!】 …… 狐狸的眼神里依旧充满着戏谑,不知从哪来的一片新的手帕,依旧在擦着右手。 “不愧是屈师大人,多重幻景竟也能做到这种地步。”
勾了勾手,叫来了还在一旁待命的三只类妖狼,指着已经陷入幻景的张宁贤,略带厌恶的说到:“去,把他给我咬死,然后拖走,越远越好。” 三只类妖狼十分听话,没有丝毫犹豫,扑了上去。 “万剑归元,一字如天!” 狐妖身后,略微稚嫩的声音大喝道。 张宁贤身前,突兀的出现了一道痕,刚扑上来的三只类妖狼被这道痕的气势唬住,怔了一下,才继续向前扑去。 不过也够了。 陡然察觉到背后有人的狐妖一个前踏转身,却发现身后没有一个人,当即想明白了什么,开始与张宁贤拉开距离。 不过,这次确实晚了。 “一字决,先礼后兵!” 这七个字,每个字都化作了一把利器,转瞬之间便穿过了三只类妖狼,留下一地rou馅,一齐向着狐妖的要害追去! 狐妖躲避不及,被直接砍成了重伤。 但此时的张宁贤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一字决耗的是精神,所以相当于短时间内连续使用了两次搏命技,若不是几年前去过南荒,在血海中拼杀过,估计现在已经精神衰弱而亡了。 【好,终于干掉他了……】只来得及生出这个念头,便昏了过去。 而在一旁的江小米并没有去管张宁贤,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重伤的狐妖身上。 只要可能,他绝不会给对手一点活着的机会。 “观署啊观署,你还真是废物啊,竟然差点被低了你一个品级的人搞死。” 一道声音从江小米身后传来,一只老虎无视了江小米径直朝着观署走去。 “不要废话了客曲,快救我!” 客曲将一个瘦小的男孩抛向观署。 “下面不需要我教吧?” “当然。” 正是刚刚还躲着的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