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授衔
看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样子，杨君宇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多了，我跟你一样，都是给别人打工的。正如同你不能自己决定演主角还是配角一样，我也不能一句话都放你走。” 说着，他站起身道：“好了，你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若是一切属实，接下来就是等宣判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做人。” 一边说完一边离开了审讯室，往隔壁韩伟的审讯室走去。 刚刚出来的时候已经让负责关押的那边将人送过来了，这个时候恰巧在走廊上看到了被带过来的韩伟。 他穿着一件衬衫和加厚的运动裤，低着头，脸上带着一圈胡茬，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有些颓废。 这是杨君宇第一次见到这位兵部尚书，下意识的仔细观察了一下。 他双目涣散，瞳仁不聚光。走路下盘不稳，腿脚有些乏力……的确符合好色纵欲之人的特征。 别看他现在看起来似乎还行，实际上身体已经差不多要被掏空了。 从阿史那的交代来看，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是很多，平均每个月就两三次，最多不超过五次。 但是从韩伟这身体状态来看，他的情人绝对不止阿史那一个。 看着这个身高出众的年轻人盯着自己，韩伟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被押着进入了审讯室。 然而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个高个子年轻人来审问自己。 他有些的好奇的开口：“年轻人，你也是暗卫？” 杨君宇坐在他面前微微点头：“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面，不过这种场合，就不必自我介绍了。我想知道，你是否与阿史那晓莹说过让她送的是什么。” “没有……”韩伟摇头，“她胆子太小，告诉她怕暴露……” “呵，你胆子倒是不小，连国家机密都敢卖。”杨君宇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一个年轻人敢讽刺自己，韩伟眼神中有些不爽，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接下来的审问也很顺利，基本确定了阿史那晓莹本人在这件案子中的参与程度。 韩伟审完之后，时间也来到了中午，杨君宇去食堂吃了个饭，然后继续审其他人。 拓跋宣那边同样顺利，没什么可说的。 随后就轮到了卢玲。 当杨君宇进入审讯室之后，她的表情多少有些复杂。 杨君宇开口问道：“关于之前的口供，你是否还有要补充的？” “没有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卢玲轻声回答。 随后又鼓起勇气开口问道：“我……会死吗？” “如果最后证据跟你说的属实，大概率是不会的。”杨君宇回答道，“只不过，可能要在监狱里面待个十几二十年了。” “那……他呢？” 杨君宇想了想，还是实话告诉了她：“他肯定是活不了了。” 这个答案倒是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她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潸然而下。 ----------------- 最后杨君宇来到了秦凤鸣的审讯室。 几天不见，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差了不少，不再有在空宇集团时那股意气风发的劲头。 将该问的都问完之后，杨君宇并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主动开口道：“事情差不多也要结束了，我对你做出的事情感到可惜。” “哼，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我失败了而已……”秦凤鸣摇头回答道。 “看来到现在你都没有想明白问题的根本，这方面让我对你多少有点失望。你自诩是个聪明人，却看不透事情的本质。”杨君宇带着遗憾的语气摇了摇头。 秦凤鸣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若是你真心帮我，此事本可以成功的！” “你错了，就算这件事情成功了，你去了亚特兰若，也未必会比大唐过的更好。在这里，好歹你有自己的公司，而去了别人的国家，你会被二十四小时监视，必须听从对方的命令，哪怕是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毕竟，对他们而言，你的定位是一个叛国者！或许你认为他们那种资本主义是理想中的自由国度，可实际上，那片土地是只属于强者的斗技场！强者对弱者的剥削是摆在台面上的。而你，跟FSC比起来，你认为自己是强者吗？” “说到底，你对大唐的怨恨，可以归结为一句话——为什么自己不是皇族？你这样的人，就算当初当了官，也必定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搜刮民脂民膏之人！简单的说，你天生就不是好人！” 秦凤鸣用力地点了点头：“是！你说的没错！我天生就不是好人！可这样的国家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皇室成为了最大的资本家罢了！” “这你可就真的错了！”杨君宇的语气依然很平稳，“我在军校上学，对皇室的了解比你多。军校的思想教育课上老师说过一条规定：在战场上，被敌军追击撤退之时，我们这些人要先撤，皇族的人会留下来断后！” “你没当过兵可能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大唐军队里的规定。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代表着皇族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他们的目标不是挣钱，而是国泰民安！跟你所理解的大资本家不一样！” “要我说，你应该庆幸自己活在大唐。本来我想着这几天你应该能想明白这个问题的，说到底，你看到的那些，都只是FSC对大唐的渗透，以及从内部意识形态上进行瓦解的手段罢了……” 说到这里，杨君宇缓缓起身往外走：“只是有些可惜，其实你我也算有缘，若是没有这回事，咱们真的可以成为长久的朋友，隔三差五便能坐在一起喝一杯。作为朋友，你行刑那天，我会去送你一程的。” 说完，他站在原地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是为朋友沦落到这个地步有些失落。 不过该说也都说完了，他最终还是抬腿走了出去。 当关上门的那一刻，秦凤鸣也闭上了眼睛，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 回到会议室之后，魏洁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赶紧去换衣服，然后进宫。” “手续……” “回来再说。” “好嘞！” 杨君宇答应一声，回到宿舍去换军装。 大唐的陆军常服并不是绿色的，而是黑色。海军是白色，空军是蓝色。 换好军装之后，杨君宇来到会议室，跟魏洁一同进宫。 魏洁也穿上了军装，跟平时的她看起来差别很大，前提是不开口说话的情况下。 两人乘坐电梯上来，然后进入皇宫。 来到光顺门外，跟上回一样，站岗的宫女过来搜身检查。 今天检查的宫女跟上次不是同一个人，她的枪不是在后腰上，而是在腋下，杨君宇能看得见。 这个宫女带的不是墨竹手枪，而是雷霆。 这么看的话，皇宫内卫的装备应该挺全面的，弄不好三大家族全部都有。 搜身完毕，上交了终端，两人在宫女的带领下进入了延英殿。 在门口的时候，杨君宇还想着能不能亲眼看到皇帝呢。 进来之后，暗道自己果然是想多了，皇帝那么忙的人，应该是不太可能有空专门来见自己。 大殿内只有皇后和几个宫女在，跟上次一样，这位皇后娘娘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手里捧着一本纸质书籍。 跟上次不同，今天她身上也穿着黑色的军装，扎着一个清爽的马尾。 因为今天穿着军装，杨君宇没有行古礼，而是直接抬手敬礼：“见过皇后！” 耿亚茹微微点头：“免礼，先坐下！小惠也坐下！” 魏洁答应一声：“二大妈那咱就随意点？” “行，随意点！”耿亚茹笑着点了点头，脸上尽是温柔，完全感觉不到皇后的威严。 看到这一幕的杨君宇感觉内心之中对皇室的神秘感瞬间消失了一大半，不如说，魏洁这一句二大妈让他差点没绷住。 不过从称呼知道了，皇帝是她二大爷，她爹是皇帝的弟弟。 一名宫女过来，给两人各自递上一杯茶，杨君宇道了声谢，乖乖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说实话，这椅子不如暗卫的坐着舒服。虽然都是悬浮椅，都有变形功能，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耿亚茹看着他微微笑了笑：“前天的行动，表现的非常好！这种身手，着实是百年难遇！” “谢皇后夸奖，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嗯，其他的不用担心，本宫与陛下自有定论。” 她跟皇帝全程都看了直播，对杨君宇展现出来的能力都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 随后边喝茶边聊，拉家常，也没说什么正事。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耿亚茹才起身：“你们两个，都过来吧，给你们正式授衔！” 两人马上起身，一脸严肃的敬礼，随后来到大殿中间站定。 旁边的宫女用托盘端着两幅肩章过来，她先是走到魏洁面前，给她换上了新的肩章。 随后才来到杨君宇面前，一边笑一边说道：“听说安然这孩子与你能聊的来，平日里没事了，多跟她说说话。” “是！皇后放心……” “哎，这不是命令！”耿亚茹一边给他换肩章一边说道，“安然从小就内向的厉害，从不与人多说话，我与陛下一直都很担心她。” 也就这个时候，杨君宇才从这位皇后的脸上看到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心。 “安然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唯一的缺点就是内向的厉害，几乎从不与人交流。就算是我与陛下，她也说不了几句话。也就是跟小惠能多聊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她愿意主动交流的人，我是想着，你要是能跟她交个朋友，那再好不过……” 耿亚茹一边给他换肩章一边慢悠悠的说着。 杨君宇听后，轻轻点头：“皇后放心，我觉得跟她交流挺轻松的，也愿意多跟她聊聊。” “那就好！” 听到他的回答，耿亚茹点了点头，看了看给他上好的肩章，后退两步又观察了一下，似乎还挺满意。 到这里，授衔仪式就算是结束了，至于领章之类的，那要回去自己戴。 耿亚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好了，本宫还有其他事，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回去忙吧。” “是！”杨君宇答应一声。 魏洁笑眯眯的问道：“说起来，我二大爷呢？” “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除了看动漫打游戏也没其他事情了。”耿亚茹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对杨君道，“对了，刚刚的话要保密啊！可别传出去了！” “皇后放心，属下什么都没听到！”杨君宇连忙保证，脸色极为严肃。 开玩笑，这种皇室八卦本来我就不该听的好吧，魏洁也是，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聊。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通过这件事情能看得出来，皇室里面的氛围倒是不错。 尤其是魏洁跟皇后的相处，真的没有君臣之间的那种隔阂感，就像普通的亲戚一样。 而皇后的回答，似乎更是证实了如今的皇帝就是个宅男。 杨君宇虽然算不上宅，但也喜欢动漫和游戏，想来跟皇帝应该多少还是有点共同语言的。 当然他可不敢因为这个就得意忘形，毕竟这可是皇室。 说不定今天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这一切全部都是假的，所有人都在演戏。 所以今天这事情，看看就行，千万不能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 毕竟严格来说，自己对这个世界仍然陌生的很，尤其是皇室，到底是什么情况，仅仅凭借一两次见面是不可能搞清楚的。 离开了延英殿之后，两人跟着宫女往外朝走，杨君宇忍不住开口道：“姐，下回要跟皇后聊什么家常的时候能不能别当我的面儿？” “你怕什么？我发现如今很多人对皇室都有误解啊，听一些家常还要把你灭口不成？”魏洁笑呵呵的反问道。 “没办法，毕竟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习惯了。”杨君宇回答道。 魏洁双臂交叉在胸前：“平时没事儿了多上网去看看，现在皇帝的鬼畜视频少吗？” 这倒是实话，大唐虽然是君主制帝国，但这个君主跟古代是不一样的。 至少民间制作皇帝的表情包或者鬼畜视频都是可以的，但视频开头必须表明这是开玩笑的。 “别看那些人天天在网上吐槽或者玩鬼畜，真要拉着他们来皇宫跟陛下喝杯茶，我敢说大部分人连茶杯都拿不稳！”杨君宇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