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李川与陈军
出了谭鱼头火锅店门，众人告辞，各自回家：吴仁送陈茹回家，敖斌、侯俊自己走了，王杰送张颖回家，是王杰自己提出来的，张颖也没推辞，王杰这小子有点意思，这么快就勾搭上了。吴凡让李川和他一起走走，李川也明白吴凡想和他说什么，他也正好想和吴凡说说。 两人的家离得不太远，大方向是一致的，走了一阵，李川开口说道：“这事我爸妈不太同意，说是看不清楚国信通信的未来，担心风险太大。”他神色显得有些黯然，长叹一声：“哎！我倒是想去，但是说不过他们。吴凡，真的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 吴凡实际上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了，如果李川父母同意，今天早上李川就给自己打电话报喜了，而且今晚他在饭桌上表现得有点情绪化，老找王杰的茬。留下李川单聊自然不只是问个结果。听李川说完，吴凡淡淡的道：“我已经想到是这个结果了，不过你别灰心，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这件事咱俩办得稍微急了点，没有做好铺垫，不怪叔叔阿姨保守，是我们没让他们看到明确的希望。只要你想做事，未来机会一大把，别把精气神丢了就行！”说到最后已经在鼓励李川了，前世李川中年以后就过得特别沉寂，几乎听不到李川的消息，吴凡不希望这辈子李川还走以前的老路，所以才会单独留下来和李川好好交交心。 “真的？还有机会？我都快被这个半死不活的粮食局给逼疯了！你说说还有什么机会？”李川情绪激动起来，开始尽力收敛的平和状态瞬间破功，右手抓住吴凡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什么机会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但只要你相信我，就耐心一点，多花点时间看看书，上网看看新闻，多了解ZC动向。现在是一个高速发展经济的时代，机会不要太多。做好准备，等待机会！”吴凡看着李川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做好准备，等待机会？”李川喃喃的重复道。 “相信我，不会太久！”吴凡笃定的说道。 “我相信你！凡哥！”李川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道。他以前只是把吴凡当兄弟，但是近期看到吴凡巨大的变化：先是升职加薪，这次回来又用上了他父母都没舍得买的手机，还给他一个成为国信通信吴生县业务负责人的机会，再加上今晚对未来房地产市场发展走向的一番剖析，不知不觉中，李川已经把吴凡当做了榜样，心里对吴凡已经有了几分佩服。“放心，我李川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凡哥你瞧好吧！”说完这句话，李川告别吴凡回家去了。吴凡能感觉到那个野心勃勃自信满满的李川又回来了。 回到家才9点多钟，父母还在看电视，见吴凡回来不禁有些诧异，以前吴凡外出吃饭应酬，没个一两点是不会回家睡觉的，经常需要父母打电话催促早点回家，今天回来这么早，有点稀奇。 父亲说了一句：“回来了！”就接着继续看电视。 母亲也说了一句：“今天回来这么早，难得啊！”也接着看电视。 吴凡尴尬的笑笑：“回来了。”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也看起电视来，记忆中除了除夕之夜，自己几乎极少和父母一起看电视，以前太浮躁，总觉得好男儿志在四方，哪能天天待在家里呢？所以以前回家总是呼朋唤友，不是吃饭喝酒唱歌，就是吃饭喝酒打牌，总之不到深夜甚至凌晨是不会回家的。现在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轻浮，多么的自以为是，多么的不懂孝敬父母。 就这样安静的看着电视，一集电视剧结束，吴凡父亲开口了：“今天哪些人一起吃饭嘛？” “几个发小聚聚，你们都认识，敖斌、李川、王杰，还有侯俊，老二吴仁和陈茹也去了，陈茹又带了个女同事，就这么多人。”吴凡语气轻松的回答道。 “见到陈茹了？感觉如何？”吴凡母亲关注道。 “见到了，挺好，个子不低，不胖不瘦，落落大方，彬彬有礼，找到陈茹是老二的福气。”吴凡知道母亲想听什么，简单的点评了一下。父母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你回来得正好，你们找营业部负责人的事情，我给陈军说了一下，他挺感兴趣的，陈军你应该也认识，我们以前一个支局的，也做过支局长，管理经验没问题，人也挺踏实，只是学历稍微低了一些，是个中专生。”父亲打开了话匣子，温和的把陈军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你看这事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约着和你们杨总见见面？” “这样，爸，你给陈哥带个话，让他抽空给我来个电话，我需要和他面谈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需要拿着他的个人简历先去杨总那里汇报汇报，杨总同意见他，我来安排具体见面的时间地点。”吴凡想了想说道。 “行，那就这样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屋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吴凡父亲仍旧保留着军人作风，快人快语：“走吧，老侯，睡觉去。”他转头对着吴凡母亲侯慧说。 谁知吴凡母亲却一动不动：“要睡你睡，老大难得这么早回来，我要跟他聊聊天。”吴凡父亲会意，也不着急去睡觉，刚站起来的身体又坐了回去。 吴凡其实大概已经猜到母亲要和自己聊什么了，便笑着问：“母亲大人，请指示！” 吴凡母亲顿时笑了起来：“没啥指示，就是问问你的个人问题，老二都要结婚了，你这个老大现在什么情况，给我们交交底吧？” 吴凡有点嬉皮笑脸：“嘿嘿，你儿子还需要cao心吗？要啥有啥，还愁找不到女朋友？” 吴凡父亲也被吴凡逗笑了：“要啥有啥？我看你是有点不要脸，房子你有吗？车子你有吗？还要啥有啥！” “呃，我是说你儿子我要人才有人才，要事业有事业，说什么车啊房啊？早晚都会有！”吴凡有点尴尬的辩解道。 “我倒不是愁你找不到女朋友，而是要提醒你在男女问题上要慎重，你也是大学生，是知识分子，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母亲显得有点严肃：“尤其不能未婚先孕，要注意影响，注意安全！你现在是国企干部，要以身作则，不能以身犯险！” “呃！”吴凡这下真的尴尬了，还真有可能被母亲说中，未婚先孕几乎是吴凡和姜静达成的默契，或者说姜静更在乎有没有孩子，对于婚姻却不是那么在乎，因为她知道吴凡现在还不想结婚，如果逼着吴凡结婚的话，他们未来可能反而没那么幸福，还不如顺其自然。但吴凡不能让父母担心啊，这种事情如果老老实实说出来，那还不炸了锅？ “放心吧，不会的。现在医学昌明，连事后避孕药都研制出来了，我会注意安全的。”吴凡硬着头皮说道。他并不迂腐，善意的谎言还是知道该怎么说的，只是在父母面前说避孕问题，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尴尬。 母亲点点头：“我们做父母的，只能提醒你，但不能帮你去做，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到时候弄得大家难堪，影响不好。你现在条件确实不错，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要事业有事业，房子车子只要你继续努力，我相信不久的未来也一定会有的，但正因为这样我才要提醒你，要洁身自好，不要做那些不过脑子的事情，免得以后后悔！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卖。” 吴凡连连点头答应下来。母亲是教师出身，想要和她讲道理，估计可以讲上几个小时，吴凡可没那么傻。 换个角度来讲，知子莫如母，母亲已经把吴凡性格摸透了，这是在提前打预防针呢！吴凡也明白母亲的意思，可有些时候还真是控制不了，这时候又不能明说，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正在这时，家里入户大门打开了，老二吴仁换鞋进屋。 “哟，还挺热闹！你们在说什么啊？”吴仁走过来，笑着问道。 “正说你呢！你好好和爸妈说说今晚的情况，我去刷牙洗脸，喝了点酒，困了，明天还有事。”有吴仁送上门来顶包，吴凡赶紧溜之大吉。 第二天早上，吴凡照例早起锻炼身体，但他没有出去跑步，而是在家做运动。先是十五分钟热身，活动关节、拉伸；然后十五分钟正反云手，体会缠丝劲；最后二十分钟太极混元桩，体会松、静、沉。 母亲见了颇有兴趣，跟着一起练了一会儿，还说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练练，吴凡当然满口答应下来。父亲和二弟则不感兴趣，他们也起得晚一些。 早餐一家人去楼下餐馆吃的，羊rou米线、咸鸭蛋、小笼rou包，很爽口，熟悉的家乡味道。 早餐后父母二弟三人上班，而吴凡的任务就是等电话，一方面是敖斌那边，一方面是陈军那边，于是他信步往父亲单位走去。还没走到吴生县邮政局，就接到一个电话，是陈军打过来的，吴凡告诉陈军，5分钟后在县邮局大门口见面详聊。 吴凡走到县邮局大门口时，陈军也刚好走到大门口，见了吴凡有点不太敢上前相认，他们还是九年前见过，那时他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吴凡还在上初中三年级。吴凡却一眼就认出了陈军，男人20多岁到30多岁这个年龄段不太容易走样，可能会稍显成熟，但大体什么样还是什么样。陈军，30岁出头，中等个子，经典的郭富城三七分发型，长脸，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身穿邮政局绿色制服套装，黑色皮鞋，显得精神干练。 吴凡大大方方的走到陈军面前微笑着说了声：“陈哥，好久不见”，伸出手和陈军握手。陈军赶紧伸出双手握住吴凡的手，激动的说道：“都快不敢认了，小凡，你这几年变化太大了！看着有点像，但是不敢认，担心闹笑话！”变化能不大吗？一个15岁的初中生和一个24岁的职业青年，变化一定是巨大的。 吴凡笑笑点点头，表示理解，示意在邮政局外面随意走走，聊一聊，便领先往吴生县中学校方向走去。从县邮局到县中学之间大概有两公里左右的路程，都是水泥马路，还算宽敞，吴凡就是县中学毕业的。陈军跟着吴凡往前走去，两人开始随意聊起来。 吴凡：“陈哥从支局调县局有多久了？” 陈军：“一年多了，现在是邮政科管理员。” 吴凡：“恭喜恭喜，总算不用在乡镇呆着了，县城条件还是比乡镇好很多。听说陈哥对我们国信通信感兴趣？” 陈军：“我这一小步迈得很艰难，也不算升职，当不起‘恭喜’二字，不过还是谢谢你，小凡。说实话，在县邮政局，现在我多少有点不得志，所以听说咱国信通信需要业务负责人，就托吴科长（吴凡父亲）给你带个话，我对此非常感兴趣！我个人觉得国信通信所从事的无线寻呼业务非常有前景，所以非常愿意从事这块业务，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还请小凡多多帮助。” 吴凡：“定谁来做负责人我做不了主，只能推荐。陈哥工作经验和管理经验都很丰富，我个人是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把吴生县无线寻呼业务给经营好、管理好的。今天和你见面，主要是当面聊聊，听听你本人的意见，既然你非常有兴趣，那我就试着引荐一下，最终决定权在我们杨总那里。” 陈军：“小凡，论工作我是不担心的，你给哥哥提点提点，我如果有机会见到杨总的话，需不需要送礼？” 吴凡：“陈哥，你我是故交，你是我爸一手带出来的，所以我斗胆说说我的个人意见，至于是否恰当，你自己琢磨。个人不建议送重礼，但是可以送点特产或者水果之类的日常礼物，聊表心意即可，初次见面送重礼容易让双方尴尬，杨总是一个很讲究分寸的领导。而且吴生县营业部负责人的遴选，核心还是看工作能力，当然人情世故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能力，所以既不能不送礼，又不能送重礼。” 陈军：“谢谢小凡指点，这样我就放心了！听吴科长说，还需要准备个人简历，我还没写好，中午之前我给你送过去如何？” 吴凡：“倒也不用这么着急，你写好后让我爸下班带回家给我就行。陈哥，一颗红心，两个打算，不管成与不成，我都看好你，也会尽力。咱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你还上着班呢，出来太久也不太好，咱回去吧？” 陈军：“行，咱回去。谢谢你，小凡，晚上有空的话，一起吃顿饭吧？你有心帮我，不管成不成，都是好兄弟。” 吴凡：“咱们之间是老朋友了，不用客气，以后有的是机会，晚上我还有其他安排，这次就别破费了。对了，陈哥，嫂子和孩子都过来了吗？” 陈军：“过来了，几个月前才从万善（地名，吴生县的一个镇）到县城，你嫂子在家带孩子，全职太太，你侄儿也马上念小学了。那咱们改天再聚，我把他们也带上。” 吴凡：“好的，这两天琢磨琢磨如果你是吴生县国信通信负责人的话，你会如何开展工作，见了杨总也好阐述阐述你的经营管理理念，这样有助于领导了解你的相关能力。” 陈军：“谢谢小凡提醒，我一定好好琢磨琢磨，争取不给你丢人！” 吴凡：“陈哥，言重了，说不上给我丢人！那就这样说，你回去上班吧，我先走了，还有事，保持联系。” 陈军把自己的BP机号码告诉了吴凡，两人握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