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忆犹新,圣平子,手持梦魇
秦玄生望着怀中的女子,一阵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十年之前的虎口岭悬崖之上。 那年初秋,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落叶纷纷,一眼望去,只有一山一山的红,天高云淡。满山的桃金娘点缀这山涧,奔走的山兔高飞的大雁无不忙忙碌碌为冬天准备。 秦玄生还记得,在太玄门时,师妹不知从哪里听闻在每逢初秋虎口岭有满地的野花野果不得说的好看。师妹好奇心大甚,二人和师父打了声招呼便去了虎口岭。那个噩梦诞生的地方。 二人在半山腰搭了个草屋,每日二人便坐在崖旁看太阳升起落下,日子倒过得快活。直到师伯的到来 秦玄生正在抚琴,一旁的李梦芸听的如痴如醉,不禁起舞翩翩…… “好!”突兀的声音打断了琴声,也打断了舞者。 “圣平伯伯,你怎么也来此处,也不提前飞鸽传书?”李梦芸躲在秦玄生背后小脸煞红。 “师伯。”秦玄生微微弯腰。 李梦芸又是探出个脑袋:“圣平伯伯,莫不是爹爹叫我二人回去?我可不回,我们还没玩够呢,要回啊,恐怕要你一人回去了。” “你这傻妮子,你伯伯我怎么能是你爹爹的说客呢。再说,你被你的玄生师兄迷的神魂颠倒我怎么能不成人之美?哈哈。”圣平子大笑 “哼!”李梦芸不说话了。 秦玄生也不禁失笑,“师伯,我们二人小饮一杯。” “玄生,我可是自带美酒啊”,说着微微晃了晃手中的杏花酒。“今日你我二人不可小饮,要痛饮,大醉!” 秦玄生摆好酒具,李梦芸也去准备小菜。圣平子凌空一跃,再到秦玄生面前时,面前的两盏酒杯已倒满了杏花酒。 “师伯好俊的功夫。”秦玄生赞道,当即摆开桌椅。 李梦芸见二人相互甚欢,也不禁莞尔。 “师伯,请!”秦玄生一饮而尽杯中酒。不解问道:“不知师伯来此地有何要事,若是清闲的话不如在此小住几晚。你我也好对酒当歌。” “我有何事?每天饮酒作乐罢了,只是心中烦躁又无人诉说便来找你罢。”圣平子幽幽一叹,又自顾自的倒酒。 “师伯有何烦心事?小侄也好为你排忧解难。”秦玄生道。 “哎,不说也罢,当真恼火的紧。”圣平子皱眉。 秦玄生笑道:“师伯有何烦恼?我师父虽贵为太玄门掌门但还不是师伯的师弟么,这师伯的话我看比师父的话还管用。” 圣平子冷笑:“我当他是师弟,他又当我为师兄吗?这个不行,那个不能,规矩比天大。” 秦玄生惊道:“师父平时最敬的就是师伯您啊,何来此话?”心中暗道:师伯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如此 圣平子却未再喝杯中酒,反是把那一壶杏花酒拎起。便把酒往嘴里灌。一会功夫才接口道:“论辈分我自年幼便在太玄门,而那虚空子则是半路出家。论武功,我更是胜他一筹。论见识、才怀、我那样不是在他之上?却为何你称我师伯,他称我师兄,怎么连魔兵梦魇也不肯拿出来相见吗?” “师伯,你喝醉了。来,我扶你进屋休息吧。”秦玄生感觉此事诡异,顿打住了圣平子的话语。 “我本是大师兄,这师弟怎坐了师兄的位置?师父无理,你这师弟也不愿推迟吗?我有何错。魔兵与神兵又何区别。只要能杀人就是利器。”圣平子左摇右晃,话语激烈。 “不许你说我爹爹,爹爹说过,小叔叔的武功就是因你而废的,师祖说你已入魔境,所以才让我爹爹当掌门的。要不然我爹爹才不稀罕呢。”李梦芸怒道 “住口!妇道人家,也说胡话吗!”秦玄生喝道。 “哈哈哈,无妨无妨”圣平子大笑,这梦魇已回到主人身上啦。大笑还不过数声,圣平子又不住的颤抖,双眼猩红。口中喃喃:“对,师弟却是我害的,师弟……” 又突然转身抓着秦玄生衣领狂叫:“师父,魔兵又有何妨。有此兵器我便可问鼎武林,介时太玄门必是江湖第一派。少林、青云、药谷、等各路门派都将俯首称臣。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放弃魔兵?!不,你不是我师父,你是魔,为何要找我?为什么要。”圣平子顿觉头痛欲裂,脑袋要炸开般,满地打滚。 秦玄生一把将圣平子抱住,对着李梦芸叫道:“师妹。师伯又发病了,快飞鸽传书,告诉师父。” “哦,哦,我这就去。”李梦芸有些手忙脚乱 圣平子却一把将秦玄生震开、体解衣袍。露出一把长布包裹的大刀,急不可待的解开布条。露出一把黑黝黝的黑刀,古朴之极。说它是刀倒不如说是从铁匠铺刚刚打出模样的铁胚,但圣平子面对此刀越来越兴奋,不断的用手在刀上摩擦,甚是诡异。 秦玄生见到这铁胚不禁失神,武林为之沸腾的魔刀梦魇,得此刀者定能傲视群雄。秦玄生早听闻此刀的大名,也从师父的口中的只言片语中知道这刀一直在玉虚峰禁地由师父太虚子亲自保管。不曾想这武林人趋之若鹜的梦魇就在眼前,距离不过三尺有余。秦玄生怦然心动。一点点的往前挪动。 李梦芸刚欲进屋传书却见圣平子自顾呢呢喃喃,又瞧见秦玄生神情可怖,像失了心神。李梦芸暗叫不好,忙打起一盆冷水,猛的往秦玄生头上泼去。 也正秦玄生想的入迷的时候、神识传来一阵清凉之意,顿时将他从幻想中拉出。刚刚恢复意思的秦玄生不禁冷汗直流:不愧人人都称此为魔兵,却又这般魔性。又见李梦芸就在身旁。心中大急。一把将李梦芸抱住捂着她的双眼道:“师妹,这梦魇甚是可怖,竟能使见者也入魔道,你莫要看。” 李梦芸见他一把将自己搂住,神情关切担忧心中微暖。嗔道:“呆子,我年幼时爹爹拗不过我带我到禁地看过这魔兵,对它的一些情况也是有所了解。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这狼狈样。”李梦芸捂嘴偷笑 秦玄生这才发现浑身湿透。却也被这模样逗笑。当下这是憨憨笑起来 见圣平子还是那副摸样秦玄生当下也不敢马虎问李梦芸道:“这该如何是好?” 李梦芸道:“我只听爹爹说过,伯伯被梦魇所影响,有时会魔性发作,自师祖张玉真将魔兵收于禁地后,每逢伯伯魔性发作时都能靠自己内力生生压制。没想到伯伯却把魔兵偷出来了。我想只要把魔兵夺走就能让伯伯恢复些理智。” 秦玄生微微点头:“甚是有理、魔兵才是魔性的根源。去了根源便是去了他此身的魔。到时你我蒙住双眼,莫要见了魔兵反到着了魔。” “好。”李梦芸扯下两片布条。将一条递给秦玄生。一条将自己双眼蒙住 秦玄生接来布条,也是蒙住双眼。又一把将李梦芸拥入怀中,轻声道:“小心些,你在一旁看着趁机拿走梦魇。” 圣平子成名二十余载,又是三圣子之首。其功力早已深不可测。二人不敢大意,提起十二分精神,一步步悄悄靠近。 圣平子手持魔兵,旁若无人。时而低喃,时而狂笑。丝毫未察觉秦玄生二人已经靠前。 秦玄生身体微弓,微微前进。听的圣平子还在自言自语。暗觉此时好时机。气息微调,脚下玄梯步由为迅捷。双指点向圣平子的手腕上。 圣平子突然吃痛,手掌松开,魔兵顺势掉在地上。圣平子见魔兵掉地。反手横向挥出带出一道劲风。就往秦欲身上打去。 秦玄生一击得手后,身子一个弯腰,躲过圣平子的劲风,又顺手拿出李梦芸之前拿来的麻绳,就往圣平子双脚绕了三四圈使劲扯紧。一拉!圣平子下盘不稳直直摔在地上。圣平子却不管不顾。双掌撑着地面爬向魔兵。 在一旁的李梦芸听到圣平子倒地的声音,眨眼间拾起魔兵,扯下外衣将之包裹。这才解开布条冲着秦玄生笑道:“伯伯一入魔什么武功招式全都不会使了。单会用内力较劲罢了。” 便在此时,圣平子见魔兵已被收走,双眼彻底猩红,不断的打滚挣扎。束缚在圣平子脚下的绳在他的拉扯下也不禁吃力。 秦玄生急道:“不好,师伯内力早已到了收发自如,随意而出的境地。几圈麻绳困不住他。”李梦芸也是焦急万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直奔玉虚峰告诉爹爹。让爹爹来治他。” “可是,师伯一人再此莫不会~”正当秦玄生犹豫之际 嗤!的一声响起 圣平子一个鲤鱼打挺,一个箭步冲出。这速度实在另秦玄生二人反应不急。圣平子感觉着魔兵的气息。已到李梦芸跟前。一招简简单单锁骨的手法便向李梦芸袭来。 李梦芸从小身为掌门之女,素爱打闹。太玄门的上层功夫全是能偷懒就偷懒。敌不过虚空子的管教才学了玄梯步也只是觉得步法有趣的紧。现圣平子近身,从未与人过过招的李梦芸顿时呆住。就瞧着圣平子掐住自己的咽喉。 秦玄生见圣平子近身到师妹面前暗叫不好,使出全身力气奔向师妹,却也不及圣平子的手快。还没等秦玄生接近李梦芸,圣平子已掐住李梦芸的咽喉 嘶哑的声音响起:“魔兵还我!” 可李梦芸被圣平子掐的通红,已是接不过气来,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只有不断的挣扎拍打圣平子的手臂。 “师伯,快放下师妹,她是你侄女啊。”秦玄生急的大叫。“魔兵我给你,我给你,你且放手。” 圣平子却已神志不清,只知魔兵就在此女身上。对别人的话他却是听不进也辩不出的。见此女还未将魔兵交出,反而不断挣扎拍打。圣平子渐渐提了力气。缓缓的将李梦芸离地而起。 秦玄生见圣平子已经魔性难收,见师妹已经不可再受此折磨。也顾不得规矩了,一掌裂山掌使出了十分力气往圣平子的手腕拍下。 圣平子见一掌攻来,也不吃惊,放下李梦芸的瞬间,单手小旋,合而为掌,往李梦芸的肩头轻拍。再而往侧身一步。已是躲开了秦玄生的裂山掌。 李梦芸只觉一股雄劲的内力在体内翻滚乱串。身体犹被巨石砸到般倒飞而去。摔落在地上,想起来却又使不出半点力气。 秦玄生见掌势落空,又瞧师妹重伤倒地。心中怒火攻心。低喝一声,前不久师父所传的风过山林也尽数使出。 风过山林是虚空子交游之时见风吹山林,连绵不断。好似海浪。波澜起伏。一波落后下波却又更强。太虚子由此所创风过山林掌。自持天下最玄妙的掌法也是传于秦玄生可虚空子对其之看重。秦玄生虽然所学不过数月但却胜在努力和天分。 近身在圣平子跟前,四手交错。秦玄生使出风过山林也正是时候。一掌出,随后却又四五掌的余劲。秦玄生一掌过后圣平子却要应付四五招。饶是圣平子手法再快,也是吃力的紧。 二人又斗了一会,圣平子已是吃不消。嗤,一连三掌,掌掌落在圣平子胸膛。圣平子连退数步嘴角已挂丝丝鲜血。秦玄生也是暗暗叫苦:师伯神志不清没动用半点招数,单凭着这内功便将我这风过山林挨下了。还是快与师妹离开此地罢 秦玄生当下展开玄梯步,轻抱起李梦芸。柔声道:“回去见师父就好了。”李梦芸只是不能动,神智却还清楚:“小心些,莫要让他伤了你。” 二人正欲离开,刚走不过一二十丈,圣平子见魔兵被二人带走也是急急的跟来。秦玄生将玄梯步展开到极致却也拉不开,反而越来越近。 实这不怪秦玄生功力不行,这玄梯步本是凭身法诡异如脚踩玄梯出名,这脚力却是不快,更何况秦玄生背负这李梦芸,这脚力也就慢了下来。秦玄生汗如雨下。在密林间左右窜走。可此时正下午,没有夜色的遮挡,这密林草丛非凡不能给予他掩护,反倒因与枝叶的摩擦而不断暴露自己的位置。 “快些,伯伯追上来了。”李梦芸趴在秦玄生后背。不住的回头打探圣平子的行踪。可李梦芸接连喊了三四声也不见秦玄生再走半步。李梦芸回过头道:“怎么还不走~”李梦芸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