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芳心自许暗中行
“哇！早就耳闻冷月国欣月公主生的国色天香，而那华浙国的香萱郡主亦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她二人堪比是一南一北两大明珠。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遥望着山腰处凉亭之内歇息的卫清云一行人，易容成公子哥模样的菱秋带着一脸惊讶痴迷的神态赞叹道。 “咳咳，这般大声就不怕被人家听到啊。那卫清云可是有着一只灵敏无比的鼻子，谁又能知道他是不是也有着一对顺风耳啊！”惜春当即微带训诫的说道。 “大姐多心了，此地距离他们歇憩的凉亭至少也有百余步的距离，再者这山腰之上，四下空旷清风徐徐，这声音自是传不了多远的。”菱秋只是吐了吐舌头，当下辩解道。 “三妹尚且还忘了一点，此时那卫清云怕是早已在美人阵内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那一副心思全然放在他那两个小情人身上怕还嫌不够用呢，又哪还有什么闲心来关注我们这些路人过客啊。”玉花则是趁机插言调侃道，不过转而也流露出了类似菱秋的情绪，轻叹道，“我若是男人的话，怕也是阻挡不了那两人的魅力的！” “确是天生丽质，不过，我，也不会输给她们！”看到他们那般情意绵绵的姿态，孟灵玉只觉心内一阵空落落的感触，带着难以言表的情绪当即冷冷的说道。 四女闻言，当下噤声，玉花菱秋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倒是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了。 “趁着他们歇息的时机，我们继续登山，早一步于他们之前到达清虚宫。不然的话，一直这般远坠在他们身后，时间一久，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孟灵玉当下动身继续顺着石阶朝上而去。 这一行人自然就是乔装改扮成书生公子结伴登山出游的孟灵玉主仆五人了。她五人在天水城内苦等了五日时间，这才等到了卫清云一行人趁着清晨人迹稀疏之时，从王府侧门离去。继而一路追踪，这才来到了新安城外的太华山。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卫清云等人依旧游山玩水。孟灵玉则是呆在了新安城内，不再徘徊在他们的周遭。一来，她这般五人之数目标过于明显，聚在一起容易让人起疑；二来，她实是看不惯卫清云与那两个女子之间温馨的场面。 故而她则是指派手下惜春四人，两人一组，隔日轮流监视卫清云等人，而她自己则是与此番从门内调派而来的十四名高手一起留在新安城之内，静观其变。她清楚，纵是周开锦武功如何高强，他也是绝对不敢公然在端王府内放肆的。因而，他要对付卫清云的话，此番趁他外出游玩之际，正是一个绝妙的机会。 直到第三日，孟灵玉等人这才收到了周开锦等人进入新安城的消息。而就在周开锦等人算计着卫清云一行人的同时，孟灵玉率着手下之人则是隐秘的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我本来还预计着周开锦等人会即刻动手，速战速决呢，哪曾想都过了两天了，他们却只是在暗处观察，毫无动手的迹象。”伴着房内的烛火，菱秋当下抱怨了起来。 “周开锦若是像三妹你这般行事直接冲动的话，这天下顶尖杀手的称号怕也当不了这么久了！”玉花说道。 “三妹啊，在小姐身旁这么久，看来你还是没有学到多少处事之道啊！”惜春也接着颇为无奈的说道，对于自己这个三妹为人处事颇为急功好利，缺乏足够的耐心，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单纯心性，她这个大姐向来都是有些担忧的。 “小姐她每次接到任务，要对付一个厉害的对手时，哪一次不是事先详细观察研究对方的一切，多则甚至要花费数月时间。为的就是研究透彻对方，抓住他身上可能的破绽，进而才能保证出手的成功。这就好比是兵法中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之道。”玉花神情颇为严肃的对着一侧的菱秋说道。 “那周开锦之所以没有急着出手，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摸清卫清云一行人的配置实力。你以为端王府内的精锐护卫又岂是寻常之辈，况且，卫清云的武功我们虽然没有完全的了解感受，但是几番交手下来，自也察觉的到，他也是一个高手。其次，周开锦等人或许也在针对卫清云一行人制定相应的埋伏计划，或是寻找一处合适的动手之地。”玉花颇为严肃的跟着解说道，随之却是语气一转，“若是都像三妹你这样，不管不顾，见到目标就冲上前去动手的话。行动失败尚且不论，关键还要被擒受辱，空为他人所笑了！” “好啊，二姐，你这根本就是在借机取笑人家啊！”菱秋闻言之下，自是满心的不乐意，当下就要朝二姐扑去，挠她痒痒。 “三妹，不要闹了。你二姐这番话，说到底也是为了你好。我们四人也不能总是呆在一起的，日后你若是孤身在外，依旧这般没头没脑的行事的话，终究是会吃亏的，大姐我对此也是忧心已久了！”惜春当下拦下了二人间的打闹之举，牵着菱秋的手满含深情的看着她说道。 “知道了，大姐！”看着眼前这双诚挚深情的眼神，菱秋心底的感情也被触动了，只见她当下收起了脸上的玩闹之态，微微低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讷讷的回道。 第二日清晨，朝阳未升，天色尚显灰暗之际，孟灵玉所处的厢房前，就传来了一阵颇为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小姐……” “何事？”孟灵玉显然也是被这叫门之声给惊醒的，语气中夹杂着明显的慵懒之态。 “看样子，周开锦等人要在今日动手了！”玉花的声音透门而去，清楚的传进了孟灵玉的耳内。 “可曾确定？”听到这孟灵玉明显的打起了精神，当下询问道。 “与前两日不同的是，今日周开锦等人并未打算继续跟随在卫清云等人身后出城。此时卫清云等人尚且还未动身，而周开锦等人已是先行一步出城而去了。” “如此看来，周开锦等人是先行一步前去布置熟悉埋伏地点了，想来的确是要在今天动手了。”孟灵玉当下已是有了判断，继而语气肃然的下令道，“即刻传令所有人准备集合，玉花你与菱秋二人率领其间六人先行赶往周开锦等人预设的埋伏之地，注意隐蔽好自己的行踪，切莫被他们发现了，同时仔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与惜春霜月随后则率着余下众人跟在卫清云等人身后前来与你们汇合！” “是！”玉花听令之后，当下转身急促的就离开了。 “二姐，你说他们怎么就知道卫清云等人今日会来这飞瀑峰呢，莫不是那些护卫之中，有着他们的内应？”随着周开锦等人来到这飞瀑峰下，菱秋一边打量着周下的地形景致，一边满是困惑的问出了心内的不解。 “呵呵……”玉花却是不急着回答，反倒一脸揶揄的看着她。 “三姐！”看到她的这副神情，菱秋自是很不舒服，无奈此刻有求于人家，自得兀自忍耐了。 玉花乐过之后，当下解释了起来，“你以为前两日，他们跟在卫清云一行人之后，细加探查，为的是什么？卫清云等人那两天的行程，完全就是按照由东往西的方向而去。而在这西面尚余下这处飞瀑峰，当得上是太华山的突出景点所在，这样分析下来，就不难判断出，卫清云等人今日的行程安排了。” “原来如此！”菱秋闻言之下，微微颔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样子，无疑又惹起了身旁的玉花一阵的好笑。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她们眼见着卫清云一行人的车驾由面前行过，紧接着在事先安排的人的接引之下，孟灵玉一行人与她们汇合在了一处。 “如何？”孟灵玉一到玉花等人面前，当即迫不及待的询问了起来。 “周开锦与其中使弓的那人隐身在那儿，另外三人则是藏在了那处密林之中！”菱秋手指示意着所说的位置，当先出口答道。 只见孟灵玉闻言之后稍稍点了点头示意了解，继而就是仔细的观察起了方才菱秋所指的两处位置。当然，她此时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况，周开锦等人隐藏的自是精妙的很，菱秋她们若不是先行就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也不会清楚周开锦等人潜藏的地点了。 “秦堂主，你带着这十三人悄悄的靠近此处，切记注意隐藏身形，不要打草惊蛇。待到周开锦等人动手之后，见机行事，配合着那些端王府护卫，切记要将那‘四黄卫’悉数留下，若是使得他们走脱任何一人，定当严惩不贷！”孟灵玉指示着那“四黄卫”中三人藏身之处，对着身旁一中年汉子冷然吩咐道。 “是！”听令之后，秦堂主到没有即刻离去，反而呆站在原地，伴着一脸的犹疑之色，似在思考纠结着什么。 “有何疑问不妥之处，但说无妨！”孟灵玉自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妥，当下转过身来，直看着他说道。 “圣使明鉴，属下确有一事不明。此番趁着他们两方争斗之际，正是我们趁乱劫走欣月公主，千载难逢的良机。对于此事，圣使却只字未提，属下因此困顿，不知届时如何区处。” “此番我们的目标主要是周开锦五人，至于欣月公主一事，我自有计较，无需你们多事。若是此次行动，有谁不听号令胆敢擅自出手的话，你们也知道我向来的手段，事后休怪我无情了！”孟灵玉秀眉紧蹙，一股冷冽煞气油然而生。 “千面妖姬”的声名手段，众人自是深知，秦堂主只觉心内顿起一股寒意，慌忙低头不敢直视。 “还不速速退下！” “是！”秦堂主当下抱拳领命，继而抽身急退，带着身后十三名高手隐进了密林之中，向着远处指定的位置悄然靠近。 随着这十四名高手的离去，孟灵玉则率着惜春等四人朝着周开锦藏身所在的那处密林靠了过去。为了避免暴露，这距离自然是不能靠的太近，选定一处位置后，孟灵玉等人就不再行动，只是潜伏着观察前方的动静。 随后只见卫清云一行人下了车马，整理好一些携带上山的食物器具。在道旁一处林木空旷之地安置好了车马，留下一队护卫照看之后，他们就起程攀登这飞瀑峰了。其间四下一片寂静，周开锦等人毫无所动。而卫清云一行人则完全不清楚，自己已是陷入了别人的埋伏之中，只是满心惬意的享受这山野之趣。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卫清云一行人早已是消失在了山野深处。山下他们安置坐骑车马之处，却是突然传出了一阵急促的马鸣声，伴着一阵铁蹄蹬踏的杂乱动静。原本已是百无聊赖的孟灵玉等人当下神情一紧，顺声而视，只见在马群之中，数道人影急速的交错。不过瞬息之间，留下负责看守车马的五名护卫已是接连的倒在了地上。 出手的乃是“四黄卫”中的三人，不过片刻功夫，他们复又隐没进了密林之内。让场上众人惊讶的不仅仅是他们刚刚展现出的身手，更在于他们这般潜行骤袭之术。要知道，眼下孟灵玉等近二十双眼睛，分别盯着周开锦五人的两处藏身之地，可是居然却没有发觉方才那三名杀手是如何离开先前所处之所，悄无声息的移动到那些留下看护车马的护卫身旁。当然，其中自有周下这些树木杂草遮挡视线阻隔身形的外在因素的影响，但主要的因素还是在于他们的本身。 经历了这么一幕场景，孟灵玉等人皆是份外的打起了精神，看向前方那千篇一律的树林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份锐利与细致。 午时将近，山道之上这才有了动静，一行七人当先由山上下来。这一回，孟灵玉等人收敛心神紧盯着两旁的树林，隐约的捕捉到了树林之中急速移动的身影。而当那七名军士下了山，走上山下的大道，行出了一大段距离后，当先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连三枚急箭。隐于两侧林木之中的三名杀手同时出手，端的是快若飞鸟，迅捷的冲入了人群之内，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七名王府军士已是尽皆丧命。只有位于最后的一名军士尚得以一息的时间朝山上大喊示警，提醒着卫清云等人。 看到这，孟灵玉等人也不由的感叹起了周开锦此番的部署了。经过前两日的观察，自是探知了卫清云一行人基本的护卫安排。好比是，每次上山之际，都会留下五人看护车马，下山之时，又会提前派遣一队人马先行整顿车驾等等细节部署。这才有了眼下这两场小规模的暗杀，使得卫清云等人尚未明察敌情之际，就已是折损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若不是方才一名护卫得以高呼示警，等会卫清云一行人下山之后，怕是还要经历这么一番骤然遇袭，被四黄卫杀个措手不及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明了了，卫清云一行人与“黄道十二宫”中的“四黄卫”当先交上了手，随后引出了周开锦。紧接着，随着卫清云逃向林中，周开锦紧追而去，孟灵玉主仆五人也急切的顺着他二人的踪迹紧跟了上去。 而论轻功身法，孟灵玉原本就要稍逊半筹，此番卫清云又是一心逃命，况且他又自小适应这密林山野的环境，自然一路疾奔速度快的惊人了。 而对于孟灵玉来说，她的处境则是大不相同了。在这山野之中，四下皆是荒草灌木，一路奔跑下来，磕磕绊绊在所难免。衣服之上不过片时就布满了被荆棘枝条等物划破的痕迹，身上也平添了不少的划痕伤口。 再加上一路上眼前皆是密密麻麻的树木，视线所及不过几丈开外的距离，更是增加了追踪的难度。若不是此山乃是荒山，几无人迹，卫清云二人穿行之后留下了明显的草木倒向痕迹可以作为指示，孟灵玉怕是早就跟丢了。也因为这些原因，这才导致了孟灵玉迟了许久，这才赶到了卫清云所处的山崖之上。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周开锦的手中救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