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名为奇迹的努力（上）
即使是没有了佐川能力的限制，此时的志远还是处于一种无法动弹的状态。只能趴在地上的他，手里死死地拽着根紫色的手环。被踩在脚下那只手，除了死死拽住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放手，不然我就开枪了！”出声威胁的人是刚刚还和他一同被佐川控制的人，不过现在他却成了踩住志远的人。 如此的距离，再怎么样也不会出现打偏的可能性。 听这样的口气，志远很明白假如他还不放手的话就要面临怎样的结局。 可是，然而。就算是知道，那样的结果，他还是不想放手。说不定，也许……就在这点的时间里。还能出现某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或者说是奇迹也说不定。 对此他是这样希望着，希望着。其它的，也全都无所谓了。为了那连自己都看不到的可能性。 卡兹…… 扳机扣动的声音被放慢响起。 砰！ “啊！！！！” 剧烈疼痛贯穿了手臂，疼痛得想要弹跳而起的手臂因为手被踩住而只能绷直打颤。 同时，紧握住手环的手也因为剧痛而放开，松落在地上。 “要是你死了，对我可没有什么好处。要死还要等你把全部资料交出来之后才行。” 就像是在解释一样，告诉他为之所以还会活着的原因。但其中更多的却是冰冷的敌意。 “还想说把『项圈』取下来之后再处理她。”捡起手环的他嘟嘟囔囔着。“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抱怨的同时他把手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紫色的细带手环出现在这样一个可以说是臃肿的人手上。怎么看都是那么的不协调，现在却没有人关心这个。比起这东西的外观，其内在意义更加重要。 『最上控制器』，有了它就可以对『项圈』发出各种的指令，其中就包括自爆。 因为现在的情况，只用选择自爆来避免情报的泄漏。 志远是知道的，才会死命地抓.住手环不松手。 手环发出“有效人员确认，请下命令。”这样机械的声音。 完了，已经没人能阻止他了。绝望的情绪覆盖上志远的心头。结果我……什么也做不到。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是他和她第一次的见面。 志远那时才进入到研究院没几年，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人员。和同事能打好关系，同时每天也为了研究数据和试验而忙碌。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人，假如没有那天的事情的话，将来的他也会如现在一样地直到退休。 对于能在这里看见这个小女孩，他也感觉到很吃惊。 上一次看见这个小女孩的时候是他才进来的时候，从电脑上的图片上看到。那时的她才七岁。 对于志远来说，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女孩。想也没有想地就蹲下.身，将视线和她对齐，温柔地抚摸她的头。“这么晚了，好孩子应该睡觉去。” 可以说是志远本身就缺根经吧，要是让其他的人看见这个小女孩。都会立马掉头走开，跟躲瘟神一样。与其说是看到了一个小女孩，还不如说是看到了披着人皮的野兽更加适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吃掉。 因为……她就是佐川。整个研究院的核心，全部的试验进度基本上都可以说是围绕着她展开的。她对研究院是如此之重要。 同时她也是让整个研究院都恐惧的存在，因为几年前的惨剧。所有的人都对她有着深深的忌惮。就算这几年之间都没有出过任何的事情。恐惧还是没有任何一点的减弱。 似乎佐川也知道所有人的想法，平时也是除了被要求试验以外都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 难道这个人是新来的？算了，也罢。就是他好了。 佐川在心里确定了就是这个人。 “试验。” 轻启双.唇，吐出两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单字。 “哈？”志远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也不用去理解。因为等一会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 …… 我这是在干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cao作台的前面。明明是完全陌生的东西，却能非常清楚地明白上面每一个按钮的含义。也能读懂显示仪上全部的数据。 他还在为这现况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注意到了，隔着玻璃的对面，刚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躺在试验台上。 快，快停下来。 莫名的恐惧让他害怕将要发生的事情。 手不停使唤地cao作着试验的进行。 这样这样下去的话……会。 试验的目的，试验的方法，试验会产生的效果，试验会对受实验者造成的伤害。全都了然于心。 想要阻止，可怎么样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进行着，而且……还是在自己的手中进行着的。 痛苦的试验，折磨人的试验。这样的苦难绝对不是一个小女孩能承受的。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志远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隔着玻璃，志远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冒出的豆大的汗珠。痛苦的神色布满整个脸庞。 其实在他们这些小实验员之间一直流传着某些关于这个研究院的奇怪的传闻。 某个研究突然就被完成了，而主要研究人员却对此豪不知情。 深夜的时候，研究院里会出现一个小女孩的幽灵到处走动。 “听说是原来因为试验事故而死的，因为怨念久久不散而在这里徘徊。不过，说起小女孩果然还是那个更恐怖吧。” 志远对这些传言也只是当作玩笑话来随便应付。对于相信科学的他来说鬼怪一类都是虚幻的存在。只有科学才是能让人相信的。 到现在，志远似乎明白了。也许这都是她做的。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声音穿过厚重的玻璃传达而来。也正是这个声音让志远回过神来，注意到造成这一效果的人就是他自己。他的手正压在cao作杆上，越向下，越痛苦。简单的正比关系。知道，也做不到什么。知道才更痛苦。明明知道却还在做这样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之前合上的双眸现在因为剧烈的痛苦睁大瞪圆，张开的嘴露出痛苦的声音。 冰冷的仪器尽职尽责地记录着全部的数据。 痛苦的人却如机器一样，分毫不差地进行试验。 快停下来吧，快停下来吧…… 失去意识之前，他不断在心里如此祈祷着，祈祷着…… …… “忘记。” 朦朦胧胧中，听到这样的一个声音，非常轻柔的声音。 “啊！”醒来的志远发现已经到了早上。“不小心睡着了么。” “糟了！”猛然醒悟的他才想起昨天熬夜到晚上还在处理的数据。“死定了，居然昨天晚上睡着了。” 就这样，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的感觉，异样的感觉立刻就因为要赶出结果而被丢在脑后。 “幽灵！！幽灵！！！”还在志远为了眼前的工作而埋头苦干的时候，和他同组的一个年轻人大喊大叫地跑了进来。 “安静点……”受不了这吵人的声音，志远出声阻止。 “听说了吗！？”显然这个人对志远的要求并不在意。“隔壁组的试验结果出来了！而且是在昨天晚上出来的。这一定是幽灵出现了。” “昨天晚上？” 志远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对啊，就是在昨天晚上！”突然青年好像想起了点什么。“说起来，老大你不是昨天留在这里通宵处理数据么？看到幽灵了没？” “唔……没，没有。我昨天晚上好像睡着了。” “咦？居然连老大都会睡着。”似乎对于这个人来说，志远这样认真的人都会在工作中睡着也是很值得惊讶的事情。“也是，通宵加班本来就不是什么应该的事情嘛。” “对了，隔壁研究的课题是什么？”志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知道这些，这本来这就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但是……却有种很在意的感觉。 “哦，我想想啊。”青年稍作思考了一下。 “外界刺激对能力的干扰……” “外界……” 在那个人回答之前，志远先说出了答案。 “什么嘛，老大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为什么……会这么想哭…… 埋下头，尽量掩盖自己的情绪。机械地敲打着键盘…… “老大，你怎么了？” 注意到这突然的沉默的不对劲。 “喂喂，老大还在么？” 我在的……想要回答，却不能回答。一开口的话就会暴露，音调会暴露情绪。 过了几十秒之后，志远感觉自己终于压抑住了内心的感情。赶紧悄悄深吸口气。 “咦？”装作突然回过神的样子。“抱歉，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今天的老大好奇怪，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别管这个了。要是今天还出不来结果的话，明天就没工资了。” “咦！！？？不，不会吧？” “知道了就赶快来帮忙啊。”志远无可奈何地催促着他来帮忙。 “马！马上！！” 慌忙中，那个人在跑到自己位置上时还被椅子被绊倒摔在地上。 就在那一天之后，志远基本上每天都会待在研究所。甚至连晚上都不回家。或者说，晚上待在研究所才是他所想的。 没有原因……就是想这么做，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