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故人重逢
我在明末当特工第三百六十七章故人重逢萧应辰户官小吏出身,擅长的是敲诈勒索鱼rou百姓,对枯燥乏味的情报工作毫无兴趣,堆积桌面没有处理的机密情报杂乱无章宛若小山,徐国难虽然精通业务也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方才粗粗处理完毕。 处理完桌面最后一份机密情报,饶是徐国难半只脚已迈进神道,精神旺盛绝非寻常人可比,也不自禁长长伸了个懒腰,咧嘴现出丝苦笑。 没有处理的机密情报五花八门包罗万份,大部分徐国难只是一扫而过,留意的是察言司漳州站秘密传递的机密情报,通过阅览机密情报他了解到被迫离开漳州不久,圣明天子康熙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正式颁发密旨,同意由福建水师提督施琅全权负责专征台湾,同时明确镶蓝旗驻防都统哈善襄赞军务,全程参与攻台战事,凡事均得以过问,避免施琅兵权过重生出勃勃野心。 对哈善施琅联合密奏提出的派遣旗营官兵以顾问名义进驻训导福建水师,康熙在密旨中大加赞赏,认为可以促进满汉和谐共处,实乃以旗驭汉坐稳满清江山的万年不易举措,足以彰显忠诚无私,特地奖赏哈善施琅黄马褂各一件,平定郑逆之后另行封赏。 哈善施琅得到黄马褂赏赐自然感激涕零,特别是哈善能以襄赞军务名义参与攻台战事,日后平定台湾自然就是满清海战第一名将,想到立功封侯标名史书前途不可限量,不由地眉开眼笑欢喜非常,每日跟随施琅乘坐水师战舰出海cao演训练,唾沫横飞不可一世,俨然一副水师名将的架势。 想到训导福建水师参与平台战事的高明主意是塔卜利所出,哈善对旗人诸葛亮更是记挂,心心念念期望塔卜利能够早些返还漳州。 奉命训导福建水师的旗营顾问更是指手画脚指点江山,恨不得替代水师官兵cao舰使舵,他们耳目通灵知道康熙极为关注平台战事,若有功劳必定不吝重赏,想到平台之后能够升官发财捞足好处,自然人人奋勇争先惟恐落后。 施琅对哈善诸旗人的热情高涨却是暗自叫苦不迭,战舰海战需要的是专业人才,哈善诸旗人都以骑马射箭舞刀弄剑自诩,对战舰海战既不精通也不感兴趣,外行指导内行自然闹出诸多笑话,施琅连日来已听到不少牢sao怪话,虽然暂时用森严军纪弹压下去,日久天长必定出事。 只是以旗驭汉是满清国策,康熙刚刚下密旨肯定旗营顾问训民福建水师的创新作法,施琅自然不敢自打嘴巴得罪高贵旗人,只得处处忍气吞声委屈求全,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最倒霉的是福建总督姚启圣,康熙密旨严厉训斥姚启圣识人不明,纵容黄性震勾结乱党刺客谋刺地方要员,勒令姚启圣戴罪立功以观后效,掌管粮草军械后勤供应,对征台战事不得干涉。 据说姚启圣接旨之后当场呕血晕迷,强撑病体勉强理事,心灰意冷把大小事务全都推给属下,自己整日宅在行辕后院万事不理。 黄性震、姚启泰先后遇刺身亡,修来馆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施世轩趁机恩威并施强行整合,如今已经大权独揽说一不二,姚启圣即使想要暗中干预征台战事,少了修来馆情报支持也是无计可施。 镶蓝旗参领瑞栋遇刺身亡,漳州站不晓得是徐国难暗中出手,只在机密情报中略提一句便无下文,倒让想要知道后续反应的徐国难大失所望。 看完机密情报徐国难嘴角微现笑意,厄斯计划大体成功,如若不是被施世轩无意识破身份,自己隐身旗营设法挑动哈善与施琅争权恶斗,想必能够引发康熙对施琅的疑忌,让平台战事无疾而终。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施琅借着乱党刺客成功整倒姚启圣获得征台专权,以海霹雳的海战能力和对国姓爷的刻骨仇恨,假以时日整治水师突袭攻台,不晓得士气低落人心涣散的明郑水师能否抵敌得住。 倘若实施厄斯计划反倒给施琅创造机会专征台湾,不晓得对风雨飘摇的明郑来说是祸是福。 坐在椅上怔怔思索一会,徐国难想起答应永仇和尚照顾后人的承诺,便跟值勤特工打了声招呼,独自走出察言司衙门一路向东。 按照特勤处给的地址,徐国难先行赶往位于光复巷的关二鹏家中,二十多年未曾见面关老爹早已染病去世,昔年关记刀削面的胖伙计关二鹏也已老态龙钟,见到徐国难早就忆不起往日情形,听是察言司官员上门慰问一迭声表示感谢,不住口诉说日子艰难无儿养老,希望察言司官员酌情多给些抚恤银两,最好能够送些粮食上门。 见锦衣密探后裔关二鹏如此猥琐模样,生下儿子关慕夏却是舍身取义甘愿牺牲,徐国难暗自摇头叹息,随口劝慰了几句,也不说破自己身份,放下二百两白银转身出门,赶往东宁府码头附近的永康街。 他从胡靖口中得知刘仇清妻子刘王氏带着还未长大的遗孤靠着缝补衣衫艰难度日,特地携了二千两银票,立意让永仇和尚后人衣食无忧。 抗清义士已经不幸壮烈牺牲,总不能让土蕃遗孤流血又流泪。 永康街位于东安坊与宁南坊交界地带,居住的大多是计日而食的手艺人,街面狭窄肮脏破烂,处处可见臭气扑鼻的各色垃圾,徐国难在街巷行走一阵,撞见的流民乞丐渐渐增多,有的背负简单包袱装着全部家当,有的两手空空一无所有,都是破衣烂衫面黄肌瘦,扶老携幼沿街哀声乞食。 徐国难已从卢泽口中知晓明郑粮食危机的前因后果,知道自己面对天灾人祸,想要出手救济也是无能为力,只能视而不见匆匆加快脚步。 不一会来到永康街街口,大多数居民关门闭户,偶有开门店铺也是少有顾客,街面冷冷清清恍若死寂世界,惟有衣衫褴褛的流民乞丐横七竖八,随处可见。 徐国难刚想打听刘仇清家属住处,忽见一名胡须花白,身材魁梧的独臂汉子背着粮袋匆匆行走,依稀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方才认出独臂汉子就是荣军张老大,料不到居然会在这里撞见,心中感觉有些奇怪,高声招呼道:“张大哥!”
张老大低头专心走路,听到叫声赶忙扭头张望,见到徐国难瞪大眼睛喜出望外,抢将过来举起独臂行礼道:“徐佥事,您老人家可是了不得的贵人,怎么有空跑到这穷地方。” 嘴里说话小心翼翼放下粮袋,紧紧靠在腿边不肯松手。 徐国难笑着拱手还礼,刚想开口说话,一名皮包骨头饿得有气无力躺在街角的骷髅汉子瞧见粮袋两眼放光,猛窜过来趁张老大没有防备,伸手抢过就想拖着逃走,只是他多日不食早就饿得浑身无力,没跑几步一个踉跄摔倒地上,袋绳松开粮食撒了满地。 徐国难低头望去,见所谓粮食是混了大半米糠的霉烂碎米,渗在米里的泥沙石粒触目可见,甚至还有结成团的乌黑老鼠屎,不禁为乌心粮商的贪婪狠毒感到愕然。 见好不容易抢购的粮食撒出大半,张老大气得浓眉倒竖,恶狠狠怒骂道:“直娘贼!” 大踏步上前,挥起拳头就想用力砸落,骷髅汉子坐在地上头也不抬,抓起碎米自顾大把塞进嘴巴用力吞嚼,咽得直翻白眼还是不肯停止。 张老大见状眼里渐渐溢出泪花,高举拳头嘴唇抖动再也砸不下去。 懒洋洋坐在街边神情麻木的饥民见有便宜可捡,一窝蜂拥过来乱抓乱拿,有的挤不进来就从别人手中抢夺,你叫我嚷乱成一团。 骷髅汉子大把吞嚼碎米,空瘪肚皮渐渐饱涨,忽地抱紧肚皮在肮脏地面不停翻滚,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喉头不是发出嘶嘶声响,面孔扭曲表情极为痛苦。 徐国难见状有些不明所以,张老大却是见多识广,晓得骷髅汉子多日没有进食,拼命吞嚼碎米导致肠胃难以承受,若不出手救护恐怕难以活命,赶忙抱起骷髅汉子走到街角,伸出粗长手指插入喉道,想要迫使骷髅汉子呕吐保命。 哪料骷髅汉子陡地闻到rou香,不假思索大口咬下,张老大哎哟一声痛叫跳起身来,骷髅汉子还是王八般紧紧吊住不放,干枯身躯竟然毫不费力一提就起。 徐国难见不是路,伸指在骷髅汉子咽喉xue道轻轻一点,骷髅汉子这才张嘴松开利齿,扑通一声倒撞地上不再动弹。 张老大见指肚出血又惊又怒,纵身上前就想挥拳砸向骷髅汉子,却见他躺在地上僵硬不动,嘴角淌出一小堆污血,原来竟已饱食胀死。 骷髅汉子僵硬面孔犹现满足微笑,想是临死终能填饱肚皮,虽然死去也已无憾。 饥民对死在身边的骷髅汉子视若无睹,争先恐后抢夺碎米塞入口中用力吞嚼,抢不到的就从别人口中抢夺,时不时有吃得过饱的饥民惨叫倒地,满地翻滚触人惊心。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