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一别
“你去参军了？” 魏淑兰走后，魏湛走到院子中的石桌前坐下，声音低沉的说道 “是的” 李二牛走到魏湛身前，压低身子，以表尊敬 “坐下说吧。” 魏湛摆摆手 “你是怎么想的？你可知道，那招兵买马的，不是朝廷，只是一支没有编制的散军，朝廷一纸令下，那就是叛军。” 李二牛抬起头，看着魏湛 “魏伯，我没读过书，我不懂那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谁打贼寇，跟着谁。” “唉，我知道你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淑兰？” 李二牛心狠狠的一痛 “等我回来，我就娶她。” “你放屁，咳咳咳。” 魏湛一拍桌子，站起怒喝 “你回来娶她？你他妈还有命回来？你知道贼寇从哪来吗？你知道有多少贼寇吗？你知道贼寇有多少的法宝杀器吗？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回来？凭你手上的破刀吗？” 李二牛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有刀。” “你？唉，造孽啊。” 魏湛颤抖着手，指着李二牛，最后颓然坐下。 二人沉默，直到屋里传来了饭菜香味。 魏湛叹了口气 “晚上留下来吃饭吧，然后就在这休息，不要回你的破宅子了。” “谢谢魏伯。” “我受不起，要真的想谢我啊，就别去了。” 李二牛沉默 “好了好了，进去吃饭。” “魏伯你先去，我回去拿坛酒，下次回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了。” 晚宴，一坛酒，一个鸡蛋，三碗粥，还有一盘青菜，一盘萝卜。 魏湛拿起鸡蛋，丢到了李二牛面前，想了想，又拿了回来，剥开，掰下一半，递给了淑兰，另一半丢到了李二牛碗里。 “吃掉” 淑兰甜甜的笑着，将半个鸡蛋一点点的放进嘴中，久久的咀嚼，不舍得咽下去。而李二牛傻傻的笑着，一下子将半个鸡蛋丢到口中，一下子咽了下去，看的魏淑兰一个白眼就丢了过来。 一顿饭，就在不言语间吃过，李二牛和魏湛象征的喝了一点酒，便被安排到一件空房去休息了。 入夜，李二牛走到院子中，手中拿着半个鸡蛋，正是晚上魏湛给他的半个。 他看向了漆黑的屋舍，偷偷的走了进去，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木盒，放在了魏淑兰床头。 离开魏家，李二牛回头看去，犹豫再三，跪了下去，向着魏家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 县城口，还是那张桌子，但桌子旁却是聚集了几百人，默不作声，等待着什么。 有眼尖的看到了城中走出的李二牛，一时间开口 “谁家的娃娃怎么追出来？” 一时间众人看向了李二牛 “我是李二牛，白天来报名参军的。” “白天来过的？青山，怎么回事？白天还找了一个娃娃兵？” 喊叫间，人群中白天的那个汉子走了出来，看向了李二牛，李二牛咧嘴笑了起来 “我听到了，你之前跟别人说是晚上十一点出发，趁夜色增援，让贼寇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 “他奶奶的小兔崽子，老子就说你机灵。” 说着汉子向着李二牛走来 李二牛后退两步，赶忙道 “你不要想着把我打昏丢哪里自己走，我告诉你，就算你们把我丢下来，我以后一样会自己赶到前线去。” 汉子停住脚步，摸了摸额头 “奶奶的，还他妈赖上老子了。” “好了，青山，这小子就交给你带着吧。” “是，队长。 你个臭小子，给老子老实点，不然死了可别怪我。” “嘿嘿，青山哥，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自己。” 一来二去，等到了十点半钟，县城口已经站了上千人。 “好了，青山，点名，确认下来的弟兄，没来的先不等了。” “是，队长。” 十几分钟后 “队长，泾阳县报名参军一千二百一四人，实到一千二百一十三人。” “把没来的那个兄弟名字抹掉，盖的严实点。” 队长轻声在青山的耳旁耳语，随后看向人群 “弟兄们，贼寇猖獗，杀我九州百姓，食我儿女血rou，如同魔怪。 今日，我们赶赴沿海沿海三十六县，贼寇不除，誓不归乡。” “贼寇不除，誓不归乡。” “好，出发。” 一干人马，浩浩荡荡，远赴他乡。 天空之上，秦山君负手而立，他身边站着仇天恨以及五个学生。 包不同看着下方的人 “秦大哥，那个是李二牛？他真的就参军了？” 李媛媛摇摇头 “不应该啊，沿海三十六县，是东神州安定府，我家就在这里，我从来没听说过三十六县有闹过贼寇啊。” “对啊，媛媛你家是这里的，要么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家里，最近沿海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李媛媛闻言摸了摸口袋却没有发现手机 “好了，这就是一段记忆，我们只是看客。” “啊？是小说中的时光回溯吗？” 包不同张大了嘴巴，看着下面已经远去的人们。 “不是，若是时光回溯，那我们便不是看客。 好了，仔细看吧，看看你们的生活，如何来之不易。” 沿海三十六县，九州的鱼塘，此时，却是仿若人间地狱。 李二牛和几十个弟兄在街道上仿若行尸，目光没有焦距。 街边，有赤露的女人尸体，下身已经腐烂。 有手臂大的胎儿尸体，那是还没见过世间美好的花骨朵。 更有数万颗堆砌起的京观，蛆虫在里面涌动，李二牛他们经过，刹时间，无数的蚊虫飞起，遮天蔽日。 “啊” 队伍中，一个汉子突然狂吼，眼中满是血丝，跪坐在地上，而后，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了声音。 “贵子哥” 李二牛走到汉子身前，握住汉子的手，想要拉他起来 贵子挥舞着手，指向京观，张张嘴，眼见自己发出声音，急的手舞足蹈。 最后，只能跪在地上，磕起了头，一时间，血液流出，可是贵子就好像没有感觉到。 队伍中另一个汉子拉开了李二牛，到了一旁 “二牛，贵子，是这个县的。 这个县里，有他娘，他爹，他婆娘，还有他的娃。 这都是他的寄托，没了，没了啊。 二牛，你说，怎么办，全没了啊。” 一时间，众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