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审讯室里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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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抓的那家伙叫方成仁,是红党在上海一个交通站的联络员。 “这家伙生猛的很,那天咱们那么多人对付他一个,把他堵在咖啡馆里,因为要活捉,难免投鼠忌器。 “结果这家伙硬是靠着一把破手枪跟我们周旋了一阵,我手下一个队员阵亡,三个队员负伤。 “你们一小队,就是你顶替的那个副队长张云,也受了重伤,被手雷给炸的,差点就死了! “你说谁他妈接头会带手雷啊!! “那方成仁最后见逃不了,就想自杀,好在没让他自杀成,不然咱们全组都少不了吃挂落儿。 “咱们费这么大力气给他抓住,本想着从他身上深挖些线索出来,结果那家伙骨头硬得跟什么似的! “一直到现在,什么手段都上了,他硬是一句有用的都不交代!这两天组长为这事恼火得很呢! “不过说实话,要不是那家伙是个红党,老余我还真挺佩服他!那是真他妈硬啊! “……” 夜深了,屋内只有从窗外洒进来的散漫微光。 陈世襄躺在床上,右手搁在头下垫着当枕头,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头顶的蚊帐,毫无睡意,脑子回荡着的全是晚餐时余山寿说的话。 渔夫叫方成仁,他准备自杀,他被严刑拷打,挨了四天,一声没吭。 各种字眼在陈世襄脑子里不断回荡,他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必须得做点什么! 陈世襄看着屋顶,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 翌日,天光微亮,陈世襄早早醒来,走下楼时,包力正在洗漱。 “这么早?” “新工作嘛,刚开始迟到不好。”陈世襄回道。 昨晚回来后,他把自己换工作的事跟房东阿姨和包力讲了,说是表哥给介绍的,理由和表哥对他女朋友讲的一样,在警备司令部工作,干文职,具体的则没细说。 “要我说,你还不如——咕噜咕噜呸——在报社干呢!”包力漱口吐出一口泡沫,发表着自己的想法。 陈世襄笑了笑,拿来自己的牙刷。 “趁年轻,各种工作都体验体验嘛。” “行吧,随你,反正你自己看着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一声就行!” 两人各自弄完自己的,包力踩着脚踏车去巡捕房,陈世襄则穿上一身西装,带上自己的东西,奔老西门而去。 清晨的区部显得有些冷肃,两边的持枪哨岗彰显着此地的严肃气氛,陈世襄穿过大门径自走向右侧的红砖小楼。 办公室内已经坐了几个人,陈世襄热情地跟所有人打了招呼,然后倒了杯热茶放在自己桌上。 他们是负责行动的,工作忙碌与否主要看情报小组给力与否,只要情报小组能给出具体可靠的情报,他们就带人带枪前去抓人。 至于是红党还是日谍,没有具体讲究,上面更喜欢抓红党,至于他们这些动手的,倒是没讲究,抓了能立功受赏就好。 真要说起来,抓日谍倒是比抓红党更安全,红党那帮人大都是些不要命的,逼急了就玩命,逃不了就跟你同归于尽。 一个月几十块,谁他妈想玩命啊! 上午没什么大事,陈世襄领了子弹在靶场练了会儿右手枪法,余山寿在旁指导,瞧着右手打出的成绩竟然比昨日左手打出的成绩还好,余山寿这个神枪手也一度啧啧称奇,直呼搞不懂。 倒是陈世襄,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他的枪法总算还有救! “练得怎么样?”两人在十米线上练得正起劲,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组长,”见来人是沈玉先,两人齐声招呼道。 “还行,昨天用左手练,成绩差点儿,余队分析说应该是手上老茧的原因,今天换了右手,成绩反倒比昨天好了。”陈世襄老实说道。 “组长,陈队长枪法进步神速啊,我看要不是他左手满是老茧不适合打枪,不然用左手练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枪法上我都不是陈队长对手。”余山寿用一种惊叹的语气说道。 枪法好不出奇,枪法不好也不出奇,但陈世襄这种非惯用手却能打出比惯用手还好的成绩的,就出奇了。 若非之前吃饭写字,陈世襄用的都是左手,那他还真不敢相信陈世襄是左撇子。 “有进步就好。”沈玉先笑了笑,没在这事上过多探究耗费言语。 陈世襄本以为自己用右手练枪有些冒险,结果没想到沈玉先却一点不在意,甚至问都不问一句。 “先练到这,枪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走,我今天带你去长长见识。”沈玉先对陈世襄道。 “那组长,我就先回办公室了?”余山寿试探着说道。 “嗯。”沈玉先点头,带着陈世襄朝另一边走去。 余山寿瞧着两人背影,心里狐疑起陈世襄和沈玉先的关系,沈组长对这位陈队长可真不是一般的好,现在甚至还亲自带着他去“长见识”,他觉得这不是“老部下”、“心腹”这些词能解释的。 这两人肯定还有其他关系,难不成是亲戚? 王区长上任以来,区里大肆扩张,上海区的不少新人都是老人从亲戚朋友中拉进来的,同事之间沾亲带故的并不奇怪。 不过拉进来的新人少有直接当军官的,都得从小虾米干起,还得经过各种考验试探才行。 余山寿想着这事,目露好奇之色,心底更是如同猫挠一般痒痒。 只是组长不说,他也不敢去瞎打听。 组长虽然年轻,但他可不敢像刘一鸣那样轻视这位年纪轻轻就爬到组长位置的人,听说组长可是在处座那里都挂名的呢。 自己是靠功劳从下面硬爬上来的,本身没什么关系,在这特务处,没关系可不好弄,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往组长身边靠,这位陈队长对他而言正好是个机会。 必须跟陈队长搞好关系! …… 陈世襄跟着沈玉先走进红砖楼靠后的一条走廊,这里被一扇铁门拦着,旁边放有一张桌子,有专人执勤。 “沈队长。”见到陈世襄来,桌后坐着的人立马起身道。 “嗯,把门打开,我进去瞧瞧。” “是。” 陈世襄站在后面安静看着,没有出声,他有些好奇这铁门后面是什么地方。 “这是区部的临时关押室和审讯室。”沈玉先似乎知道陈世襄的好奇。 “临时关押室?”陈世襄用疑惑地语气道。 “能被我们抓到这里来的,不是间谍,就是政治犯,这些人身份特殊,我们是没有处置权的。被抓来的人都被临时关押在这里,然后向南京总部汇报,再决定具体如何处理。” 沈玉先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陈世襄感觉这走廊里的灯光都比外面的灯光暗一些,空气中更是充斥着一种阴冷气息。
“当然了,这里说的处置权,指的是对他们生命的处置权,至于其他的,我们还是能试着做一做的,只要不过火,南京那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玉先带着陈世襄拐过一个拐角,这里阴冷氛围更重,走廊两侧开始出现一扇扇封闭的铁门,彰显着这里的不一般。 与此同时,一声声凄厉嘶哑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一扇铁门传出,落入陈世襄耳朵里,这声音中透露着一种喉咙似乎都要撕裂的痛苦,让陈世襄尾椎骨不由升起一股股寒意,心跳都加快了些。 沈玉先看着陈世襄,瞧出他的不自然,却是不以为意的一笑。 “进了特务处,这些早晚都是你要经历的,早点见识比晚点见识好。” “那里面关着的是前些天我们和法租界情报组配合,在霞飞路抓住的一个红党分子。”沈玉先指着尽头不断传出惨嚎声的铁门。 “这人是红党在上海一个交通站的联络员,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人在红党上海地下组织中的地位不低,是多年的老党员,他手里应该掌握有不少上海红党的情报。 “他被抓了四天,今天是第五天,我们在他身上用尽了手段,想要挖出其他潜藏在上海的红党分子。但这家伙骨头很硬,一直到今天,依旧什么都不肯说。” 沈玉先一边说,一边带着陈世襄朝那扇铁门走去。 陈世襄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听着铁门那边不断传来的惨嚎,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说实话,严刑拷打了四天,他还能叫出声音来,其实我是很意外的。”两人在铁门外站定,沈玉先说完这话后,伸手推开了紧闭的铁门。 铁门正对着的是一面黝黑的墙壁,墙壁高处开有一扇小铁窗,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这间审讯室内,光明和黑暗一时分外分明。 沈玉先迈步而入,回头看向陈世襄,示意他进来。 这一刻,陈世襄双脚犹如被镶在地上一般,竟是有些抬不起来。 “进来呀!”沈玉先喊了一声。 陈世襄惊醒,“噢”了一声,赶紧走进大门。 沈玉先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都这样,适应适应就好了。” 陈世襄背对着铁门,在他的右侧,一声声沉重的呼吸从那里传来。 因为沈玉先的到来,拷打的人暂时停下了动作。 “沈组长,我看这家伙没必要继续审了,你瞧瞧,我这两天手都打得磨出水泡了,这家伙还是什么都不说,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审讯的人抱怨道。 “红党嘛,都被洗脑了,这种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沈玉先点头说道,“不用再继续了,五天了,红党该发觉的都发觉了,该撤的肯定也都撤了,他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 陈世襄鼻尖缠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同时屋子里还有一股难闻的恶臭,两种味道掺混在一起,让人生理不适。 “世襄,来瞧瞧,看看我们的敌人都是什么样的,看看这些只会煽动农民和工人闹事,只会阻碍国家发展,妄图军阀割据的红党赤匪,都是什么样的。” 沈玉先站在前面,对陈世襄招手,陈世襄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去。 映入陈世襄眼中的,是一个被绑在木架上,上衣被扒掉,身上伤痕累累,布满了烙痕、鞭痕等各种伤痕的,血rou模糊的消瘦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