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初鸿蒙，轮回之始

    太虚幻境内，光线晦暗，景象苍茫。举目间只见灰蒙，四方混浊，犹如混沌初成时的原始鸿蒙。一人一碑，孑然而立，仿若游离界外的幽魂，又如见证一切的不朽先者。

    万籁寂静，无声无息。不知过了多久，或是悠悠万古，或是岁月千秋，或是人生百年，抑或是瞬息眨眼。这灰蒙晦暗的世界动了，一动莫名，很突然却也很自然。混浊世界东端和西方同时发生了剧烈震动，仿佛有两个孕育完成的东西在挣扎着脱胎而出。

    时间流淌似水，震动却越发剧烈，且范围自东西两端向中间蔓延，以加速度不断扩大。双方震动交接刹那，两个破碎之音同时炸响，犹如一鸣，声势动天地惊寰宇，无匹地卷席了整方混浊世界。无数灰气暗流动荡，四散流离，如风云交织一般变幻不断，唯有那一碑一人岿然不动，依旧安静伫立。

    待得动荡平息后，东西端分别出现了一尊顶天立地的雄伟巨人，他们有巨形而无具体，有面容却无法相，犹如这混浊的世界，只是个雏形。东方的巨人浑身上下华辉流转，逸散着创造生气；西方的巨人通体左右缭绕着黑气，充斥着毁灭与死亡。

    色分白黑对立，创造与毁灭相反，生和死互为两极。两尊巨人分别代表了整方世界最初始的本源力量，亦或者他们本就是这对立两极力量的化身。

    “承大道之机，化世界两极，生混沌原始，为混沌元灵。东白名太初，西黑唤鸿蒙。”

    看着相对峙立的两尊巨人，未及多想，萧寒脑海里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一条解说似的信息。混元碑---萧寒下意识地转头朝它看去，却见碑上“混元碑”三个天钩地划一般的鎏金大字闪了闪，仿佛回应似的肯定了他的心中所想。

    接着，萧寒脑海里又冒出一条信息：“应大道意志，为两极所使，太初与鸿蒙以混沌为场，展开天地大战。一战撕裂混沌，分化天地。”

    似乎是为了印证混元碑的解说，东西方的两尊巨人同时动了，朝着对方奔走发起冲锋。东西两端遥远非常，两尊巨人却仿佛没有距离，大步一踏，径直跨越无数的空间阻碍，三两步便奔至混沌中央。

    旋即，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没有奇异诡谲的飞天遁地，不见漫天纷飞的流光溢彩，有的只是拳拳到rou的暴力搏斗，简单而原始。那动荡的混浊气流和寸寸碎裂的混沌却无声地言明这场看着简单的原始战斗里隐含的力量有多恐怖。

    看着远处惊天动地却鸦雀无声的原始战斗，萧寒深刻地体会到了一个永远不变的真理：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取巧之技都是虚妄。

    这样想着，萧寒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新生力量的运转加快了几分。

    莫非这感悟能促进“混元法则”的增长？心内泛喜，萧寒连忙转头看向太初和鸿蒙的战斗，希望能趁机多些感悟。“混元法则”则是萧寒为体内新生力量所取的称谓，寓意简单---脱胎自混元之力，成形于神道法则之境。

    举目再看去，萧寒却发现整方混沌世界已是支离破碎，看样子战斗也即将进入尾端。而太初和鸿蒙的气息虽逐渐微弱，攻击力量却愈发强大。

    他们准备开辟天地！这样的念头刚浮现，萧寒便看见太初和鸿蒙原本衰弱的气势突然开始飙升，转瞬到达顶峰。然后，一黑一白两只巨拳轰到了一起，爆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原始伟力。力量厚重锋利，以无匹之势一气呵成地将整方混沌世界横贯撕裂，一分为二。

    白华清气上升，为浩荡诸天。灰蒙混浊下沉，为苍茫大地。

    两大混沌元灵开辟天地后，力量大为亏损，陷入沉睡。无意识之下被最后一击的开天伟力震飞，太初随清气招引，升入诸天云里；鸿蒙受混浊带动，沉进大地幽冥。因为沉睡，二者都没发现，混沌被撕裂的刹那，矗立在混沌深处的一座紫灰石碑同样被开天伟力震飞，没入诸天云层深处---混元碑。

    随着太初和鸿蒙沉睡，世界再次寂静了下来。天上白华清气缭绕，日渐地变幻扩散，一重又一重不断增叠，巩固云层诸天。低下灰蒙混浊沉淀，慢慢地积累蔓延，一层接一层连绵加厚，充实大地幽冥。

    “太初生而有情，承天运创生万物。”

    伴着混元碑的信息再次传到萧寒脑海，寂静的世界有了动静：诸天云气翻腾奔涌，云开气散，一道白色身影自九重天外缓步而下，他每踏下一步，脚下便会有云气凝聚成一级阶梯，供其落足---太初。

    太初落地，看着苍茫大地，感慨无比。

    是的，感慨。虽然他的脸有形无相，看不出表情，但萧寒还是感受到了其想表露含义---混沌元灵“太初”，他在感慨。

    感慨良久，太初伸手朝天一握。刹那，风起、云涌，无数清气凝聚，化为雨滴淅沥落下，冲刷大地。太初站在雨中，不悲亦不喜，沉心入定。只见朦胧的雨帘中，无数生灵凭空出现，落地化形，朝着太初跪拜行礼。

    许久，大雨缓停，生灵渐止。太初低头看着满地生灵，挥了挥手，踏着云气阶梯回归九天，因为力量消耗过度，再次陷入沉睡。

    大地上的生灵受冥冥中的指引，自由繁衍。在时间的推移下，大地上便呈现出一片繁荣景象。

    “鸿蒙本命无情，掌极道轮回灭世。”

    随着混元碑的信息传入萧寒脑海，周围画面陡转。

    大地深处，幽冥之地。鸿蒙依旧沉睡，身上的气息却越发强盛，似乎在孕育着什么。周身的死亡黑气愈发浓郁，不断地扩散，渗进岩石土壤，朝着地表方向迅速蔓延。

    黑气渗上地面，侵入生灵体内。被黑气侵入的生灵迷失了神智，对周围的同伴疯狂攻击。伴着生灵死亡，黑气仿佛受到了激励，渗透加快。而且死去生灵的尸体在黑气笼罩侵袭下，诡异地分解了，化为黑气的一部分，迅速蔓延。

    更多的生灵陷入疯狂，开始杀戮。与之伴生的便是生灵因死亡而产生的种种负面情绪：不甘、愤怒、怨恨、残暴......一时间，怨气横生，在大地各处不断蔓延，久久难以散去。在生灵怨念的牵引下，黑气汇聚成柱，直冲九霄，惊醒了沉睡的太初。

    太初重临世间，看着炼狱一般的大地，面容悲戚，同时胸中衍生出了一种从所未有的情绪---愤怒。

    怀着怒火，太初直入大地深处的幽冥，找到了刚苏醒的鸿蒙。两大混沌元灵在幽冥再次展开大战。携着大地无数生灵的愿力，太初压过鸿蒙一筹，却未取得战斗胜利。因为战斗后阶段鸿蒙祭出了他在沉睡中孕育之物---极道灭世轮。

    战斗结束后，世间生灵在杀戮中灭绝。受冥冥之中的大道牵引，太初撤身退回了九重天外，积蓄力量准备再次创生万物。鸿蒙再次沉睡，静待生灵繁荣后再次出手灭世。

    一生一死，一创一灭。周而复始，是为轮回......