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五纪元（四千字大章）
勒蒙凭借着从瓦瑞尔手中拿到的，印着罗素家族印章的登记卡，跟随人流缓缓进入了图书馆。 大厅内，所有的桌椅板凳都已经被坐的满满当当，以至于还有很多没有座位的人，就抱着书蹲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翻看着。 久违的油墨味，以及稀稀拉拉翻书的声音，让他恍惚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第一世的校园之中。 勒蒙旋即轻轻地摇了摇头，将这些无关的记忆驱散，然后快步穿过人群。 藏书室之中同样人满为患，只是堪堪留出了一条来回穿行的通道。 他小心翼翼地从其中的间隙穿过去，沿着书柜的目录一个个浏览起来。 主要任务他现在已经走在了正轨之上，后续只需要继续提升实力即可，而对于他的这个职业来说，获取知识本身就是提升实力的一种方式。 他在不断练习解析技能的过程中，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对于自己更加了解的东西，解析出其结果所需花费的时间也更短。 因此，他本次的目标主要还是集中在了对两条可选任务的关注上，那么人文、地理、历史等分类，都可能有他需要的内容。 于是勒蒙在这三类书架上依次转了一遍，凭借着现在还不错的记忆力大致都留下了一个印象，然后取出了那本他认为最感兴趣，也是一个概述性的书，《第五纪元：神秘、历史与文明社会》，开始看了起来。 这本书似乎很新…… “基于向大众普及超凡世界的存在，以及其他基本但重要的，关乎社会运行本质的概念，笔者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进行了遍及所有正神教会的、以及各大关键领域的权威人士的走访与调研。 在此，笔者也重申，对为本书成编而做出努力的所有人员表示衷心的感谢……” “……为了避免接下来的一些观点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笔者在此事先声明，我是一名智慧的信徒，或者严格来说，信众。” “由于我本人天资愚钝，从未踏入过超凡世界的领域，也对其中的神秘和力量无直接的概念。 因此，在抛开对信仰的虔诚狂热，和对力量的绝对崇拜后，经过对现如今可考的事实定论进行漫长的研究和思考，仅以基本的事实和逻辑作为出发点，特此提出以下观点，希望可以引起讨论。” “……在当前时代，第一纪被普遍称呼为创世纪元，但在不同文明和族群的记载中，也有着诸如混沌纪元、毁灭纪元等称呼……” “……第二纪通常被称作混乱纪元，这无论是在从古至今的任何典籍中，还是见于各大种族之中各自留存的资料和记载，表现出了惊人的一致性，因此其他流传过于小众的命名就不再一一列举，如果有感兴趣的读者，建议可以从……” “……关于第三纪的命名，也存在比较主流的记载和叙述用法，即众神纪元。 仅从字面含义上分析，如果我们再参考所有文明对第二纪元的一致性命名，便可以很容易下意识的得出这样的结论，第三纪是众神活跃的年代。” “并且，在各大教会的创世神话之中，几乎都在宣称的是，众神们诞生于第二纪。 同时，如果我们可以在多方对比和筛选后，采信某些流传在恶魔及其后裔的族群之间的记录，同样也可以从侧面印证，第二纪就已经有被视作真神的存在。” “当然，本着不可窥探神，更不可研究神的宗旨，作为一名虔诚的智慧教会的普通信众，本书在下文将不会再展开讨论任何这方面相关的细节或成果……” “……随之而来的第四纪，在最近几百年间，经过笔者的反复确认，各大教会普遍对相关的文献和资料做出了一定程度地修改，它被重新要求命名为神约纪元。” “但在流散于其他非凡者组织的记录中，我们可以确信，它有着一种更古老的称呼，即平衡纪元。 与此同时，社会发展史学界则采用的是另一种叫法，和平纪元，这个称呼更被普通的研究者们喜欢，并且这个命名也经过了足够的时间上的验证……” “……然后便是目前我们所处的第五纪，也就是文明纪元，这无论是在教会和神秘学界，抑或是并不知晓非凡者存在的广大普通人群中，都达成了普遍共识的一种叫法……” 勒蒙很快便被其中的内容给吸引了进去，看的津津有味。 这本书的作者肯定是有点门路的，如此详细和考究的记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 不知道出版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作者始终强调自己不是，但很有可能是在撒谎…… 而且有一点也很奇怪。 勒蒙从书中的描述中判断出，大多数的普通人应当是不知晓非凡者的存在的，或者至少并不确信。 如果是这样，这本明显在普及神秘学知识的书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所有人都可以随意浏览的图书馆中才对。 这间图书馆和法尔加先生有关，他是一位真正的学者，一位门徒级存在，智慧领域，知识，历史…… 勒蒙隐隐觉得其中会有什么神秘学联系，但暂时没有任何头绪，于是在心底总结了一下思路后，便继续往下阅读。 “……而真正的问题在于，当我们去研究第四纪为什么最初被叫做平衡纪元时，我们可以发现，在第三纪及以前，在经过长达近万年的争斗之后，多元位面之中，九位真神的力量和势力之间形成了一种相对稳定的平衡。” “这应当是在神秘层面最直接的原因。 并且，在现实世界里由此而来的变化就是，直接发生的神战级别的灭世型冲突越来越少。 而多元位面之中，因大规模的信仰冲突而引发的宗教战争也在逐渐消亡，最终普遍转化为了局部冲突，或更加注重于文明间的、文化形式差异的冲突。” “当然，神战平息的原因可能不止这一种，但更多的情况我们只能从实际发生的事件中进行逻辑倒推，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凡人能够直接采访到某位神灵本人，并从中获取到最直接的信息。” “……也因此，从第四纪开始，每个种族终于有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用来关心每一个生灵个体的生存环境，物资水平和社会结构，从而逐渐形成了相对良性的文明竞争关系。” “……伴随着这个过程的不断进步、演化和前进，最终也促使了那些无法认知、也无法真正踏入超凡世界的平凡人类，对于探索世界真实的自然科学体系的大发展。” “于是乎，第四季中期后，在多元位面宇宙之中，诞生了真正的科学研究体系。 在经过时间的漫长积累以后，最终在本纪元形成大爆发，从而真正铸就了今天这样的、与以往相比科技足够进步、文化足够开明、物质和文化生活全面大跃进的辉煌时代，也即是多元位面宛如一个完整宇宙的超级时代。 这足以让我们骄傲地拍拍胸脯说到，我们无愧于文明纪元这个称呼。 因平衡而诞生文明，又因文明而愈发平衡，这是我对那个时代的总结。”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不得不面对的冰冷事实就是，超凡信仰体系仍是世界的主宰者，在综合了多方信息后，笔者不得不作出如下的合理猜测，科技发展到尽头仍是神秘学。” “比如，在目前的前言科学的研究领域，只有在利用超凡信仰者加持的符文之语体系等的帮助下才能更进一步。 普通的科技武器目前只能对低阶学徒造成一定的威胁和伤害，对于大部分学徒以上的超凡者来说，都有躲避或防御的办法。 因此，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我们的宇宙，起点是神，终点也必将是。我们需要从超凡信仰的视角，对时代的发展重新展开讨论。 如我们目前所知，第四纪的终结，在时间上，正是以智慧教会的内部冲突作为分界点。 那是一次在经过了漫长的和平纪元之后，在所有人都认为一切都会这么发展下去的时候，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爆发的巨大灾难。” “……这场灾难最终以席卷了至少几十个位面的战争浩劫为主要表现形式，持续时间长达至少十年，最终给整个多元位面都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失和巨大的创伤，甚至于在某些地区，时至今日都仍未完全从这场灾难之中恢复。 在我们如今的时代，将这场已经可以称作是古代的战争，正式命名为，背誓之战。 这次浩劫结束之后，真理教派最终彻底脱离智慧教会，并宣称是教会背叛了神，而机械教派作为原本智慧教会的下属的核心超凡组织，从此在实际上取代了智慧教会的地位，并开始以机械神教自称。” “……真理教派与机械教派，都在实际上脱离了原本的智慧教会而独立发展。 但在名义上，他们仍然都以智慧教会为首。 直到今天，智慧神殿仍保留了几处核心神殿还在运营之中，也只剩下仅有的几处。当然，他们大部分已经处于机械神教的管理之下。 真理教派也重新建立了一些新的智慧神殿。” 读到这里，勒蒙手指一边摩挲着书页，脑海中回忆起了泰勒当初的说法，智慧领域的新生非凡者几乎被几大势力所垄断了。 恐怕这里提到的机械神教和真理教派就是其中之二，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称得上是大势力的…… 不知道我一开始贸然闯入的那处地下秘密基地，曾经怀疑是智慧之神的场子的地方，是不是会属于其中哪一派…… 可惜我当时还没有解析之眼，看不到那位神秘强者的信息，不过如果当时就已经掌握了的话，贸然解析很有可能会小命不保…… 而且，如果智慧教会已然在事实上分裂的话，那么智慧之神现在会是什么状态…… 想到这里，他愈发对下文的内容感兴趣了起来。 “然后便是当前的第五纪，文明纪元。” “……如果我们仔细研究这个转折事件发展过程，也许都能和笔者一般，得到一个令人不安的疑惑：纪元的转换是否宣告着，诸神的平衡在那一个时间点上，被重新打破？” “而如果这个假设得以成立，那接下来自然就会引发一个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亵渎神灵的问题，平衡被打破的主要原因，是否与智慧之神有关？” “请原谅我没有将更进一步的思考表达出来，我相信聪明的读者们一定能够领悟得到。” “我们现在的所谓文明，究竟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 “……作为智慧的信众，显而易见，我也是智慧教会的一名常客。” “永恒的智慧主脑啊，您是知识的原点，真理的蓝图，文明与机械之主，创造与发明的信标！” “按照现存的智慧神殿的官方指导，颂念如上的尊名格式，无论是否有仪式辅助，无论是尝试了古卡洛斯语，还是巨人语等其他可以撬动神秘的语言，我的祈祷从来没有得到相应。” “但机械神父们，他们多数是超凡者，则一致宣称主因遭背叛，陷入了沉睡，只有最受眷顾的虔信徒仍然可以得到回应。” ……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勒蒙很容易就看的出来作者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作者一直强调不可窥视神，一直强调着自身的虔诚，但这已经是赤裸裸的亵渎了吧…… 真是一位可敬的勇士，这种内容竟然能够顺利出版上市，很难不让人怀疑背后有什么PY交易…… 不过，这本书的内容不能完全采信，还应当找到更多的资料，进行反复对比和校验纠错…… 勒蒙颇有收获的回味着，直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无意识间，跟着书里的内容，默念了一遍智慧之神的尊名。 他快速向前文翻去，重新找到了那段印刷体的尊名。 这一段刻意用古卡洛斯文书写了，而他刚好掌握了的这门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