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心疼楚秀
因为慕林晚上是送孙梓珊回去的，还路过了卫府，当时有下人同慕林行礼，卫老爷也出门去同慕林说了两句话。 刺客就是那个时候溜进的卫府中，借着夜色，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慕林和孙梓珊还不知道，他们在路上想对方的事情要专注，还给刺客搭了一次顺风车。尤其是他们是第二天，才知道卫楚秀差点被人给杀了，调查后，心中满是歉意，同样也下定决心，暂且不到卫府附近去了。 如今的卫府，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还是一个能让人深陷其中的泥沼。 连皇上对他们的态度都不明朗，别人谁敢去关心他们府中的人？ 卫楚秋在朝堂上，交好的幕僚也不少，最近这两日，要么是被家人给扣在家中，要么就是他们自己本身为了避嫌，都不来卫府探望。 卫家上下本就焦头烂额，为这件事倒没花多少心思，只是后来想起的时候，有些唏嘘罢了。 这京城，注定不是他们的根啊。 这夜手进了卫府后，没有先去找卫楚秀，而是等到整个卫府都快要歇下了，所有人渐渐地放松了防备后，他们才朝着卫楚秀的院子摸去。 卫楚秀这两日都没怎么睡，还是那天去看望卫楚秋的时候，被他勒令着，在他的床上躺了一会儿，闻着他身上的药香，休息了一下。 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就睡不着了。 这会儿整个卫府都是静悄悄的，她没掌灯，就在床上盯着床顶看。 杀手来的时候，她瞬间就感觉到了。跟着容辰太长时间，她的警觉性都已经被锻炼出来了。 尤其是容辰当时作为主将，多少人想要杀他。若是自己次次都睡死了，两个人指不定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虽然是感受到了这些人过来，但是卫楚秀也没轻举妄动。她慢慢地把放在了枕头下，那下面，卫夫人给她放了一把剪子。 他们老一辈的人，对于鬼神一类的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卫楚秀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容老将军，卫夫人担心容老将军的鬼魂来索命。 所以这把本来用作辟邪的剪子，还能暂时给卫楚秀当一下兵器。 那些杀手先往屋中灌了些迷烟，不过卫楚秀早就已经屏息了。 他们见屋中没动静，打开窗户和门，鱼贯从外冲了进来，对这床帐就出手！ 卫楚秀防备着呢，躺在被子中的时候，身子就是紧绷的，只听“叮”的一声，剪子和对方的剑碰到了一起，空气中甚至还骤然出现了一刹那的火花来。 对方没想到她还醒着，愣神了一下，卫楚秀也就趁着此刻，猛地就床上坐了起来，朝着他们攻击了过去。 他们的武功没有卫楚秀高，恐怕只是先来探路的，卫楚秀最担心的，就像正月十五那天晚上一样，有容老将军那样强悍的对手在后面。 其实今日她本来就很烦心，因为卫老爷回家后，已经把御书房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了。 卫楚秀很费解，耶律真为什么非要让自己随他走，他们明明就是朋友的不是么？ 如今卫楚秀面对这些杀手，也只能尽力应对，因为她清楚，这些人不管是谁派来的，都会是给容老将军复仇的。 打斗声引来了府中的下人，慕泽安放在卫府附近的禁军，也全过来了。 卫楚秀还以为这些人会逃走了，刚要抓住一个审问，谁知道他们竟然全部都服毒自尽了！就在自己的面前！ 她周身如同置于冰窖中，难以动弹。 他们该是抱着何种心境来杀自己的？禁军不是还没到么，他们就全部都自杀了？ 甚至他们在临死时，眼睛都是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分明是想告诉自己，就算是他们死了，也依旧确定，这世界上，还会有其他人，会杀了自己。 卫楚秀不知道是该觉得惊恐，还是解脱。 她活得很疲惫，可是却不能真正地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她舍不得太多的人了。 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不多时候，卫老爷和卫夫人就赶来了。 能看出来，他们也是匆忙之间穿的衣裳，卫夫人的头发只是在脑后松松地绑了一个发髻。 一看到满地的尸体，卫夫人又差点没昏过去。 她的眼中马上就溢满了泪水，跌跌撞撞地跑到卫楚秀的身边，抱住她，哽咽地说着：“秀秀……你没事吧，我可怜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老爷冷眼看着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猜到了他们是什么来历。 他这几日，就像是忽然苍老了几岁一样，如今双手攥成拳头，心口的悲愤难以发泄。 卫楚秀被卫夫人抱着，双眼有些空洞，什么都没说。 她其实是想给卫夫人一个拥抱的，奈何双手就像是抬不起来一样，她鼻子极为酸涩，眼泪却掉不下来了。 卫夫人哭得伤心，还一个劲儿地安慰卫楚秀：“秀秀，你是害怕了吧？没关系的，以后你跟娘睡，娘保护你。” 就算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也是卫楚秀的母亲。母女两个睡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睡外面，这样就算是有人想要杀卫楚秀，自己也能帮她抵挡一番。 卫老爷看着被尸体包围着的那对母女，也是满目的荒凉。 他们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上天竟然如此惩罚他们？秀秀受的苦还不够多么，她都已经不出府了，难道就不能放过她么？ 卫楚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卫夫人在说什么。 她慢慢地将她给推开，随即才扯出了一丝笑容：“娘，”她的声音有点断续：“我真的没事的，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不要太难过了，你看我，一点伤都没受。” 卫夫人一个劲儿地用手抹着眼睛，还哽咽着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反过来安慰我……是我们保护不了你啊……” “娘！”卫楚秀说话带着鼻音：“你们快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禁军在此刻也赶过来了，卫楚秀认识那个副将，同他交代了几句后，就让人把卫老爷卫夫人给送了回去。 因为有禁军帮忙，卫楚秀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会儿，见尸体都被收拾走了，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上，她也别想睡了。 卫楚秋本来也是在房间中休息的，但是卫府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就醒了。 卫家人不在的时候，有专门的大夫陪床，他强撑着重伤后的身子坐起来，喊着：“外面是发生了什么！” 大夫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对卫楚秋也没隐瞒：“回少爷的话，是……卫小姐的院子出现了杀手……” “杀手？”卫楚秋猛地瞪大眼睛，手攥着被子就想要下床，可是大夫却拦住了他，卫楚秋无奈之下，只得着急地问：“那秀秀呢？秀秀有没有什么事？” “没事的没事的，老爷和夫人都已经赶过去了，据说在善后呢。” 卫楚秋听到这话，才稍微放心了点儿，但他还是想见见秀秀。 后来转念一想，秀秀这一晚上也是心力交瘁的，加上耶律真还提出了那样的条件，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于是卫楚秋把专门负责伺候自己的小厮叫过来，又让他出去打听了一下消息，尤其这些杀手是怎么混进来的，一定要查清楚才行。 大夫站在一旁，有些怂地劝着：“少爷，您不休息了？” 卫楚秋狠狠地看过去：“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能放心去休息么？” 秀秀的生命如今已经被很多人惦记上了，他只恨自己武功怎么这么弱，伤怎么还不好，不能保护卫楚秀。 卫老爷和卫夫人回到房中后，也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卫夫人还和卫老爷提议：“我看我以后就到秀秀闺房的偏厅去睡好了，不亲自看着她，我真的不放心。” “不行！现在秀秀已经很危险了，你又半点武功都不会，去了不是添乱么！”卫老爷担心地呵斥着，没想到一句话，又把卫夫人给说哭了。 “那你说怎么办啊……还好这次潜进来的杀手武功都没秀秀高，要是下次真的出现了高手，我真的害怕，看到的就是秀秀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啊……”卫夫人也是有血性的：“我是不能帮秀秀杀人，但是我可以帮秀秀挡剑！谁想杀我的女儿，先杀了我！” 卫老爷也被卫夫人的话，给说得火大起来，他狠狠地凿了一下桌子，上面的茶盏猛地跳起又落下，发出了“砰砰哐哐”的声音。 他猩红着眼睛，沙哑地回道：“对！这大周还有没有王法！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都敢逞凶！难道真的要咱们两个上血书，皇上才会管么！” 卫夫人转头看着他，双眼都是红彤彤的：“老爷，要不然，明日咱们再去求求端王殿下吧，他不能不管咱们啊！” 此刻，他们谁都没有提起慕泽和元锦玉来。不是没想到他们，而是因为太感激了，所以反而不想把他们拖到这浑水中。 卫老爷也觉得卫夫人的话说的有道理，便点头：“好，我明日亲自过去。” 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二日还没等他出府，慕泽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