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练习死亡
小组赛的最后一个对手实力很弱，已经输给了方天星的协成大学和周威方的鲁姆大学，所以没有了晋级的资格。 林大伟和他的队伍虽然有些疲惫，加些骄傲，稍微给自己制造了一点难度。可是要赢一支军心溃散的孟孔大学，可谓是兵不血刃，有惊无险。 这样一来，杏华大学南风学院就以小组赛第一名的资格相继淘汰了两支重量级队伍挺近了淘汰赛。和他们一起晋升的队伍是杏华大学柯佑一的队伍，杏华大学肖迪的队伍，还有杏华大学南风学院的队伍。 这尼玛？搞哪样？到最后变成了校园内战？校园德比？ 他们下一个迎战的队伍竟然就是——江行行的队伍。 林大伟看到江行行，心情十分复杂奇怪。就如同当初在面试时候的心情一样，一方面想要击败她，一方面为对方着想。 叶振看了这个对阵安排走过来说到：“看来是一个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王道吐槽到：“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已经串通了？怎么全是杏华大学的人？说到底，这里面只有我是真正的南风学院的人吧！” 大家都尴尬的笑了笑。 叶振解释到：“杏华大学作为一个国内综合实力强劲的名校，除了招收学习成绩优秀的人，自然也会招收各方面的奇才！而且这是双向的。任何优秀的人也想要代表杏华大学在世界舞台展现自己。那会让自己脸上有光。我们几个也是因此被吸引到这个大学来的不是吗？” 朱卡轻轻举起手说到：“我是因为觉得离家比较近，所以就来了。” 林大伟吐槽到：“你丫的学流川枫是吧？” “毕竟杏华大学也不差，我就来了。”朱卡说到。 “够了！你们这群书呆子，别说了。”王道打住他们炫耀。 刘艺姗仍然像往常一样递给他们对手的录影带，说到：“好消息是我们打的是这三个队伍里面最弱的一个。毕竟柯佑一的队伍可是冲着冠军去的。上一年他们就打到了四强赛，最后输的对手拿了冠军，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肖迪是被看作下一任社长的强者，今年自然是要通过带领新人取得成绩来证明自己的。江行行听说是你们大一新生里面最强的新人，据说他的精神控制术远超方天星。” 叶振给了林大伟一个眼色说到：“大伟，你和她有过单挑，要说一说吗？” 林大伟想起自己上一次被江行行按在地上摩擦，折磨得梦里现实里都口吐白沫的失败情景。痛苦的记忆如同眼前的风一样迎面吹来，让他重新回忆起了那一次的精神控制。 林大伟双眼陷入了空洞，思绪飞到了那一天。那种炽热熟悉的感觉仿佛新鲜的烙印，滋滋作响。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感觉自己开始是一张雪白的纸，对，最初的印象。仿佛自己是一张雪白的纸，比任何东西都要雪白，要纯洁，要干净，就好像自己是天使一样，毫无瑕疵，不妖艳也不造作。然后过不了多久，我就感觉自己变旧，变黄，仿佛时间的年轮在我身上碾压而过，毫无保留的用力碾压过去。我觉得自己像窒息了一样痛苦，难以呼吸。一种极度的缺氧，仿佛在水里一样，张大口就会有成吨的咸水加快我的窒息。我连咽口水都觉得困难，仿佛是要吞下一个巨大的铅球，卡在我的喉咙里，无法下咽。” 林大伟回忆着当时这种感觉，这种痛苦。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 没有人试图打断他，大家都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仔细聆听。林大伟继续说…… “随后我觉得自己变得干巴巴的，好像所有的水分都丢失了，我因为没有了一点水而变得干结，全身扭捏在一起，像邹巴巴的纸。我开始感受到大气的压力，仿佛我的下方没有了大气的支撑，只有上半部的压力。我感觉自己被挤压变形。不是谁将我揉成一团，而是大气把我挤成了一团。我感觉那团纸很痛苦，那就像是我自己。完全地……失去了生命力。随后我看见窗外的叶子从嫩绿变得枯黄，一点点失去水分变成黑灰色的皱巴巴的脆脆的叶。风一吹就能把它撕裂。它脱离了枝干，坠落在地面，没有了依偎，也没有了依靠，生命在孤独之中死去。那种凄凉的画面与廉价的生命融为一体。我仿佛在短短数秒之间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衰减。” 林大伟说完这一段话后，迟迟没有回过神来。仿佛那个可怕梦境里面还存在一个死神，一个孤魂野鬼，每一次，哪怕只是林大伟的记忆抵达那里，都会将它的感觉再一次杀死。 众人看着林大伟双眼通红，汗毛倒竖，双臂和两肢都在颤抖……仿佛一只刚经历完死亡的脆弱生命。 芳妮感受到了从另一大脑传来的恐惧感。一种冰冷刺骨的恐惧将她包围…… 叶振伸手搭在他的肩膀，却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林大伟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双腿一软差点跌到在地。叶振只好马上用力扶他起来。 林大伟摇着头，声音仿佛从空洞的双眼说出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战胜江行行。她比上一次还要强大得多。” “上一次？”叶振说，“你应该只和她战斗过一次吧？” “就在刚才……就在刚才……她的精神控制……在我回忆时……就发动……”林大伟摇着头说到。 刘艺姗看了王道一个眼色，随后说：“凯豪当初也是这样……上一年和我们并肩作战，随后被折磨得精神分裂的那个人……” 朱卡好奇地说到：“方天星之于凯豪就像江行行之于大伟？然而大伟在母亲的保护下可以打赢方天星。可是现在，江行行的实力仿佛在方天星之上……而且，在大伟的母亲之上？否则的话，她母亲应该会帮助他。”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真的就是大学一年级生？”王道说。 “其实大学几年级根本不是关键。每一个人成为梦寐者的时间和天赋都不同。而且……可能因为失去亲人的方式不同，受到的刺激也不同，自然也会因此变成不同的梦寐者。天晓得江行行经历了什么，又做了多少训练才成为了这样的人？”叶振说到。 “可是如果江行行这么强大的话，我们怎么可能战胜她？”刘艺姗说到。 叶振回忆起来当时她和林大伟战斗的画面，说到：“但是也许那需要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发动？因为我记得江行行最初是控制了10只雪山猿猴来对大伟进行攻击，可没有从一开始就折磨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看到了大伟失去了斗志之后才开始发动精神控制。” 朱卡仿佛发现了疑点：“所以说她必须在对方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才会发动精神折磨吗？” “很有可能。”叶振说，“那么从现在看来的话她发动精神控制必须在对方精神薄弱的时候，另外就是……这是一种长久的控制……每一次都会愈来愈强烈。” “真是可怕的家伙。”王道交叉双手默默自己的双臂说到，“也许精神控制的家伙都是一些心理变态，就像是方天星那样的混蛋！” “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提升梦中的意志力吗？”叶振问到，“艺姗，你知道吗？毕竟你和梦社有点联系，应该也知道一些他们的训练方法。” “嗯……最基础的是自己本身的信心，然后是自己相信的真理和信仰……”刘艺姗思索着，“训练的方法好像是……死亡！” “死亡？”大家惊讶地说到！连同林大伟也抬起了头。 “没错！人一旦经历越多的死亡，对于精神上的压力和痛苦可以承受的耐力就会越为强大。” “等等……是梦里的死亡还是现实的死亡？”叶振打断说。 “噢，现实的死亡‘帮助’更大，可这不现实对吧？所以我们应该……练习死亡！” “练习死亡？”众人又一次惊呆了下巴。林大伟也像膝跳反应一样又抬高了一点头。 “没错！在每一次梦境结束的时候直接选择一种死亡！但是，必须在痛苦的摧残下尝试忍耐，三翻四次忍耐，就比如被人用刀剃开自己的rou，却挣扎着不让意识醒来。” “这也……太残忍了吧？”王道说，“哪怕是被蚊子叮一下我都忍耐不了！何况用刀削！” “但这是唯一的方法！没错，唯一！”刘艺姗自信地说到，“要想在3天后和江行行的比赛之中能够增加获胜机会……我们这3天最起码要死30次！而且！每一次至少忍耐5分钟！也就是说，我们要维持濒死状态5分钟！” “这真的可行吗？”朱卡问到。 “这是唯一的方法！虽然这样有可能会伤害我们的大脑！但是每一项运动都一样，要想出色就必须持久锻炼，而每一个项目的锻炼也同样在伤害我们的肌rou。”艺姗继续说，“最开始我们可以循序渐进，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第一天我们的目标是至少可以坚持到1分钟，第二天是3分钟，第三天则是5分钟。做到5分钟的话就开始尝试挑战更长的时间！” “真是有趣。”朱卡笑着说到。 林大伟好像恢复了一点理智，张开灰白的嘴唇说到：“那么我们今天就开始吧……” “很好！今天就开始！”刘艺姗高举着手臂鼓舞大家说到。 …… 刘艺姗拿出五张芯卡说到：“这是水中世界的模拟芯卡，里面有一种叫六眼飞鱼的梦兽。它体形偏长，大概是50厘米，有着锋利的牙齿，翅膀宛如七彩的蝴蝶，能在水中飞舞也能快速潜水，喜欢吃rou，任何的rou……我想我们可以练习好几样东西，第一是水中游泳，第二是憋气，第三是挣扎……最重要的是挣扎！在痛苦的边缘挣扎，看着自己的躯体下沉，一点一点被鱼儿咬食……” “对了，我们怎么计算时间？”叶振提问说。 “自己数！”艺姗剪短地回复。 …… “各就各位……” “嗞……”睡眠舱关闭，五人的意识一点点从黑暗中沉落，又在另一个黑暗之中苏醒。 …… 林大伟出现在海水的上空，“啪”地一下掉落在水中。 冰冷的海水贪婪地吸食着他身上的热量。 他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感觉到自己十分渺小。唯有遥远的蓝天和海洋的交界能让他感觉到安慰。他用力蹬着双腿在水中浮浮沉沉。晃荡的海水如同巨大摇篮一样把他冲得晕头转向。他下意识地用手抹了一下脸，瞬间就被巨咸的海水恶心到了。 他看向海底，感觉底下深不可测。巨大的空洞感仿佛要将自己吞噬，吓得他连连蹬水，生怕掉进其中。他感觉到孤独恐惧，想要见到一个人，想要找到一点可以捏住的东西。哪怕是一根木棍…… 一根木棍出现了，林大伟惊讶地想起来这是梦里，物体可以根据想象产生。 他想象出一条小舟，正想往上爬，却想起今天要练习的首要内容是死亡。恐惧感仿佛鼓槌，敲打着他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刷地一下，什么东西在脚底游过。林大伟感觉到一点滑溜的东西掠过了自己的双脚，慢慢地他感觉到一点刺痛。还不容他低头确认，已经看见深红色的血染红了他周围的海水。剧烈地疼痛从神经传来，他大叫了起来。他想要用力挣脱，可是越扑腾越是凌乱。 他看到海面上有一条颜色鲜艳的鱼飞过。 果真是六只眼啊！六只木讷地死鱼眼…… 七彩的翅膀，如同凤凰的尾巴。幻彩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绽放出霓虹色的光泽。 真是漂亮！被这样漂亮的鱼儿咬去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不可吧？ 林大伟的意识变成了上帝视角，看到自己的耳朵被咬去，疼痛感传来…… 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也被咬去……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