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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害

    据说福建一带有种蛊叫蛤蟆鼓,和金蚕蛊差不多,只要养这个蛊的人都可以一夜暴富。

    但是这个蛊的来历颇为奇怪,如果行人在走路的时候看见道边有一堆无人拾取的钱财和布匹,就知道这是有人在给送蛊。

    若是遇见贪财的人就会将其捡拾起来带回家中,于是蛊种也会随着一起带回来。

    送蛊的人一般都要在金帛中留下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如何养蛊的方法和用蛊的方式。

    想要养蛊的人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洒扫庭院,清洁厅堂,然后再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把蛊神供奉起来,而且心必须要虔诚,信了蛊神就不能再信儒家或佛家两道,更别说其余的什么小神了。

    以后每到金日(在十天干中庚、辛属金,)则蛊神就拉出粪便如同白色的鸟粪,用木片刮取之后就能以此来蛊人了,但是只有庚辛申酉日才可以下蛊,其他的日子则不行。

    这蛊可以下在饮食中,或者弹在衣领上,或者活鸡活鸭活鹅活鱼水果蔬菜无所不能,最奇之处是下在活物之中蛊虫就聚集在双腿里,而活物依然可以跑跳进食,不受影响,而如果下在rou里,rou就不能煮熟。

    如果有人中了蛊毒,必然先打一个喷嚏,此时蛊虫就已经钻入了人的五脏之中。

    开始的时候会觉得头昏腹胀,茫然无知,到最后便会腹如针扎剧痛难耐,一直要到蛊虫吃掉所有的内脏血rou人才会死亡,其状痛苦万分奇惨无比。

    但是蛊虫进入食物里最多只能存在里面一天,若是将食物放上一晚到第二天早晨蛊虫就会自行爬出。

    所以在这里当官的人因为害怕被毒害,每次有人进奉食物,无论是什么美味珍馐都要拿到外面去放上一晚,直到第二天早晨发现没有蛊虫爬出方敢放心食用。

    凡养蛊之家若是下蛊害死一个人,那么此人的鬼魂就永远被这家驱使奴役,凡耕地织布的事情都有鬼来完成,所以不用动手就可以粟满仓,金盈箱。

    到了每年除夕夜,祀蛊之家就要用一只大公鸡来祭祀蛊神,此时夫妇二人必须除去所有衣衫,裸身而拜,并且把每年蛊害而亡的人按银钱的多少来算账。

    如蛊害一个衙役,算银五钱,秀才就是四两,而蛊害一个当官的更高,要算银五十两。

    往往养蛊多的人,获得的钱财就要厚,养蛊少的人获得的就要薄。

    如果不想养蛊了,必须要算清蛊害之人所值钱两的总数,然后再加一倍才能把蛊送出去。

    下面再来说说云南一带最有名的金蚕蛊。

    金大侠在《倚天屠龙记》中记载了华山派掌门鲜于通想用金蚕蛊来害人没想到反而害了自己的情节,说鲜于通中了蛊毒之后犹如万蚁噬咬,痛苦无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实金蚕蛊确实存在于贵州云南一带,养这种蛊的人要在端午日把抓来的蛇,蝎,蛤蟆等几种毒物放在一个器皿里,让他们互相搏杀,直到最后一个活下来的就是金蚕蛊了,并不是说金蚕蛊就是一种毒蚕做成的蛊。

    供奉蛊神的办法和蛤蟆蛊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还要时不时用一些撕裂的五彩布匹来喂食,这样一直要喂三年才能成功。

    而这个蛊神最为灵慧,它对主人一举一动都会知道,所以如果供奉了它就要毕恭毕敬,心里不能存在半分亵渎和怠慢,否则就会殃及自身。

    据说要知道是否养成,就要找一人来试,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就要找自己的家人来试,下蛊的时候,就把它的粪便偷偷下在饮食中,如果此人中了蛊毒,就会腹痛如绞呕吐不止,十指如墨,嚼豆子感觉不到腥味,含明矾感觉不到苦涩,这样才算养成了。

    然后方能祈祷粮米钱银,无不称心如意。

    但是每月必须要蛊害一人才能灵验,否则不仅愿望不会灵验,反而会反噬自身,很是危险。

    话说雍正年间,云南宜良县(今属昆明市)有一对姓章的夫妇,二人本以种地为生,一年到头看天吃饭,只能勉强混个温饱而已。

    到后来有了孩子,第一个是个丫头,第二个还是丫头,居然一口气连生了三个女儿,古人本就重男轻女,于是夫妻二人并不气馁,再接再励的生下去,到第四个终于是个小子了,这可把两人乐的合不拢嘴。

    可是还没高兴完就发愁起来,以前这没孩子的时候还过得去,现在一口气添了四个孩子,那生活水平简直是每况愈下,到了儿子出生的时候,甚至都快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人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听说养金蚕蛊能发家致富,索性一咬牙悄悄养了一只蛊虫,咬牙坚持了三年之后终于蛊成,自此以后家业暴富,遂成当地一个大户人家。

    章家自发家后买了很多仆人,但是奇怪的是每月都要死上一个,原因那是千奇百怪,什么淹死的,吊死的,走路摔死的等等不一而足。

    最初的时候,人们都很奇怪,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有几个仆人逃出来后,大家才知道他家养了金蚕蛊,这些死去的仆人多半是被蛊害了。

    章家本就有钱,舍得拿大把银子封嘴,加之又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当地官府也无可奈何。

    只是从此以后所有人都远离他家,连走路都要绕道而过,虽然他钱很多,但是却没人敢和他交往,以致于后来门可罗雀,当地人也再没人愿意到他家为仆。

    而这蛊神每月却必要蛊害一人,实在没办法了,他就在门口大路旁开了一个酒肆,专挑外地不知情的单身客商下蛊,每月一个,不敢间断。

    后来很多客商都知道每月他这客栈都要莫名其妙的死一个人,认为这是凶宅,于是逐渐住的人也很少了,而蛊神索食又急,章家夫妇很是焦急。

    此时章家三个女儿都已长成,大女儿名叫荷珠,二女儿叫连珠,小女儿叫露珠,都已过了破瓜之年,长的是如花似玉,清秀可人,被评为此间的花魁旦首。

    但是因为当地知道他家养蛊的缘故,没有一个敢上门提亲的。

    后来好不容易找了个不知情的外地女婿,才算把大女儿荷珠嫁了出去。

    这月大女婿及女儿回家,此时蛊神正要索祭,章家夫妇又遍寻路人不得,两人私下一商量,女婿毕竟是外人,死了总比女儿死要好,于是便瞒着女儿给大女婿饭食中下了蛊,结果大女婿中了蛊毒,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荷珠知道是父亲所为,于是悲愤的上前质问,章父怒道:“这次实在找不到人祭祀,只好用他了。下次要是再找不到,只怕用你们姐妹三个也未可知!”

    遇见这样的父母,荷珠也无可奈何,只能躲在闺房里终日以泪洗面。

    此时正好有一个叫毕路的湖南商人从酒肆外经过,因他第一次来宜良,不知章家底细,看见路边有个酒肆,于是就进来打尖休息。

    章家的仆人死的死跑的跑,所以酒肆里只好由几个女儿来端茶送酒招呼客人。

    这天送茶的正是二女儿连珠,毕路一见一位二八佳人给他端茶,不由眼睛一亮,定睛细看之下,只见她双瞳剪水亭亭玉立,好一个小家碧玉的模样,毕路不由精神一振,一双眼睛盯在连珠身上,动也不动。

    此时章父自己做了掌柜,正站在柜台后面把这情形看了个满眼。

    这几天他正愁下月用谁来祭祀呢,此时一看心中不由暗喜:这不是送上门来了么?于是当即起身上前,几句寒暄客套之后就把毕路的身世打探的清清楚楚。

    原来这毕路自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好在靠着一个好友的资助做点小生意,以前本有一个老婆,也在两年前病亡了。

    章父得知后眼睛一转计上心头,莫不如先召一个上门女婿,留待下月,就用他来祭祀蛊神。

    于是张口对毕路说道:“我有一件心事想对你说,我家三个闺女都没夫婿,家中儿子幼小也帮不上忙,所以我想找一个上门女婿来帮我们老两口。方才我看你长的一表人才,刚好也是单身一人,所以想把我家二女儿连珠许配给你,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入赘我家?”

    毕路听罢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顺道来喝茶还有这样的好事?一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及至章父又说了一次方才明白过来。

    眼见一文不花还能娶个千娇百媚的老婆,加上岳丈一看也是大户人家,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砸在头上,岂有不答应之理。

    当即站起身忙不迭的点头作答。

    章父见他答应也很欣喜,又对他道:“择日不如撞日,依我看今日就可以成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时毕路喜不自禁,自然满口应允,当下便于连珠换上吉服,拜过高堂就成了婚,当晚洞房花烛,其乐融融,正是“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

    时间一晃就到了月底,一日,毕路在走廊上遇见了荷珠和露珠,两人对他做了一个万福之后就走了,只是走到一半又窃窃私语,还频频回头看着毕路,嘴里不时发出叹息之声。

    毕路心中很是奇怪,但又不好追上去问两个小姨子,于是满腹狐疑的回到房中,正好看见连珠在镜前梳妆,于是就把方才所看到的情形告诉了连珠,并问她是怎么回事。

    连珠听后脸色一变却避而不答,毕路心中愈觉奇怪,于是追根究底非要问个清楚,连珠被逼无奈这才哭着告诉他家里养蛊的事,并对他说道:“自下月开始,又要有一人来祭祀蛊神,我的父亲本想用我们来祭祀,恰好遇见了你,所以以我为饵来骗你上门,到了下个月就要毒杀你了,而我的大姐夫上月就是被这样害死的,你我夫妻情深,我实在不忍眼睁睁的看你送死,这几日正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你重出生天。”

    毕路听罢瞬间脸色煞白,这才明白天上永远不会掉下馅饼来,没想到这次贪图财色,怕是要把这条小命交待在这里了,当即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急忙问连珠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躲避?”

    连珠说:“不成你就跑吧。”

    毕路刚开始也想过逃跑,可是转念一想,我若是跑了,岳父暴怒之下又找不到他人,恐怕就要用我老婆来祭祀了,那她不是必死无疑?

    男子汉大丈夫,无论如何不能丢下她独活,于是胸中豪气顿起,对连珠说道:“我不跑,我跑了你就活不了。你既然不忍心我去死,我怎么又能忍心让你代我而亡呢?如果真的这样,我不是成了无情无义之人,必然要遭到天谴的,还不如被蛊害而死算了。如果一定要死就让我死好了,我绝不后悔。”

    连珠听了这番话,不由热泪盈眶,感到这个夫婿重情重义,更加不能让他去白白送死,于是对他说道:“如果是这样,你以后一定要听我的话,所有吃的喝的没有我的同意你决不能入口,这样或许才能度过一劫。”

    从此连珠日夜提防,两个姐妹也很同情他们,帮着他们一起左遮右挡,所有的饮食,三姐妹必要有一人先尝,否则就放在那里不去食用。

    如此一段时间,章家老两口无可奈何,一时也找不到下蛊的机会,但是连珠心里还是很担忧,她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打算和毕路一起逃跑,但是章家两口也想到了这点,就像他们防着父母下蛊一样也日夜盯着,防备他们私奔,结果一家人都被弄的不得安宁。

    眼看这月都过了一半,章家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祭祀,老两口整天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一天清晨,章父看着连珠出门洗衣,于是便拿着笔墨纸砚来找毕路,一见他便对他说道:“贤婿啊,我想写一封信给某人,但是自己才疏学浅难以下笔,思来想去还是贤婿饱读诗书,想必写一封信是不在话下,所以有劳你帮我写一下了。”

    毕路见老丈人找他写信,想来这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加上在他家也吃住了这么久,也不好推脱,于是就提起毛笔准备书写。

    写之前他习惯性的把笔头放进嘴里吸吮了一下,以便把笔尖聚拢(写过毛笔字的都知道),然后才蘸了墨汁挥笔疾书,不一会儿就洋洋洒洒完成了一篇书信交给了老丈人,章父接过信来面露喜色,马上心满意足的走了。

    刚走了一会,连珠就回来了,一进门就问道:“我爹到这做什么?”

    毕路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连珠,连珠细细问当时的情况,当说到吸吮笔尖的时候,连珠把桌子一拍,大惊失色的说道:“坏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我爹肯定在笔尖里下了蛊啊。”

    此时毕路也反应过来,知道中了老丈人的圈套,不由全身冰凉心如死灰,没想到紧防慢防,结果还是防不胜防啊。

    于是和连珠两人抱头痛哭,生离死别啊,那是痛不自禁。

    过了没一会,毕路蛊毒发作腹痛如绞,抱着肚子在地下打滚,直至气绝身亡。

    连珠眼睁睁的看着夫婿死在自己的眼前却没有一点办法,心中悲苦欲绝,几次哭昏了过去,若不是两个姐妹拉着,只怕也跟着就去了。

    最后几人买来棺木,把毕路连夜葬在荒野之中。

    夜里连珠又悲又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正自昏昏沉沉只间,看见毕路却从门口走了进来。

    连珠一见大喜道:“相公,你怎么回来了?我还到处找你呢,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毕路对她道:“你不要这样,我到了冥间,冥官说我命不该绝。明日午时,有一个新当选的官员经过,你拦轿喊冤,自然就能救我,千万不要再哭了。”

    说完他就化作一股青烟而去。连珠伤心欲绝,起身大呼,结果蓦然醒来,才知是南柯一梦,她心中不由惊疑不定,转头看着桌上一盏青灯,想着平日百般恩爱,此刻孤苦伶仃,不由悲从中来,又哭泣起来。

    到得第二日中午,连珠将信将疑的站在门口,忽然看见一堆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打头的几个皂衣吏帽,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后面跟着一顶四抬大轿,正是新官上任。

    原来路经此地的是今年会考的名进士,新任命的昆明府台,姓郑名进,直隶人氏。

    连珠一看果如夫君梦中所言,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前去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郑进正在轿中休息,忽觉轿子停了下来,耳听前面一片哗然,正待问个究竟,已有随从来报,说有人拦轿喊冤。

    郑进想我还没上任呢就有人喊冤,再听说还是一个妙龄少妇更觉讶异。

    于是把连珠叫上前来,细细盘问。

    连珠就把家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道来,这郑进上任前就知道此地有蛊害之一说,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碰上一个,找来当地保正一问才知道此家一直以蛊害人,只是官府抓不到证据所以也无可奈何。

    郑进一听大怒,想这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还有这么凄惨的事情,不好好惩治那还得了。

    于是马上派一队绿营兵包围章府,把章家夫妇抓来一问,两口子那是矢口否认,头摇如鼓。

    这捉jian捉双,抓贼抓赃,搜不到蛊虫,也没办法定罪啊。

    于是对衙役说道,把竹笼拿来。

    原来此次上任之前郑进就听说云南蛊害厉害,所以提前询问了当地的高人做好了准备,随行带了两个竹笼,里面装了两只硕大的刺猬,因为养蛊之家一般都不愿让人知道,养蛊的地方也是非常隐蔽的,而刺猬是蛊神的克星,能找到并杀死蛊虫。

    衙役打开笼门,把两只刺猬放出来。

    刺猬一下地就直奔房间角落而去,遍嗅床下墙洞以及其他可能藏匿的地方。

    当嗅到大厅左边的柱子的时候,发现柱子下面有一个洞,两只刺猬嗅了嗅,兴奋异常,争先恐后的钻了进去。

    等了一盏香的功夫,两只刺猬才出来,嘴里各叼着一截东西,细看之下原来是一只虫一样的怪物,全身赤红,和蛇一样,粗细如同婴儿的胳膊,但是不知道头在哪里,两只刺猬一前一后就给叼了出来,这就是俗称的金蚕蛊了。

    此时人赃俱获,真相大白,章家两口面色惨白,身如抖筛,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郑进马上命令随从搜查全家,所获钱银无数,尽数查封。

    接着郑进带着仵作,按照连珠的指引,找到毕路的坟墓,当下挖土开馆,发现毕路的身体还尚有余温,腹部鼓鼓而动。

    郑进命人用淘菜水和死了的蛊虫一起烹煮,然后把煮好的汤汁给毕路服下,不一会儿郑进就打了一个喷嚏,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便看见连珠,恍如隔世一般。

    连珠悲喜交加也泣不成声,来不及给他解释扶着毕路就回去了。

    当天晚上毕路腹痛如绞,然后就开始上吐下泻,一直拉了三天。

    在吐拉出来的秽物中发现死了的蛊虫大小相连,一个套着一个,就像锁子环一样。

    再说章家二老被抓回去之后,一审之下,这些年所毒害骗杀的人不可胜数,因为案情重大,先关在狱中,细细审问。

    没想到老两口年事已高,身衰体弱,加上又惊又怕,没过多久,就先后在狱中染病而亡。

    郑进因为连珠首控自己的父母,能够大义灭亲,所以在查封的财产中匀出一部分赏赐给了连珠,让毕路带着连珠回湖南去。

    连珠对毕路说:“我走之后,两个姐妹没了倚靠,忍饥受寒,岂不是要活活饿死,我愿意效仿娥皇女英,姊妹共嫁,请你把她们也带上吧。”

    连珠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荷珠,露珠,两人也羞涩的同意了,于是毕路就娶了两姐妹,带着三个老婆回了湖南老家。

    所以说,得到三个老婆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毕路的运气好,也有蛊神的一份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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