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古怪
第三天清早,修炼场。 牧槿来的不算晚,晨光照亮大地之时到的。惊讶的发现,已经到了的人竟然比第一日比试还多。还没搞明白是为什么,就被人潮带着往比试名单公布处流动。 好不容易站定,看向对战名单里。不出意料,仍然不认识对方,不过没关系,等下就认识了。 “牧槿!你怎么还在这?”一身绯色衣衫的凌月容好不容易才挤到她的身边,气喘吁吁的开口。 “我不在这在哪?对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啊?我记得第一天都没有这么多人啊!”牧槿好奇的开口问唯一算是熟人的凌月容。 “你比赛都开始了还在这!快走!”凌月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扯着牧槿就奋力往外挣扎。 “让一让,让一让!牧槿要去比赛了!”几番挣扎效果微弱,凌月容运足灵气大喊出声。 人群居然霎时间安静下来,周围的人真的给她们让出了一条路。凌月容来不及多想,拉着牧槿就往擂台跑。 她们刚离开,人群就爆发出阵阵惊呼声。 “天呐!她就是牧槿!我刚刚摸到了偶像的头发!”一个白衣女弟子激动的快要晕过去了。 “原来她就是牧槿!她刚刚就站在我旁边诶!”一个黑衣男弟子摸着肩膀陶醉的说。 “你们还在这干嘛?还不快去看牧槿的比赛!”已经跑出好几步远的两个白衣女弟子大声喊道。 “哦对!等等我!” “我也去我也去!” 人群争先恐后的往牧槿比赛的三号擂台奔去。因为人数众多,甚至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土匪出动了。 “牧槿还没到吗?再数五个数不到则视作弃权!五、四、三” “到了到了!牧槿到了!”凌月容大喊出声,一把将牧槿推上擂台。 “既然人来了,比赛继续。三号台,邢雯雯、牧槿。” 牧槿站好,抬眼望向对面站着的女子。 一袭鹅黄色衣裙,身形窈窕。挽着复杂的飞天发髻,白净小巧的鹅蛋脸上有着些许婴儿肥,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可爱。 “邢雯雯,向师妹讨教。”声音也十分甜美。 “牧槿,请多指教。”牧槿照着邢雯雯的话开口。 双方打过招呼后,一时之间都没有动手,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邢雯雯有些意外。她打听过牧槿比赛的风格,她偏好先发制人切喜欢近攻,怎么这次倒不一样了?不管了,樊渭生就是输在了轻敌,她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双手掐诀,大喝一声:“魔蝮蛇,出来!” 背后竟然灵力浮动形成一个光圈,一个矫健的黑色身影出现在擂台之上,是一条两人高的巨蟒! 牧槿瞳孔一缩,邢雯雯看起来可爱无比,居然是御兽师! 修士一途分了很多类别,所有的修士都是靠的灵力,只是化用灵力的方法不同。 最常见的就是只修法术的法修、攻击力极强的剑修,再有的就是依靠音攻的乐修、专精阵法的阵修、战斗力很低但地位很高的炼丹师、身体力量爆棚的体修、自带帮手的御兽师、百毒不侵的毒修,而邪修因其手段残忍、心术不正不被修真界认可。 御兽师顾名思义,就是可以驱使妖兽为己用,往往需要很强的妖兽亲和力才行。妖兽修为的高低也意味着御兽师的实力,如果御兽师本身只有金丹初期的实力但有一个金丹中期的兽宠,那就相当于对手同时要对付两个金丹期。 简单来说就是牧槿现在面临的这种情况,她不仅要应对金丹初期的魔蝮蛇,还要防着金丹初期的邢雯雯。虽然御兽师自身的战斗力往往一般,但是好歹也是金丹修士。 巨蟒自从在擂台上开始,长着獠牙的大嘴就没闭上过,尖锐的毒牙仿佛轻而易举就可以刺穿牧槿的脖颈。阴森的竖瞳紧盯着牧槿,盘在邢雯雯身侧蓄势待发。 难怪她第一天打败了樊渭生决赛还是金丹初期的修士,本来以为是浮光真君没干涉了随机的,结果竟然是这个原因。 牧槿神情凝重,她的对战经验还是太少了,御兽师这样棘手的对手到底该怎么动手会比较快呢? 邢雯雯显然不会给牧槿思考如何对付自己的时间,一声“上!”巨蟒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朝牧槿扑了过去。 之前在森林历练的时候,牧槿也遇到过魔蝮蛇这种妖兽,不过那时都是练气期的小虾米。速度快、毒牙利是它最大的特点,只是没想到到了金丹期居然可以长到这样的体型。 凌空跃起避过魔蝮蛇的毒牙,重重的踢在它的蛇吻处,魔蝮蛇吃痛闭上了嘴巴。牧槿凭着踢的那一脚借力,落在在它巨大的蛇头上,手间一动拿出金戈匕狠狠刺向蛇头。 就在即将刺破蛇头的时候,一袭鹅黄色的衣角在牧槿背后出现,一掌重重打向牧槿的脑袋。感觉到脑后的劲风,不得不向前一倒来避开,本来将深深刺进蛇头的金戈匕也因为主人的动作,只是堪堪在蛇头上划出一道半尺的血痕。 还没等她站稳,暴怒的魔蝮蛇已经缓过神来卷起蛇尾重重的打向牧槿,飞身避过后不得不跳下蛇身。抬眼就看到刚刚一脸可爱的邢雯雯已经面无表情高站在蛇头,冷冷的看着自己。 没看清她到底说了什么,牧槿感觉到自己所站的那块擂台开始左右晃动,不好,魔蝮蛇可控土! 崩裂的擂台溅起无数的尘石,在邢雯雯高举手势下全部浮在半空中。 “我不会给你摆阵的机会!去!”所有的尘石随着邢雯雯的手势,狠狠的朝牧槿砸来。 “蹦”牧槿所立之处已经被尘石重重掩埋,围观的人鸦雀无声。这就是金丹修士的威力吗?当真是好生骇人! 没人觉得牧槿在这样的攻势下还能抗住,邢雯雯骄傲的扬起下巴,没人可以打败自己!看向一旁静立的元婴长老,等着他宣读自己胜利者的身份,至于这个所谓的第一天才是死是活跟自己没有关系。邢雯雯就这么想着。 “邢雯雯——”,元婴长老宣布结果的声音被什么突然打断,围观的人居然张大了嘴巴。怎么回事?! “你在找我吗?”一声低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邢雯雯只觉得瞬间浑身汗毛立起,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可偏偏身体就像灌了铅一样,居然动都动不了。漆黑冰冷的匕首轻轻贴在她的脖子处,薄如蝉翼的刃折射出银白的幽光。 邢雯雯额头上的冷汗划过脸颊浸入衣裙,“你,你怎么可能没死?!” “你想我死?”牧槿意外的挑起眉头,她跟这邢雯雯素未谋面,为什么要致自己于死地? “没,没有!我刚刚那样的攻势,你怎么可能躲得过!”邢雯雯嘴巴一顿,说出自己的疑问。 牧槿一时没有开口,她很确定刚刚邢雯雯说的是自己怎么没死。刚刚那一击,如果砸实了,体修怕是都要当场而亡,为什么元婴长老会毫无反应呢? “这与你无关。”牧槿冷冷的开口,盯向元婴长老的方向。 感受到牧槿跟台下人的目光,元婴长老高声宣布:“牧槿,胜!” 牧槿这才收回匕首,跳下蛇头,往台下走去。 台下围观群众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掌声雷动,叫好声不断。不过牧槿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不然她扭头就可以看到邢雯雯阴沉的双眼正死死盯着她。 左右张望了下,发现许多擂台的比赛现在才开始!边走边回想,今天的事从头到尾就透露出一种古怪。先是自己的比试莫名其妙如此早的开始,再是邢雯雯比试出手如此狠辣竟是想致自己于死地。 最古怪的便是那元婴长老的反应,在邢雯雯那致命一击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感觉到他想出手救自己的欲望,总不可能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如此自信吧?一击既成,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宣布邢雯雯的胜利。自己的匕首搁在那邢雯雯的脖子上那么久,竟是一点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台下的凌月容还在,看着若有所思的牧槿,她一下子扑过来搂住牧槿的肩膀。 “我靠!牧槿,有你的啊!邢雯雯你都能打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跟那个裁判元婴长老认识吗?”牧槿没有回答凌月容的问题,反问道。 “邢雯雯啊道号‘无愁’,是扶余师叔的弟子,自诩咱们门派年轻一辈第一人。本来开始说的是衡天派的第一天才来着,毕竟她十八岁就筑基了。后来三十岁结丹,在整个修真界一举成名,人称‘无愁仙子’。”凌月容语气轻松,不过最后一句说‘无愁仙子’的时候像是要吐了。 缓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说:“那个元婴长老呢道号‘丘空’,倒是没听说过他们打过交道。你怎么了?问这些干嘛?” “没什么。对了,我的比赛为什么这么早?我看其他比赛都是现在才开始。” “这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议论你的比赛开始了,结果我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你人。”凌月容也觉得有些奇怪。 牧槿没说什么,只是对凌月容帮着自己赶上比赛一事表达了感谢。毕竟要不是她拉着自己,还真就被判了弃权。 凌月容笑眯眯的说着小事一桩,只是一直跟着牧槿追问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在底下那个时候也觉得牧槿必败无疑。 牧槿抵不过她的死缠烂打,只能实话实说。“当时我感觉地动的时候就想起了魔蝮蛇可以控土,所以马上用幻影术弄了个我的样子站在原地。我呢,就用师父送予我的敛息宝玉通过移形换影之术闪到了邢雯雯的背后。本来再怎么样都还是会有气息波动的,不过她好似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凌月容听完哈哈大笑,连连称邢雯雯是个猪脑子。 “你什么时候比赛?”牧槿看向捧腹大笑的凌月容,不明白有什么这么好笑。 “我啊,快了吧。怎么,想看我比赛啊?”凌月容调侃道。 没想到牧槿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你不是说要跟我等着与你一战吗,我觉得有必要提前熟悉一下对手。” “上次跟孟朗那一战你不是看到了吗?” “他跟决赛的人能一样吗?”牧槿意外的看了凌月容一眼。 凌月容看到牧槿的表情,没忍住“噗嗤”一声,“哈哈哈哈,你放心,有的是机会!不过你还是去换下衣服吧,毕竟下午还有场比赛呢。”然后挥挥手就潇洒的离开了。 牧槿这才低头看自己的身上,原来刚刚邢雯雯控土的时候声势浩大,虽然没能伤到牧槿,但是所有尘土、小石块什么的都均匀的洒落在牧槿身上的每个地方。难怪凌月容刚刚一直在笑,看样子笑的不仅是邢雯雯,还有她吧! 遥远的南域,一个黑衣男人看完通讯符后恼怒的捏碎通讯纸鸽。 “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没用的东西!” 旁边一袭青色衣衫的男人轻笑出口,拿起放在一旁极品法器的茶盏吹了吹热气,然后轻轻抿了口。“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何必要冒着那么大风险去跟东域的人结仇。” “你懂什么。之前我观天象,那东域竟是有大气运之人降生。筹划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神域’开,决不能让任何人阻挠我的曼罗!” 青色衣衫的男子听到‘神域’二字眼神一闪,“曼罗天资绝世,‘神域’开的时候那小丫头才多大,哪里能跟曼罗比?况且,你怎么就确定她就是那个身具大气运之人?” 黑衣男子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步。“东域从上次死了一大批人后能出什么人才,也就那些蠢材才会在还没长成之时就到处扬名。不管是不是,都必须斩草除根!” 青色衣衫的男子没再开口,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吹着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