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幻海之幻
翻滚着的蓝色华光真的变成了海水，因为那种深深的水压让姜若雨感到无比的真实，汹涌的水流声也清晰可闻，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重到让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意识在慢慢地散去，慢慢的，他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我还不想死啊!”姜若雨在心中暴呵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气泡在他的面前缓缓地出现，他早已闭上的双眸慢慢地睁开，模糊的意识却让他不由得自主的望向那个在他面前轻轻浮动着的气泡，周围的海水那种耀眼的蓝色似乎忽然之间的黯淡了下去，而那个气泡似乎变成了这里的中心。 气泡里面就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里面的场景在以rou眼可辨的速度慢慢地出现，先是一轮明月缓缓地挂在了天空上，月光轻轻地落到地面，那里有一棵老树，繁茂的枝蔓和树下的青草一起轻轻地摆动，再然后，看到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白衣早已被血红色浸透了大半，侧着脸，倒在了地面上，原本带在脸上的面具碎裂了一半，露出的半面脸庞上，满是恐惧与不甘，而在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姜若雨原本有些消散的意思，一瞬间凝结了回来，心脏剧烈的跳了一下，继而是如同针刺一般的疼痛，一行泪水忽然溢出眼眶，眼泪刚刚流出，就随着汹涌的海水一起涌向了别处。 姜若雨张了张嘴，想要嘶喊，可是汹涌的海水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看的看清楚，那是璇玑，是他的meimei啊！ 气泡世界里，那女子美丽眼眸中布满了绝望，嘴角边挂着一屡nongnong的血迹，他似乎看到了姜若雨，带着血迹的嘴角动了动，似乎在对姜若雨说着什么，可惜姜若雨却发现，他听不到...... 而这时，噗嗤一声在那个气泡世界里响起，锋利的剑刃从她的身后的一直贯穿出前胸，露出来的剑锋，在月光下，是那么的狰狞。 噗嗤~贯穿了璇玑的剑拔了出来，璇玑娇弱的哼了一声，软软的倒在了草地上，而后她身后那个人影慢慢的显露出来，黄至一手里握着还在滴血的剑，嘴角轻笑，邪邪的看着姜若雨的方向。 “黄至一，你必须死。”姜若雨的心在咆哮着，原本悲伤的眼眸里竟然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小蛇，黑色的小蛇一会化成雾气，一会又凝实，这奇异的小蛇在眼眸中剧烈的流转，一股邪恶的气息自他的眼眸里，猛然爆发出来。匕首不知何时已出现右手中，和眼眸中一样的黑色小蛇又出现了一条，无声的爬上了他握着匕首的右手。 “璇玑是我一的亲人了，你杀了她，你就必须死！”窒息的感觉还在，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姜若雨感觉得到，他心中那种嗜杀的躁动让他有了可以无视这深蓝海水狂妄。 曾几何时在那荒凉的妖川，两个弱小的孩童在那里相互支持着行走，夕阳的余晖就像是狰狞的猛兽，想要把他们吞掉。 “哥，我怕。”小女孩看着比他高一头的小男孩，突然说道。 小男孩，侧着脸，看着小女孩，笑了笑，“看，meimei，我在拉着你的手呢，要是怕了，就把眼睛闭起来，看不到，就不会怕了，外面的世界有我保护你！”说着，小男孩握着小女孩的手又使劲的紧了紧。 “恩。”小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妹，我没有保护你，我不好！”姜若雨轻声说道，流转着黑色小蛇的眼睛，肆无忌惮的散发出凌冽的邪气。盯着汹涌的水流，他狠狠地迈出了一步，那气泡世界里，黄至一依旧在握着这剑，狞笑着。 一步，两步，水压让他的行进有些艰难，每走一步毛细血管，便在海水的挤压下，爆裂一处，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了，由于海水的冲刷，虽然看不见血迹，但是他裸漏在外的双臂上的密集细小的伤口却清晰可见...... 可是姜若雨不在乎，有什么会比他唯一的meimei重要？脚步依旧在缓慢的移动着，没有丝毫驻足的意思。 “雾蛇的幻蛇术吗？”凝重的声音忽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缓缓传来，姜若雨惊了一下，这声音竟然在脑海中直接出现，而眼中那流转的小蛇似乎因为这句话竟然黯淡了些许。 “谁？”姜若雨冰冷的眼眸四下撇了撇，除了眼前的气泡世界里狞笑着的黄至一，然并无其他人，不过他可以肯定刚刚的声音不是黄至一的。因为那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威严，又带着一抹熟悉。 “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心神归入脑海。”又是这个声音缓缓地传来，姜若雨发现这声音的源头竟然是他的脑海之中！ 威严的声音让姜若雨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闭上眼眸，在汹涌的海水中盘膝而坐，应着那个声音，心神慢慢的向着脑海中摸索着，随着继续的摸索，他发现，他的脑海中泛着和流转的小蛇一样颜色的雾气，黑色的雾气弥漫在这脑海里，让他看不清一切。 “这是？”姜若雨惊愕的说道。 忽然前面的雾气里泛着丝丝红色光芒，黑色雾气在这红色光芒下，竟然开始缓缓消散，随着黑色雾气的缓缓消散，他看清了那个隐藏在红色光芒下，舞动着八条毛茸茸尾巴的小小身影。 姜若雨眼睛中原本黯淡下来的黑色小蛇，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面前的红色光芒就像是神圣的霞光，净化着一切的污浊。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姜若雨睁大了双眼，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小九？” 那个小小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红色光芒中的小狐狸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双竖仁眼瞳，带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慵懒的撇了撇姜若雨。 “小若雨，你怎么哭了？”小狐狸金色的眼瞳看了看姜若雨，八条尾巴在身后轻轻地舞动。 姜若雨左手抹了抹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了泪水，难看的笑了，“我以为你和我爹一样。” “一样什么？”小狐狸顿了顿，口气忽然变得冷冷的，“一样死掉了吗？” 姜若雨点了点头。 “唉。”小狐狸叹了一口气，金色眼瞳中似乎蕴含着沧桑，“你怎么会有雾蛇的幻蛇术？” “如果不靠这幻蛇术，我和璇玑，在妖川中早就死掉了吧。”姜若雨淡淡的说道，说死这个字就如同哭与笑那么稀松平常。 小狐狸怔了怔，它想起来了，是它亲自把小璇玑和小若雨送到那荒无人烟的妖川！它轻轻地摇了摇八条毛茸茸的尾巴，记起来了，那个时候，若雨只有四岁，却天资尽显，控妖一道小成，这让那可恶的三家无比忌惮，害怕他会是下一个姜承洛。 “我meimei她，真的死了吗？”姜若雨忽然问道。然而小狐狸没有回答，只是...... “小若雨，你想杀了外面的那个家伙吗？”小狐狸突然笑着问他，只不过狐狸的脸庞笑起来有一种邪魅的感觉。 姜若雨知道小九说的是谁，咬了咬牙，冷冷的说道，“黄至一吗，他可是必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