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章 引蛊出洞
张老爷子养病的房间里,王琳已经将外衣脱掉,露出一身肥rou,脖子上除了那根特大金项链外,还挂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念珠,一手握着一大把点燃的香,一手抓着一个画着八卦双鱼图案的铃铛,很有节奏感的摇动着。 跟随着铃声,一连串跟俄罗斯人问候别人老母一般的咒语不停从他口中嘣出,整个人慢慢的走道老太爷的床头,用手上的香不停的绕着老太爷的脑袋转。 突然,紧闭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杨帆一看这情形,想也不想的断然喝道:“住手!” 正在闭着眼睛貌似为老爷子祈福的张不凡一看是他,顿时大怒:“放肆,你以为这是你家?来人,给我叉出去!” 两个虎背熊腰的下人就要过来驱赶杨帆等人,杨帆看着王琳手上的香,双目狞睁道:“如果不想害死你家老太爷,就快点叫那个神棍住手!” 听到杨帆的声调似乎有些异样,张不凡居然愣了一下,他看到余老和张不语也跟着一起进来,当下就发起脾气来:“我说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请来的人毫无办法,现在却来阻止我,是不是怕我给老爷子治好抢了头功,你心里不爽啊?” 张不语虽然对杨帆的行为有所怀疑,毕竟他根本就不明白杨帆想干什么。此前他完全就不知道有杨帆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但由于他对余老相当信任,因此,当他看到余老微*自己点了点头,便挺了挺胸,坚定的说道:“二哥,这次事关爷爷的性命,必须立刻停止!” 张不凡刚要说话,杨帆冷哼了一声,眉毛往上一挑说道:“你是不是想让老爷子早点归西,你好早点上位啊?” 一听这话,张不凡顿时瞪圆了眼睛,冒出来的火,直恨不得将杨帆给活活烧死!——这简直是道出了他的心声!别看老爷子一向宠爱他,但他在老爷子面前一本正经,其实生活极度糜烂,靠着平常每月支付的数目根本是不够用!在江海,人家认他是张敬天的孙子,让他三分,但他却好赌成性,每个月都会跑到澳门去赌。 关键是人品不好,这赌品也差,开头倒是赢了个几千万,但很多就连本带利的输回去了。如今在澳门已经借了超过一个亿了。 澳门那边早就对他的家世做了调查,知道一个亿对张家来说不算什么,尤其是张贺还是家主。 不过,倘若张贺不再是家主,每个月只靠家族里所发的生活费用来说,想要还上这一个亿,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了。还不上钱,澳门可不比江海这边,有得是法子折磨他——就算弄死他,也不在话下。 杨帆这话确实拿住了他,如今张家的嫡系都在这儿,倘若老爷子真的在众人面前出了什么事情,张不凡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要说自己将来难以上位,恐怕也会连累到父亲了。到时候澳门那边的高利贷还不上的话,只怕自己俩父子就被活活打死了。 看了父亲张贺一眼,见他脸上虽然有很悲凄的样子,但眉宇之中却似乎隐隐有一丝欢喜之色。他顿然明白:其实老爷子虽然对自己很好,但跟父亲的关系却是相当的一般。父亲张贺名义上是家主,但其实老爷子仍然是背后的实权掌握者。 老爷子身体好孤时候,张贺不过是老爷子摆在人前的一个傀儡而已。 那张不凡不是个好鸟,父亲张贺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明面上张贺对老爷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其实背后里一肚子的坏水。 老爷子早年间还是看得清楚,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他。 毕竟那张祥人虽好,但这头脑不够灵活,很多事情处理的不够圆滑,老爷子一直也不怎么待见他。 老爷子慢慢的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张祥两父子又一直被打压着,很少能见到老爷子。所以当老爷子病重之后,这家主之位便自然而然的由张贺临时担当了起来。 张贺此时担当了家主之位,只一时之间这财政大权还没完全掌握过来,自然是盼望着老爷子早点归西,自己和儿子在外面的这些债务也可以清理一下。 如果死在王琳手中,这事跟他们俩父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牵扯的,这叫杨帆的小子好死不死的挤了进来,正好借他之手岂不是更好? 因此,看到父亲向自己微微一点头,张不凡不再争辩,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冲王琳使了个眼色。 王琳倒是毫不犹豫的就撤了下来:他的目的很简单,能拿到钱就好。如今钱已到手,这老爷子是生是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老爷子的脸色开始变红。 刚才王琳所点燃的正是百步香,此香一点燃,便会迅速的往外扩散出去。 一般的香会越靠近味道越浓,然而,百步香却不同,即便是离得很远,在百步内所闻到的香味几乎是一样的。百步香之名正是由此得来的。 但这种香对人体其实是有伤害的,正常人闻到之后,会有些神智不清,胡乱听信他人的话。 这正是王琳的高明之处。虽然在江湖上他的传闻极高,其实他自己心里却很明白自己是块什么料。这些个名声,只不过是一些有求于自己的当权者宣扬出去的而已。 实际上,那些有求于他的当权者,并非是真的迷信,而只不过是打着这样子的一些旗号,在他那所谓的王府中干一些不为人知的极为龌龊的交易罢了。 王琳实际上就等同于一个*客,为不同需要的交易者提供一个庇护所而已。 此时见杨帆脸色铁青,王琳倒是反而来了劲,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各位大爷,各位少爷!老爷子命在旦夕,倘若万一有个什么差池,这可不能怪我王琳无能啊。” 说完,便大摇大摆的闪到一边去了。 杨帆此时完全顾不得跟他去争辩。百步香本身对正常人就有伤害,对于已经中盅的老爷子来说,自然是伤害更大。 老爷子脸上的红越来越不正常。这在正常人看起来,似乎已经有所好转。 然而,杨帆心里却很明白:那金线盅已经受到百步香的刺激,开始动了。 “都退出去!”看到老爷子脸上冒出汗来,杨帆心中大骇,居然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张不凡一听,叫了起来:“你疯了?这可是在我们家里!你居然命令我们?” 杨帆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不想老爷子死的话,你最好乖乖听我的。” 声调不高,但语气却带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张不凡心头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张贺。 张贺眼珠子一转,心中略一计较,便扬声说道:“杨先生,你这样做,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杨帆冷冷的说道:“我是医生,前来救人,要付出什么代价?——不过,再延迟三分钟,便是华佗再世也回天无术了。” 余老自然也看得出来,低声跟张祥说了几句什么。 张祥走到张贺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张祥似乎有些惊疑,瞟了杨帆一眼,还是挥了挥手说道:“行了,都到外面等着。” 几位刚要走,杨帆却又吩咐了一声:“临走前把所有的窗户打开,把窗帘拉上。” 居高临下的语气淡淡说来,这次竟然没有人再反抗。看样子那百步香已经开始慢慢的起作用了。 房间里除了老爷子,只剩下余老和杨帆。 余老看到杨帆直视着自己不语,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老朽本想学个一二,既然杨先生有所保留,我也离开就是了。” 杨帆应了一声:“余老,非我不肯相传,实在是……” 想到自己醒来后古怪的遭遇,杨帆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余老无奈的离开。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杨帆和老爷子了。 看到床上那原本骨瘦如柴的老爷子,刚进来的时候,就跟死尸一样没什么区别。 此时却是面色越来越红,就如火烧的一般。身体竟然开始发胀,活脱脱的像一块待发的大面包。 杨帆皱了一下眉头,取出自己的银针,毫不犹豫的扎向老爷子的尾骨。 没有任何的哀嚎,已经失去神经感觉的老爷子对入骨三分的银针毫不反应。 杨帆却不敢犹豫,他很明白这金线盅的习性。 金线盅平常一直呆在尾骨之中,透过一根极细的血管,慢慢的将主体的血液吸为己有。 盅术有很多种:一种是立刻吸食主体之后,主家会马*盅取走,加以修炼,培养出极毒的无色无味的毒药来。 还有一种是养盅。即放入主体之后,并不急于取出来,而是令盅在主体内慢慢食化,直至吸食到最后的一滴骨血。就跟慢性中毒一般的。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盅,一旦主体骨血流干,盅也会随之而亡。因此,现代的医学设备是极难检查出来的。 倘若不是前世自己有着极为特殊的经历,便是杨帆也难以觉察出来的。 此时杨帆将一枚银针扎进尾骨三分之后,用力划了一下,便听得见哧哧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很焦躁的样子。这声音极其的细微,一般人根本就听不到。 然而杨帆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只见他手腕翻动,并不直接扎向金线盅的方向,只是用手机上紫外线的强光照了过去。 金线盅是极小,并非rou眼所能看得到。因此,当杨帆看到自己所扎的位置上开始有一条金线的时候,便知道金线盅已经被紫外线的强光照到,正在仓皇之中想寻找躲藏之处了。 杨帆微微一笑,从余老刚才留下的药箱中取出几味草药来,然后加了一味金线莲之后,便将这些药放在桌子。 四处张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器皿,杨帆也没犹豫,直接就将草药放在了这张价格十分昂贵的黄花梨木的桌子上了。 取出一只打火机,杨帆没有片刻犹豫的就点燃了这些草药。 屋子里很快就冒出了一团火花,接着火光一窜,火苗立刻就大了起来,一股nongnong的香味立刻在屋子里弥漫了起来。 杨帆清楚的看到一道金光一闪,接着便落入火光之中。听到草药啪啪啪燃烧的声音,杨帆似乎也看到了那金线盅痛苦挣扎的样子。 淡淡一笑,杨帆刚要叫人,便听到门砰的一声响了,接着有几个人冲了进来。 率先冲进来的正是张不凡。他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亲爷爷现在是死是活,反而看到那张黄华梨木桌被烧了起来,立刻冲着杨帆破口大骂了起来:“臭小子!你活腻歪了?居然在我家里放起火来了!你知道这张桌子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一旁同样跟着冲进来的张祥听了,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也不大理解杨帆的行为,但他更担心的是老爷子:“杨先生,我父亲他……” 杨帆看了一眼老爷子,并没有回答张祥,对余老说道:“余老,你过来帮个忙,把这儿处理一下。” 余老看到老爷子尾骨已经见血,虽然看上去很恶心的样子,但血色正常,只地上流了一滩黑血。 余老知道杨帆已经将金线盅赶了出来,并没有将杨帆吩咐的口气放在心上,而是带着一种狂喜的神情走了过去,稍微的查看了一下之后,身为一名隐世神医的余老便暗暗心惊,在心里为杨帆点了一百个赞,立刻开始处理伤口。 此时杨帆这才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屋内众人说道:“老爷子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必须服食我的菜谱,不得有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