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决斗
可以说千沌的出现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那些旁观者又怎会想到居然会有人为了这么一个难民去挑战诡府的威势。 一旁的甘超也是被千沌的这一动作给怔住了，此刻他脸上直冒冷汗，但却不敢挪动分毫，生怕旁人会看出他与千沌的关系来。 而台下的千力看着千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觉得千沌在这一瞬间变得成熟了不少，但感觉更多的是千沌此刻的做法简直莽撞。 突然千力朝主审官单膝下跪道：“长官，我......我不接受此人为我的申诉！”他明白千沌倘若真得为他申诉，不论输赢，诡府绝不会放过他，像诡府这样的家世，杀死千沌就如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主审官看着那个少年，在这一刻，他似乎看到有股光芒从千沌身上散发出来，这样的结果是他所期待的，但同时也是出乎他意料的。只听主审官对千力说道：“你且先听听这个少年为何要替你申诉。” 面对主审官的说辞，千力也不敢反驳，只是轻声答应了下来。 再看另一侧的诡湛，有人敢为千力申诉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但在他的眼里，那个少年不过是千力黄泉路上的同伴罢了。 “你有何不服？”主审官运起真气于其声带处，从而使他那沉重的声音变得嘹亮无比，响彻整个议事厅。 千沌摆出作揖的姿势向主审官行礼罢，便高声喊道：“回长官，我认为状辞中有许多疑点，不应如此轻易定罪。” “你且先到场中来。”主审官向着千沌招了招手，不知为何，他突然对这个衣着单薄的少年喜爱有加，也许是因为他的礼数周全吧。 听得主审官的召唤，千沌便越过甘超朝台下走去，而甘超依旧一动不动，甚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虽说他对千力有愧在先，但在自己与情谊之间，他所顾全的始终还是自己。 千沌来到大堂中，再次对主审官行了一礼，说道：“长官，需要做什么您尽管说吧。”千沌看了眼千力，原本坚定的眼神突然颤抖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千力亦是看到了千沌眼神的变化，但他不能吱声，只有不被旁人知晓他二人的关系，可能事后还有回旋的余地。 “方才被告曾说不接受你为他的申诉，如果现在撤诉，你可以回到你的座位上。”主审官说道。这只不过是他对千沌的试探，而刚才千沌眼神的晃动，他亦是看到了的，也大概猜到此二人的关系绝非一般。 “不，我不会撤诉的，请您告诉要做什么吧？”千沌此刻双拳紧握，脑中回想着与父亲的点滴，现在的申诉可能是自己唯一能为父亲做的吧。 千沌的回答正如主审官所料，只见他两袖一挥，双手背在腰后，说道：“你若能说动原告撤诉，就算申诉成功。” 主审官当然知道用这种方式胜诉是不可能的，便继续说道：“还有一种方式便是我荒族的传统，千年来我荒族尚武，以强为尊，你若能战胜原告，他的诉状便可由你撤下。” 这样的申诉方式千沌只听父亲说起过，但从未见过。其实从他走到台下时便想过这种方式了，而这一战将是他习武以来的第一战。 “好，请原告出招吧。”千沌说罢便摆出一副作战的姿势来，学以致用也是这么多年来千沌所期待的，而这一次也是为自己的父亲而战。 诡湛看到千沌的姿势，心中一惊：这个野小子是当真不顾诡府在庸城中的威势。且单看千沌的样貌约摸二十出头，诡湛觉着这么多年的工头干下来，什么架没打过，还会怕这个小子不成！ 主审官见二人准备开战，便挥手示意士兵将千力带到了一旁，好把场地给二人腾开。 千沌没再答话，而是一股脑便朝诡湛奔了过去。诡湛见千沌这架势，只是嘴角微斜，摆出一副轻蔑的样子。 且说千沌初次实战，根本不知道在双方对决时，己方在不明情况下率先出招制敌乃是大忌。果然就在千沌挥动拳掌将要击中诡湛之时，诡湛侧身一躲，让千沌扑了个空。 而诡湛待脚步站稳便猛地挥出一掌，直击在千沌背上，这一掌力道十足，直将千沌打飞了出去。 “啪”一声，千沌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这一幕千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些年随着千沌在炼体上勤奋刻苦，但终归是缺少实战经验的，这如何能敌得过那诡湛！ 主审官在这一刻也对之前的想法有些后悔，先前他只是见这少年身形壮硕，可以看得出在炼体上已有些造诣，却不知他居然没有半点实战经验。想到这，主审官只是轻叹了口气，眼下的场面他已不好再插手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在千沌终日炼体，rou身之强已非常人可及，所以刚才那一击并未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千沌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抹去嘴角的血渍，再次摆出战斗的姿势。 诡湛只是一笑，道：“你就这么想死吗！”刚才那一招过后，诡湛已大抵知道千沌只是有些空架子罢了，赢他易如反掌。 听得诡湛的话，千沌大喝一声，再次朝诡湛冲了过去，这一次依旧是和刚才一样的拳掌合击。而诡湛身形一闪，便又轻易躲过，并挥出一拳猛击在千沌后背上，将他打飞出去。 就这样，二人又过了不知多少招，千沌早已是满嘴的鲜血，而反观诡湛依旧毫发无损，甚至身上连一丝灰尘都不曾出现。千沌再次站了起来，看他的样子，似是要再次冲上去。 突然，一旁的千力大吼道：“别打了！我认罪！我认罪！”他着实是再看不下去千沌如此为自己拼命了。主审官也举起手来想要终止这场决斗，他也不想让这样一个正气十足的少年殒命于此。 “你不能就这么认罪，我还没打死他呢！”没等千沌吱声，诡湛便说了起来。只见他边说边笑，抬起的手掌也随他的话攥成了一团，意在表示他随时可以杀了千沌。 千沌将手举起，喊道：“我的申诉还没有结束！”说罢他低着头，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嘴中轻声道：“该结束了。” 主审官在这一刻运起真气，倘若诡湛真的下杀手，他也能够及时救下这少年，如果实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必将手刃诡湛，哪怕因此得罪诡府。他是真得非常欣赏千沌在站起身时，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正义之气。 千沌继续向前走着，而前方的诡湛依旧摆出副轻蔑的样子，殊不知先前的那些招数都只是千沌为试探他罢了。 千沌自知没有实战经验，便凭借自己的rou身强度，一直诱导诡湛出招，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他对诡湛的招式已经熟记于心。 千沌缓缓运行真气贯通全身经脉，顿时感觉先前的痛感减轻了不少。“唰”一声，千沌再一次冲向诡湛，身形之快，宛若雷霆。 诡湛见千沌袭来，便想故技重施，待侧身之时，千沌突然停住脚步，扭身躲过诡湛那一拳，回身便是蓄力一击，正中诡湛胸口。 “晃”一声，诡湛被打飞出去足有五丈之远。他刚想爬起，却发现胸口处痛苦难忍，正不断有血从衣服中渗出。诡湛看到大片的血从衣服上渗出来，马上嚎啕起来：“快来人，快来人给我止血！” 看到这一幕，主审官举起手高声说道：“本官宣判，被告，胜诉！”听得“胜诉”二字，千沌也是气力不足瘫坐在了地上，但此刻他是无比的高兴，他的欢喜已然胜过了疼痛。 千力也是不敢相信，他觉得千沌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弱小要到靠jiejie保护的千沌了。在那一刻，千力也笑了，这也许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笑得这么畅快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