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零、流言起
景启帝最后没有多留,与端木洵又说了会儿话之后就准备回去了。【】 芮颜看着依然有些落寞的景启帝,笑着让人打包了一些桂花糕,交给鲍公公让他带回宫去。想到景启帝刚才夸赞了茶水,顺道又让人装了一小罐的雀舌,也交给了鲍公公。 鲍公公笑着一一接过。 看到芮颜的举动,景启帝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芮颜一眼,只不过他的眼中少了之前的审视,多了一抹淡淡的暖意。 等景启帝走后,端木洵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拉住了芮颜的手,道:“颜儿,我好像一直没有和你讲我母妃的事情。” 芮颜看着他点了点头,虽然之前她有想过要问一问,但是她知道柳贵妃的事肯定是端木洵心中的一个伤痛,而他之前也没有主动说起来,因此她也就不了了之没有询问了。 此时的端木洵则陷入了一阵回忆,随后才缓缓开口叙述了起来。 柳贵妃的事情大致上与侯老夫人说的差不多,只不过端木洵说的更加详细而已,就连柳贵妃的死他都说的清清楚楚。 当初的柳贵妃就像侯老夫人说的那样,身体一直很好,根本就不可能会暴病而亡。可是就是突然有一天在柳贵妃发烧之后,她的身体慢慢就变得差了。 原本景启帝也没有多加在意,还以为柳贵妃就是小病小痛之后身体有些欠妥当罢了,可是没想到就是一个小小的发烧,最后却要了她的性命。 觉察到端木洵说到柳贵妃死时的僵硬,芮颜立即拉住了他的手稍加安抚。 端木洵也察觉到了芮颜的动作,宽慰地说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没事,只不过想到当初母妃死时的凄凉,我依然有些难过罢了。” 芮颜知道最亲的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因此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端木洵,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一遍又一遍。 端木洵感受到了芮颜抚慰他的柔情,整个人渐渐放松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僵硬。 两人一直这么抱着过了许久,芮颜才问道:“这么说来,当初母妃的发烧其实是别人下的毒手?而之后母妃的身体才会越来越糟,最后香消玉殒的吗?”芮颜成了端木洵的妻子,心中也早就把柳贵妃当做自己的母亲般看待。因此在称呼上也随了他。 端木洵闭上眼点了点头,不过对于芮颜称呼的母妃,心中又好受了一点。 芮颜继续拍了拍端木洵的后背,斟酌了一番问道:“那杀害母妃的凶手就是当今的皇后吗?” 端木洵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皇后是明面上杀害我母妃的凶手,可是最y毒的还是那么隐藏的背后的人。” “是德妃?”芮颜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侯老夫人告诫她的话,让她小心皇后与德妃的话。 端木洵微微有些讶异地看了芮颜一眼,“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十分隐秘,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我原本还以为父皇是知道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直到前段时间才看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哼,只不过就是因为她有些像母妃罢了,他居然就能一叶障目。” 芮颜倒是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德妃长得像柳贵妃,不过随即她就回答了端木洵的话,“从你刚才对父皇那么说话我就可以隐约猜出一二了,而且……”想了想之后,芮颜还是把侯老夫人与她说过的话告诉了端木洵,“在我们大婚之前,外祖母曾告诫过我以后要小心皇后与德妃。” 端木洵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博远侯府的老夫人与仁欣大长公主一向交好,而那时候仁欣大长公主在自己母妃去世之后帮衬了许多,看来大长公主也是慧眼如炬,早就看清了事情的本质。 “外祖母劝告的不错。你的确是要小心皇后与德妃。当初母妃宠冠六宫的话就是皇后明里暗里传出来的,最后导致了母妃成为了宫中所有人的眼中钉。而德妃表面上与母妃交好,可是暗地里却又有计划的让别人对母妃更加的仇视。” 想到他查清真相时所得到的信息,端木洵的眼中就是一片冷光。 “母妃那时候的发烧是皇后下的药吗?”既然背后的凶手有两个,芮颜倒是有些疑惑当初下手的到底是谁。 端木洵点点头,道:“母妃那时候的发烧的确是皇后下的药。可是那汤药暗中却被德妃给换了更加y毒的药,因此那时候所有人都没有看出母妃的不妥之处,她才会那么悄无声息地渐渐消逝。” 芮颜感受到了端木洵的悲伤,因此继续一遍遍地抚着他的背,直过了好一会儿,她觉察到他的情绪好了许多之后,才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那时候还那么小,为什么会被送去江南呢?父皇怎么舍得?” 端木洵嘲讽一笑,道:“那时候父皇每天都悲伤不已,差点跟着母妃一起去了,哪里还顾得了我。”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一般,端木洵说起景启帝的时候,虽然有些微嘲讽,可是语气却好了不少,不过他接下去的话,却让芮颜的心微微疼痛。 “父皇那时候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因此对我的关注越来越少了,这就让那些人找到了空隙,找机会把我推下了御花园旁边的湖中。那时候正是寒冷的冬季,当初要不是有一名小太监刚好经过那儿,我可能也随着我母妃一起去了。我那时候虽然还小,可是该记得的事还是记得的,因此当父皇知道我是被人推下去的之后,他就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而他也开始怀疑了母妃的真正死因,这才收拾起了悲伤,着手调查当初的事情经过。” 顿了顿,端木洵继续说道:“至于我会被送往江南,那是因为我在被人推下湖中之后,没过一段日子,我又差点摔下了假山。父皇这才意识到他一人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他怕我再次发生意外。这才将我送去了远远的江南。” 听到这儿,芮颜更加紧的抱住了端木洵,她没想到他当初被送往江南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原本是芮颜安抚着端木洵,如今却变成了端木洵安抚着拍了拍芮颜的背。道:“都过去了,你看,老天还是眷顾我的,让我那时候活了下来,又让我碰上了你。而父皇那时候隐约查到了皇后的头上。可是一直没有证据,他根本就不能将皇后怎么样,只不过他对我就更加关注了,每一年都悄悄的往江南送去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也暗中防着皇后,让我成功长到了这么大。” 芮颜点了点头,道:“其实父皇真的很疼爱你,你刚才不应该那么和他说话。” 端木洵撇过了头,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他对我很好,他也是真的爱着母妃。可是就是因为他的爱害了母妃,就是因为他拥有那么多的女人,让母妃死于非命。” 芮颜不置可否,她其实也知道后宫中有太多太多的y私,想到端木洵答应景启帝的条件,想到他万一以后也这般,芮颜突然有些不能平静。 端木洵放开了芮颜,平视着她的眼睛说道:“颜儿,刚才我与父皇说的都是真的,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人。因此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发生母妃那样的事情,我也绝不会允许有其他女人来给你添堵。” 那时候的母妃虽然宠冠六宫,可是父皇还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妃子,他其实有好几次看到母妃独自伤心的画面。他直到长大了才知道,那是母妃在伤心,伤心父皇与其他女人之间的事,即使父皇是在逢场作戏,母妃还是感到了伤心 芮颜有些呆呆地看了看端木洵,虽然当初端木洵早在师傅面前就发过誓。可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他会答应景启帝继位的。古往今来,真的没有一个皇帝只有一个皇后的,因此她还是担心了。 可是现在端木洵以他母妃的事情来向她保证,她相信了,因此心中更是一片熨帖。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还是处于一片肃然之中。太子的案子终究没有任何进展,所有人都有些人心惶惶的,总觉得京城的天要变了。 没过没几天,京城内突然传出了杨文渊毒杀太子的事,整个京城瞬间轰动了。要知道杨文渊可是淑敏大公主的驸马,而太子可是淑敏大公主的亲兄弟,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不可能,可是人言可畏,原本许多人不相信,可是说的人多了,有些人自然就相信了。
凤栖殿内,端木沁正满脸着急的看着罗皇后,道:“母后,您可要想想办法,文渊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凶手的。可是如今外面流言却传的纷纷扬扬的,这对文渊真的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罗皇后端着白底描金的茶盏,细细的品了一口茶,随后才淡淡地说道:“清者自清,如果杨文渊真的做过,别人想冤枉他都冤枉不了。” “母后,清者当然自清了,可是如今外面的流言实在传播的太快,我害怕不采取一些措施的话,文渊会受到影响。”端木沁的眼中微微有些焦急,这几日府中受到的影响特别大,而朝中一些人都开始疏远了文渊,就连父皇都找他谈了好几次的话。 罗皇后心中一阵冷哼,此时她的心中才应该气愤难当才是。自从发现了杨文渊是端木涛的人之后,她就暗中派人仔细查了许多的事,没想打最后竟然让她发现采薇与杨文渊似乎有关系,这就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只是可惜现在她还没找到证据,不然现在杨文渊哪里只会经受那么轻飘飘的流言。 想到这儿,罗皇后又深深的看了端木沁一眼。这就是她从小疼爱到大的好女儿,明明知道自己的夫君有问题,可是为了自己那所谓的爱情,竟然可以不顾自己亲兄弟的死。 一直没有听到罗皇后的回答,端木沁终于察觉到了奇怪之处,她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母后,这才察觉到罗皇后看她的眼神一片清冷,她有些愣愣的唤道:“母后……” 罗皇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淡淡地说道:“没有其他事你就先回去吧,我相信事实胜于雄辩,你不用太过。” 挥了挥手,罗皇后有些困乏地垂下了眼睑,端起茶盏送客。 端木沁还是有些愣愣的,直到钱嬷嬷的声音响起,她才站了起来,向罗皇后行礼告别。 看着端木沁走远的背影,钱嬷嬷欲言又止。 罗皇后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你看看最近我们查到的东西,难道你还打算让我对她有好脸色吗。” 钱嬷嬷立即低下了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而回到府中的端木沁在书房内找到了杨文渊,她看着认真作画的俊朗男子,突然问不出她准备了一路的话。 杨文渊早就注意到了端木沁的到来,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放下画笔,直到收了了最后一笔他才抬起头来,笑着看向她说道:“你回来啦,刚才我听府中的下人说你进宫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宫中用过午膳才会回来呢。” 端木沁的嘴角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了杨文渊的身后,从背后抱住了他。 “怎么了?”抚上了端木沁的手背,杨文渊柔声问道。 端木沁闷闷的说道:“如今外面的流言传的那么快,我心中十分担心你。” 杨文渊无所谓的笑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的事,外人再如何谣传那也是没有关系的。” 端木沁刚才一直有些慌乱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她看到杨文渊这么淡然处之,心中也不再担忧。然而想到她之前隐隐查到的事,她的心中又涌上了一股淡淡的隐忧。 杨文渊背对着端木沁,因此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而端木沁是从背后抱住的杨文渊,因此也根本没有发现他脸上的冷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