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哭悲咒

    “所言？你还活着，满身的伤，回营地休息一下吧，山下有一辆越野车你休息好了就先回去吧。”面前的人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嘿嘿的笑着，风原野看出了他的反常，望向一旁的涂颜，她却没心思管所言的事，一直看着那边的风暴。

    “涂颜，听得到我说话吗？”涂颜还是盯着那边风暴，深吸一口气后才对他说道：“杀了吧，他已经被哭悲咒离了魂，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疯和你我动手。”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离了魂不能再找回来吗？”

    “一哭心悲咒，二哭离魂言，三哭世间愁苦，四哭魂归众绯。要想找到哭悲咒离了的魂，只怕要把涂山的神树砍了。”风原野听完愣了愣，昔日的伙伴和涂山的安危他知道该选什么，但他看着眼前的所言实在是下不了手。再次看向所言的时候，他已经被涂颜杀了，涂颜面无表情的收好笛子，向着风暴的位置继续前进。风原野站在原地错愕的看着涂颜，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涂颜是个柔弱的女生，或许他该好好认识一下这个世界了。他跑着追上涂颜问她：“狐神巫，您可以告诉我关于哭悲咒的事吗？”

    涂颜大概没想到风原野会这么叫他，脚步停了一下，随后又在记忆中寻找了一些片段，用巫力传给了风原野。风原野脑中瞬间就多出了一段知识。

    传说中在后土娘娘还未出世之前，地上的生灵死去没有归处，有的化为恶鬼，有的变成凶灵，也有无人记起慢慢消散的。女娲娘娘虽是创世神，但面对四处的灵魂也颇为头疼。后来她用自己的神力和一千个最为凶残的灵魂创造了众绯神树，又将哭悲咒传给人类三祭司的姜家，姜家自此便担任起了管理地上魂魄的责任。哭悲咒一哭人，二哭魂，三哭众生，四哭众绯。除了收魂之外，它还可以控制一些有自我意识的生灵和物体。女娲补天柱地之后，神力枯竭，身陨化万物，她麾下第一神巫涂山颜也离奇失踪，没了女娲和神巫的管束，姜家用哭悲咒做了什么也无人敢言。

    离风暴越近，地上的尸体和因哭悲咒离了魂的人就越来越多，温度也越来越低，涂颜不想浪费力气，没有魂的人都交给了风原野来处理。风原野在这里第一次杀了人，而且一部分还是自己的同伴。再杀到第七个的时候他似乎没那么愧疚与不安了。

    “狐神巫，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有过一瞬间愧疚或者害怕吗？”

    “忘了，但我应该不会有那种感情，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颗未成人形的光球。”风原野的好奇心一下浓烈起来，碍于眼前境况他也只能闭嘴不提。

    两人已经来到了风暴的跟前，看清了这圈风暴的样子，它其实更像一个结界，结界发出寒冷的白雾，上空旋转着嘶吼的风暴，警示着周围的生灵它不可靠近。风原野被冻得瑟瑟发抖，用颤颤的音调问着涂颜：“我们该怎么进去啊？”

    涂颜看着她那个不争气的样子，忍不住反问：“你活了七十多年究竟在涂山学了什么？”

    “我又不是隐居调查女娲娘娘心脏的，我要给她们提供资金啊，赚钱又不需要那些本事。”

    “如此吗？”涂颜说完就拉着风原野用遁术穿过去了。

    来到结界内部，这里气温比外面高了不少。走了一会已经可以看到前面打斗的人了，两人对视一眼，大跑着向前去，边跑边把身上厚重的防冻服脱下。

    来到结界中央附近，双方打斗的余波也变得强烈，风原野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涂颜跑过去在风原野脑门画了一道巫符，又使用遁术一下飞到空中，噬魂笛变成一道鞭子狠厉的抽在为首的巫婆身上，巫婆被这一下抽的血rou四处飞溅，余下的几个人也被涂山的长老几下解决了。

    “神巫大人，您…力量回复了吗？”

    “不知，但打得过。”长老看涂颜的眼神里有些冰冷，他也就没再多说别的。

    涂颜看向结界中央的下面，那个冰窟窿的位置出现了一扇大门，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图案。风原野走到涂颜所说的“冰窟窿”边上小心翼翼的站稳，生怕自己掉下去。站稳后才开口问涂颜：“这就是你说的冰窟窿？那地下离这里少说也有个百来米吧，你管这叫窟窿？”她没说话，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这个就是一个窟窿，至于那天她掉下去为什么没摔伤，大概是某个道士救了自己吧。

    涂颜回过头对他们说道：“女娲娘娘曾交给我一道破空咒，我现在教给你们，念咒的时候想着要去地方就可以抵达。”

    “那你为什么不用遁术像刚才一样直接把我们带过去？”

    “我总不能一直都在你们身边吧。”风原野还想问她为什么不教我们遁术，破空咒和遁术谁更厉害啦之类的话，长老一个眼神杀过来他只好先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涂颜将方法传给她们之后，涂山长老试了一次就下去了，风原野始终聚不了神，涂颜只好用遁术带他下去了。

    来到下方的地面，四周的寒冰已经融化，前方有一扇大门，上面的图案是天族的封印，天族吗，和女娲娘娘有什么联系呢，自己的力量又为什么突然变强了？涂颜的内心开始有了一丝烦躁。

    “这个门好像要什么机关才可以打开。”风原野走到涂颜的身旁对她说。涂颜当下没有什么心情再去找机关，抬起手就打算一拳打碎大门，涂山的长老看着她的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门没了里面有什么邪祟跑上来可就麻烦了。

    涂颜抬起的手又放下，闭着眼感受着什么，又睁开眼径直走到一个图案上面按了下去，大门打开了。回过头对身后的二人说道：“走吧。”

    沿路上有断断续续的血迹，说来也奇怪，这里明明是雪山底下这个封印里却生机盎然，草都比外面世界的绿，越到后面涂颜越觉得自己的巫力慢慢变强了，她脚步走得飞快，在一个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她立马召出噬魂，看清楚对方的脸之后，她愣了一下，这是那天和她下山购买物资的人，此时也低着头嘿嘿的笑着，涂颜没再犹豫直接把他杀了。

    涂山的长老还怕风原野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但风原野对死人和杀生已经见怪不怪了。

    再往前走，路上长满了诡异的藤蔓，上面开着十分妖艳的红色花朵，那些花朵里长出了长长的触手快速朝三人袭来，涂颜反应极快，用意念控制巫力凭空斩断了它们。风原野第一次见到这么震撼的场面，惊得张着嘴瞪大眼。

    走过这段路，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结界，这次涂颜没再用巫术过去，她用噬魂打碎了结界，和外面那个结界一样，是巫力的结界。姜家，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