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山谷
当年走出了这个小小的山谷，原本是志得意满，似乎未来真的是无比的光明，可是造化弄人，出去了以后，一切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若是当年他不曾走出去？命运又会给他什么样的安排呢？ 答案是什么，已经不在重要，看着眼前的这个不大的清澈的湖泊，楚山有一种错觉，仿若一瞬间回到当年，听着无方子的教导，看着坐在青石上，生人勿近的钟韶烟，还有那独自修炼的清涟！ 楚山看着那个湖泊，手间不知何时已然亮起了一到灼目白光，似乎下一刻就要打在那湖面之上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打出去，片刻之后，他忽地苦笑一声，自语道：“罢了，她这样未必不是好事，若是你能在这几年躲过这场天地浩劫该有多好”！ 话音刚落却是墨辞身形一闪稳稳落在了楚山不远处的湖面之上。 依旧的白衣飘飘，还是那般倾城容颜，在不远处，若有若无的看着他，楚山掉过头来向着墨辞看去。 她的目光也恰巧看了过来，二人的目光瞬间相撞，时间仿若在这一刻瞬间凝结一般，远处的敖原忽地停住身形，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上相互注视着的二人，竟是在未前进一步。 不知何时，楚山的眼中有了一丝迷离，或者说当然的一幕再度上演，让他有了一丝错觉吧！ 墨辞的目光依旧有些冰冷，如同这天山上的寒气一般，然而她终究还是没有移开目光，她忽地发现，那少年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丝柔和。 风，不知何时轻轻而来，夹带着缕缕寒意，将那一袭白衣再度扬起，迷离中，她的眼神中似乎也多了一丝色彩。 楚山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的步子忽地向着前面微微踏出了一步，似乎下一刻就要奔上前去，去拥抱她… 然而也就是一步踏出，他的身形却是猛地止住，在没有向前踏出半步，他的眼中闪过一起痛苦之色，随即恢复了正常，随即他转身看着身前的那个湛蓝的湖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辞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神色，却也什么都没说，在附近寻了一块大青石随意坐了下来，而更为巧合的便是，墨辞坐的那块青石，正是当年钟韶烟坐下的那一块。 楚山不敢在看，只是呆呆看着那片湛蓝的湖泊，似乎入迷一般，也就是在这时，敖原的身形也落在了这小小山谷之中。 敖原若无其事的在墨辞身边坐下，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壶美酒和一些瓜果菜肴，开口道：“楚兄，过来吃些东西罢”。 楚山却是连身形都未转过来，依旧看着那湖泊，淡淡说道：“你们快些吃吧，吃完在休息一晚，明天在出发赶路吧”！ 说完，楚山却是步子一踏，沿着湖边转了起来，片刻之后，便去的远了。这时候，敖原忽地开口说道：“二姐，你是不是…”？ “不是，我只是在龙宫待的久了，想出来透透气”！墨辞开口说道。 敖原见楚山已经走远不见，才开口道：“父王在他修炼之时，来人间查了他的来历，你想知道么？” 墨辞没有说话，却是点了点头，敖原见此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楚兄也是个苦命的人呐……”。 且说楚山面色复杂，沿着这湖泊转了半圈，忽地停了下来，看着那湖水缓缓自语道：“她终究不是，待此次神域之行过了，我还是一个人好些吧”！ 说完，却是坐了下来，取出酒囊，靠在一块大石上深深喝了一口…… 黄昏散去，一轮弯月渐渐爬上云头，空气中又多了几分寒气，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点寒气却是毫无影响，或许冷的不是身体，是心吧！ 夜深了，酒囊不知何时也空了，他缓缓站起了身，看了一眼身前那泛着银光的湖泊，心念一动，手中光华一闪却是在身后的大石上隔空虚画了起来。 片刻以后，他自嘲般笑了一声，转身向着敖原所在的地方行去，待他走远那块青石上发出几声崩裂声响，随即便露出几行字来。 “勤勉修行，化龙方出”！ 湖泊的另外一边，敖原吃饱喝足，此刻已然靠在一块大石上酣睡了过去，倒是墨辞依旧没睡，盘坐在那大石上似是修炼却又更像是等待。 楚山缓缓走了过来，随即在一旁坐了下来，墨辞缓缓睁开眼缓缓开口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楚山也不曾回头，淡淡说道：“此地距离昆仑已是不远，明日天明在出发，你们都好好休息一晚。” 楚山说完却是靠在那块大石上，闭眼一副休憩的样子。 一时间，却是在没人说话，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静的只有风声，还有那隐隐起伏的心跳声。 墨辞看着他略微消瘦的后背，注视许久忽地开口道：“你的事我听说了，我和她…长的很像么？” “恩，很像！”楚山淡淡说道。 墨辞秀眉微微一皱，沉默片刻说道：“你去昆仑神域就是想救活她？” “嗯！”楚山语气坚定道。 “她真幸福…墨辞的语气渐低，直至不可闻。 紧接而来的，又是长久的沉默，敖原依旧酣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踪迹，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楚山才缓缓开口道：“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墨辞没有回答，楚山也没有转身，只是拉了拉衣服，似乎被寒气所袭，他闭上了眼似乎想要睡会儿。 天色渐渐有些放明了，似乎这一夜很快就要过去，或许汤谷中的金乌此刻也已经驾上龙车，再度冲上了苍穹了吧，直到这时，墨辞忽地开口道：“我会尽力帮你的。” “多谢，我四海漂泊，所去之处皆是危机重重，便是我，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等从神域出来，你便回东海吧！” 墨辞没有回答，只是面上的色彩忽地暗淡了几分，就如同这无处不在的黑夜一般。 …… 漫长的一夜终于走到了尽头，天际之上，灼目的日光将厚重黑云尽数扯破，将它的光辉缓缓洒下，照耀着世间的草木人潮，楚山缓缓睁开了眼，站起身说道：“天已经亮了，随便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说完，楚山却是径直起身，向着湖面走了过去，墨辞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一旁的敖原，开口道：“二弟，起身吧，要出发了”！ 湖面边上，楚山缓缓蹲下，捧了一捧冰凉的湖水，却是在一旁洗起脸来，而不远处的敖原刚刚从梦中醒来，墨辞也轻身来到了湖边，掬起一捧水，清洗起来。 就在这时，敖原却是打了个哈欠，身躯猛地飞出，直接飞入湖面之中。 一时间，却是将整个湛蓝湖泊都搅动的水浪晃动了起来，不过楚山和墨辞，此刻却是已经洗漱完毕，也到任由敖原去了。 且说敖原在这小小湖泊之中玩的倒是尽兴，戏耍片刻，索性化作一条金龙在其中上下游动翻飞，片刻之间却是将这小小湖泊都搅动的混浊了许多。 楚山眉头一皱，却是正想在说着什么，就在这时，那湖泊中竟是金光一闪，随即敖原数十丈的巨大龙躯却是被一股巨力径直抛飞了出来！ 眼看敖原巨大的身躯就要砸在不远处的岩壁之上，楚山心念一动手间光华闪动，身形猛地而起，向着敖原的身躯猛地拍出一掌，只见敖原的身躯猛地停滞在了空中，与此同时，可怖的巨力轰然扫出，一时间，周边皆是轰然而鸣，巨石冲天而起！ 便在此时，水面之中却是猛地冲出两条水龙，径直向着敖原和楚山咬来。 一旁的墨辞见此，面色一急正待出手，却是楚山背上的凝雪剑猛然出鞘，在楚山的身前猛地一晃却是化作两柄冰光闪耀的仙剑，径直而出！ 冰剑猛然增大，瞬息之间便刺在了那两条冰龙的身躯之上。 只见一条冰龙的巨口即将咬在敖原身躯之时，却是猛然止住，瞬息之间便化作了寒冰，轰然碎裂下去！ 于此同时，另外一条冰龙也随之碎裂，楚山手间发决一催引，凝雪剑猛然合为一柄，向着高空上刺了下去！ 只见下方处的整个湖泊竟是被极寒剑气瞬间冰冻了起来，也就是在这时，敖原才得以收缩身躯，化作人形。 敖原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正要开口，楚山面色一变，打断道：“速速离开此地”！ 话音刚落，身形却是径直而起，向着远处极速飞射了出去，敖原和墨辞见此，也不及细想，身形紧随其后，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了天际之间。 “啪” “啪” 整个湖面之上一时间声响大作，原本厚重的玄冰此刻已是裂缝满布！ “轰”，只听一声巨响，整个湖面之上，冰屑四下激射，一条条粗大水龙轰然而出，于此同时，那湖面之上，忽地亮起了一道道炫目的金光，整个湖水如同沸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